二十九

“哈利，你终于回来了！你看上去棒极了！迪安·托马斯家的伙食必然是比德思礼家好多了!不过肯定还是不如我们家，我会把你照顾得比韦斯莱家的小胖墩还要壮实！”西里斯在见到自家教子的那刻简直喜极而泣，开心地张开手臂想要给他的教子一个充满爱意的熊抱——熊抱是有了，充满着羽毛和鸟味——把海德威的笼子抱了个正着。

“咕咕——”受了惊吓的海德威跳了起来撞在了笼子上，又弹了回去，落下的羽毛掉落在西里斯的衣服和头发上，像是某种新潮的装饰品。

西里斯和笼子里的海德威互相瞪着彼此，海德威金色的嘴巴微张，而笼子外的西里斯也张大了嘴巴，仿佛受足了惊吓。一人一鸟的表情相似到了哈利甚至想要拿出麻瓜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好了，快把海德威放下来吧，她都快被吓晕了。”哈利笑得肚子都快抽疼了，他赶紧上前把海德威从笼子里放出来，任由他的好姑娘展开翅膀围着客厅飞了圈后便寻着楼梯飞到了楼上，把吓到她的大狗丢得远远的。

做出这事的罪魁祸首本人倒像是没事人般，他围着西里斯绕了一圈，就像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他的教父般。

“西里斯，你身上的通缉令被撤销后整个人看上去完全不一样了，变得容光焕发帅气十足——我似乎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哈利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

“哦，我是谈了个新女朋友，是一名检察官，她可真是个金发小甜妞。”西里斯摸着下巴，大方地承认了他的新恋情。

“你们会结婚吗？”哈利好奇地问，毕竟西里斯换女友的勤快程度可以算得上季抛，有时候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住。

“哦，你想太多啦。哈利，像我这样的浪荡子，女朋友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她不会进入我的生活，我也不会介入她的生活。这才是对彼此的尊重。”西里斯见自家教子脸上浮现出不认同后，他抓了抓头发，“不过每个人的感情观和人生观都不一样，我不想你学我啦——韦斯莱家那样的氛围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韦斯莱的？我记得他们家正好有个小女儿，在这样温馨热闹大家庭成长的孩子肯定也是有着好脾气，是个温柔漂亮的大美人。”西里斯说着又开始操心自家的教子的人生大事。

“我才15岁，我还不想考虑这些。”哈利摆着手。

“还有几天你就16岁啦，不小啦！詹姆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就搞定莉莉了，以至于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你可要抓紧呀，哈利。”西里斯走上前，接过了哈利的行李，一手拍了拍教子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把我所有的本事都交给你，你绝对会成为霍格沃兹最受欢迎的魅力男士！”

哈利被拍中的肩膀仿佛承受了不堪承受的压力而垂了下来，“西里斯，我觉得现在就很棒啦！我不需要再多些魅力，也不想着谈一场恋爱。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为我好的话，我有一大堆作业没做呢，要不——你帮帮我吧！”

哈利勾起了嘴角，伴着西里斯的大嗓门愉快地将一堆空白的假期作业丢给了他最亲爱的教父。

哦，他也很讨厌做作业呢!所以既然他的教父不需要东躲西藏，又时间富余，为什么不能来帮帮他可怜的教子完成这些见鬼的作业呢？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第一个晚上比哈利预想中的还要舒服。他的卧室里又添了几张查德里火炮队的海报，罗恩会羡慕死他！西里斯还给他买了不少魁地奇手办，包括一个漂浮的金飞贼小夜灯，这玩意还会唱摇篮曲。

作为一名父亲他很熟悉这种用礼物填补亏欠的套路，曾经因为事业上的繁忙，有段时间他让秘书采购了不少小女孩会喜欢的礼物寄给瑞秋。而现在被弥补的那个人轮到他自己了。

或许年少时的他是有一些埋怨，如果西里斯当时在被捕后能够坚持他没有犯罪，说出真相——西里斯就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他也不用被送去德思礼家。他可以和教父一起生活，会有个相当完整的童年。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试图去理解西里斯，接受他的教父的好意。比起埋怨，珍惜眼下才是他应该做的。

西里斯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他安然无恙地长大，也算是沿着西里斯的期待成长。换作是他自己，他可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一夜无梦，哈利美滋滋地开始了他的假期生活。和在蜘蛛尾巷时不同，现在的他像是一个符合他外表年纪的孩子——至少在哈利自己看来，他的心态有点像是度假。

