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又是你，波特先生，你已经是本月第二次来医疗翼了！”庞弗雷夫人推开门从值班室走出来时，正好和哈利一行撞上，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这次又是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是这个女孩，她叫席琳·切连科娃，在练习魔咒时误中了咒，应该是内出血，肋骨也断了几根。”哈利摇着头，他连忙将席琳漂浮到庞弗雷夫人的面前。

“快把她放到病床上！”庞弗雷夫人脸色一变，她立即指挥起哈利，匆匆往病房内走去，掀开距离门口最近的帷幔，和哈利一块将受伤的席琳安置好。她先确认了席琳的清醒程度，又检查了她的脉搏，之后便在她的胸口处按压了几下，直到听见她痛苦地哀叫，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幼猫。

庞弗雷夫人挥动魔杖，使用了健康检测咒，在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怜悯地望着躺在那里的席琳。

“她这是遇到地震了吗？还是你们打闹的时候把书架翻倒了？看症状像是被重物压到了，肋骨断了两根，多处软组织受损，胸腔出血，我给她配点止血剂和生骨水。”

“怎么会是打闹？是有一个女孩子发了疯地要杀死她，她还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约书亚吵吵嚷嚷的声音被刚到门口的斯内普听了个正着。

“西弗勒斯，你来了。”庞弗雷夫人转过身就看见了斯内普，“如果正如这位先生所说，你应该好好调查一番，学生怎么能够伤害同学呢？”她忍不住多啰唆了一句，斯莱特林的学院的学生伤人，作为院长难辞其咎，更何况现在的局势下，斯莱特林的名声岌岌可危，再搞出一个伤害事件，其他学院的孩子们会怎么看待这个学院？她真不想看见敬爱的学院落到这种地步！

“斯莱特林学院没有这么一个学生，以及这两个年轻人也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澄清，我听说你们前去见了阿不思——既然校长失踪前见的人是你们，那么他的下落你们理应该知晓。”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一句话就把斯莱特林学院摘了个彻底，并将话题引申到了校长失踪上。

“他去找老朋友叙旧了。”约书亚说。

“哪位老朋友？”斯内普紧接着问。

“他亲手关在高塔上数十年之久的那位——他们真的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必定有说不完的话，我想再过上一些天，你们就会见到阿不思·邓布利多了。”约书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看起来乖巧至极的笑容，在他低下头时，金色的刘海遮掩了他的眼眉，他的眼睛不由地看向病床上的席琳——而这位受伤后越发楚楚可怜的女孩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仿佛他就是她的心上人。

约书亚暗自握紧了拳头，但他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亲口承认是他把邓布利多转移到了德国。

“阿不思应该联系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斯内普又问，眼神不经意和站在一旁的哈利撞上。

他面不改色，角色瞬间从应该为伤害事件负责的院长转换到了咄咄逼人仿佛在质询犯人的教导主任。

“容我提醒，这里是英国，黑巫师在这里是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他恶意地说，哪怕在霍格沃兹的学生眼中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黑巫师，遭人恨的黑蝙蝠。

约书亚吓得脸色惨白，他勉强维持了镇定，但手止不住地哆嗦——直到他的手被席琳握住了。

“咳咳……”接受了简单救治的席琳强行从病床上撑起来，但她浑身虚弱，胸口更是疼得令她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靠得最近的哈利连忙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边挥着魔杖将枕头变成了更加厚实的靠枕方便她靠着坐起来。

这一连串的热情且亲密的举动换来了斯内普重重的冷哼。直觉被蛇盯上了的哈利后背一冷，浑身都不舒服，他赶紧做完后便后退和斯内普互瞪，碍于现场人太多，他们的眼神官司只维持了几秒。

“我们不是黑巫师……咳咳……我们都是麻瓜出身，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早就想让我们退学了。”席琳缓慢地说着，时不时地咳嗽了几声，甚至在最后猛烈地咳嗽，都咳出血来了，“我想转学到霍、霍格沃兹，咳咳咳……”

“喝点药水吧，亲爱的。”庞弗雷夫人端来了药剂，将一瓶止血剂塞进席琳的手中，让她快点喝下去。

“这里是医疗翼，不是审问犯人的地方！我不管阿不思去了哪儿，反正这个可怜的女孩必须待在这里，直到康复为止！哪怕是魔法部部长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庞弗雷夫人像是护崽子的老母鸡气势汹汹地对准了斯内普。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快点离开吧，病人需要休息！”她抄起病历本开始赶人。

于是不管是哈利还是斯内普全都被庞弗雷夫人赶出了医疗翼。而现在需要对付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在医疗翼的走廊上，斯内普眼皮都未抬，走向了像是一只稚嫩的小鸡般的约书亚。

“在校长回来前，你们的嫌疑都无法洗清，自然也不被视为霍格沃兹的学生。在校长不在的这段时间副校长米勒娃·麦格会安排你们。”他一句话就把约书亚丢给了刚刚来到医疗翼门口的麦格教授——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联系上了她，一切全都在计算之内。

“交给你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和麦格教授对视了一眼。

“我正处于一头雾水呢！”麦格教授叹息了一句，她看了眼约书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位小先生，请跟我来。有一些事我需要先了解一下。”

“哦，我差点忘记了。给教授们增加工作量并把外校的学生带入霍格沃兹，格兰芬多扣20分。”斯内普回头看了眼哈利，非常快意地扣了分。

虽然他也不确定格兰芬多的宝石是否已经扣无可扣了，但是该是小混蛋的责任——还是需要明确一番，不是吗？

“真要疯了！你已经扣太多分了！”哈利简直要抓狂了，在麦格教授看过来时，他不得不下意识降低了音调，以免被麦格教授误会他干了太多的坏事。

“哈利，我在来的路上路过了学院分墙，我能够知晓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的事导致格兰芬多的宝石清零了吗？”麦格教授严厉到双眼冒着火，一时半会灭不了的那种。她无法形容在见到格兰芬多宝石空荡荡的那刻她的心情，她是否该庆幸哈利还是有机会把学院分挣回来——比如说赢得学院杯？

哈利熟练地露出乖巧得像是一只傻乎乎的鸽子的笑容，和干了坏事被抓了个正着的瑞秋简直一模一样。

“我可以解释的……”他绞尽脑汁找着借口。

“以及第二件正在进行中的事，波特先生的禁闭还没结束。”斯内普走了过来抓住了哈利的胳膊，假笑着对着麦格教授简单描述一番哈利昨夜的壮举，然后补充了一句，话语中不失带着得意。

“阿不思让我全权处理，直到波特先生清楚认识到他的错误。”

“哦，我已经了解到了。你多费心了，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叹息着，她看向哈利时目光变得怒其不争，“格兰芬多崇尚冒险，但这并不是让我们无视校规，更不是让自身处在危险之中。我不得不赞同西弗勒斯的决定。并且在此基础上，波特先生在完成斯内普教授的禁闭后，需提交一份不少于六英寸的检讨书给我，以证明他已经彻底醒悟，不会再犯。”

哈利耷拉着脑袋，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眼睁睁看着自家院长带着约书亚离去，留下了他和斯内普。

至于斯内普所说的禁闭——“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关禁闭？”哈利小声嘀咕着。

“现在你知道了。”斯内普嘴角微微勾起，“当然，除了你的禁闭，你的宝贝小女孩也有份。多么优良的传统呀，得以被你的孩子继承！”

他的眼神变得严厉，像是刀子般。

哈利缩了缩脖子，虽然格兰芬多勇往直前，但子承父业关禁闭啥的，他还是继续做一只没脾气的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