不需要担忧斯内普的一日三餐——那个老混蛋是不会把自己饿死的，既然现在看不见，何必徒增烦恼呢？

而和西里斯生活也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需要去揣摩他的心思，唯一的挑战便是——厨房杀手又一次成功将厨房炸了！如果不是卢平出现，他们只能出去享用一份披萨简餐。

“为什么我要留下来帮着哈利做他的假期作业呢？”卢平苦恼地拿着这份论文，绞尽脑汁地从仅剩的教学经验里捞出一些能够应对论文的知识。

他叹着气，看着凌乱桌子对面的和魔法史斗智斗勇的好友。

“好心的莱姆斯啊!你看看，这都是鼻涕精干的好事！都怪他布置了那么多的作业，害得哈利到现在还没完成功课，我得给我的宝贝教子一个快乐的暑假！——所以帮帮忙吧！我会感激你的！”西里斯从桌上的那堆作业和论文之中精准地抓着那沓属于魔药学的作业，挥舞着手臂，好说歹说地劝着卢平留下来加入对付作业这万恶之敌的事业上。

手上拿着最新的魁地奇画册，喝着刚刚泡好的红茶，假期生活可真是惬意啊！哈利幸福地感叹着，将所有的作业丢给西里斯后，可真是一身轻松。

“我已经不适合写假期作业啦，但是西里斯可不同，他正适合写这些，帮助他练练记忆力。”哈利找了充足的理由后，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下午的阳光。

在画册翻到了最后一页，茶水也喝了个半饱，他伸了个懒腰，像是要把身上的懒骨头都抖动抖动，免得提前步入退休时光。

哈利打了个响指，叫来了这屋子里唯一会和他们唱反调的——家养小精灵克里切。

“叛逆的少爷啊，他可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假期作业本就是学生该完成的，他是打算把波特少爷培养成一个连作业都不会自己做的饭桶吗？我可怜的女主人啊，布莱克家在少爷手上可真是要毁掉了，不止他不着调，就连他培养的波特少爷也有学有样，现在连学生的本分都不遵守了。”克里切的碎碎念声音大到和它那双比灯泡还要大的眼睛般，难以令人忽视。

“我以为西里斯会给你一件衣服。”哈利清了清嗓子，他板着脸说，“在你犯下那么大的事后，你不但不反省，还指责西里斯对我的关心。如果西里斯是看在你曾经照顾他的份上，但我不会——我会给你一件衣服。”

“不！仁慈的少爷啊，克里切做错了什么？”克里切听了哈利要给它衣服后，那些碎碎念顿时止住，它惊恐万分地大叫着。

“你让其他人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暴露了西里斯的行踪。”哈利冷着脸，“背叛主人的家养小精灵的下场，被赶出去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

“克里切愿意改过，克里切想要留在布莱克家，克里切是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克里切可怜巴巴地乞求着，这年老的家养小精灵像是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变得勤快又机敏，不仅给哈利重新泡了杯红茶，在这短短的时间，还把炸掉的厨房给收拾得像是没被炸过般。

但这远不够——哈利知道在这个巫师界就算是魔法，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想要远离危险，唯有尽快下手，趁早把危险的源头解决掉。难道让他寄托于易变难测的人心，无异于将刀递给对手，背叛总会在不经意时如同飞落的火石将胜局砸乱。

不过他确实需要克里切的承诺，稍稍安抚一下这个精神脆弱的小精灵，这样西里斯的待遇会提高不少。

“克里切的用处可大了，我能够帮助叛逆的少爷改过自新。”克里切拖着长长的鼻子，哭得眼睛肿得高高像是可可果实。

“你得发誓，不会再放那些怀有恶意的人进来，不论是莱斯特兰奇家族还是马尔福家族，我不管你的真实想法——只有西里斯才是你的主人。”哈利依旧冷着脸，“如果你不愿意发誓，想想看你最喜欢的雷古勒斯，正是黑魔王导致他的死亡——黑魔王的狂信徒只会令布莱克家走向灭亡。你差点又一次害死布莱克家的后裔。”

“我可怜的雷古勒斯少爷啊！”一听哈利提到雷古勒斯，克利切哇的一声哭出来，突然就消失在了哈利的面前，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无脸出现。

哈利知道这只年老脆弱的家养小精灵去了哪里。他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雷古勒斯的卧室前，看了眼上面挂着的牌子，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拧开了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哭泣是最没有用的。如果你想要悔过，那么就发誓——作为回报，我会替你毁掉它。”哈利朝着那个小心翼翼擦拭着相框的小精灵伸出了手。

雷古勒斯没能留下画像，唯一所剩的只有他的照片。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克利切。你是一个不会埋没布莱克名声的好精灵，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