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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原以为冥想盆中的记忆会像之前几次那样构造出一个场景来演绎记忆片段，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反而像是一段段记忆回闪，从6岁到11岁，他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小小的孩子的另一面重新在他的眼前铺现，一点点地长大。

他看见了小小的瑞秋捧着书努力地学习着麻瓜的知识，看见她在莉莎·杜平的帮助下进行着麻瓜化学实验，看着她废寝忘食地学习，从白天到深夜，手中的课本换得飞快，一开始还是小学课本等过了几年便换到了微积分。

仅仅是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的孩子就从小不点长大到了能够进入霍格沃兹的模样，还是那么小——正是需要爸爸们的呵护的年纪啊！

瑞秋的小学毕业典礼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毕业典礼，除了她的特殊课程老师之外，莉莎·杜平始终站在她的身旁，作为她实质上的老师见证了她的成长。

“你做得很好，但我希望你能够做得更好。”莉莎·杜平在将花束送给瑞秋时给了她的学生这么一句话。

哈利握紧了手，紧接着来自身旁的大手触碰了他的手背，最后变成了他们紧紧握住彼此。

“她很聪明，我从不知道她学习得那么快。”哈利看向斯内普，“她完全不需要经历这些——我确实忽略了她，对吧？”

“哈利，过去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了。你需要看见未来。”斯内普只能如此安慰道。

哈利眨着眼，“你会陪着我的，不论发生任何事……”

“不论发生任何事。”斯内普重复了这一句，他捏紧了哈利的手。

哈利点了点头，他挤出一个笑容。至少现在他是相信西弗勒斯的。

记忆如水化作雾气如同作画的手，描绘出一个展现的场景。记忆中的女孩又长高了一些，哈利认出来这是瑞秋12岁的模样，她的头上别着的樱桃发卡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现在小小的瑞秋站在射击场内，而他们正和莉莎·杜平一块站在玻璃窗外注视着射击场内。

“砰——砰——”

长高不少的瑞秋正举着一把手枪对着飞盘射击，不到一分钟她便打空了手枪内的子弹，每一发子弹都击中了目标。小小年纪的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坚毅的神情，面无表情地盯着半空中随时会出现的目标，黑色的眼睛明亮又深邃，像是胎毛未脱的猎鹰。

“本次射击20/20，命中率100%，做得很好，瑞秋！”冰冷的机械声音响起，在最后提到瑞秋的名字时仿佛能够听出激动的情绪。

“我什么时候能够进入模拟射击场？飞盘射击训练我已经做得很好了，该进行模拟训练了吧？”瑞秋抬起头看向了玻璃窗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而她的手正熟练地打开弹匣更换子弹，将一心二用演绎了个透彻。

莉莎·杜平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抬起手擦了下额头，“西格玛，你觉得呢？”

“瑞秋说得很有道理，模拟训练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任何调查员在前去现场之前都需要先从模拟训练中获得优异评价。”冰冷的机械声很快给出了答案。

哈利不由得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他确定这声音来自天花板墙角的监控镜头，诡异的红光始终盯着莉莎·杜平以及玻璃窗内的瑞秋，当然射击场内本身就存在着一个监控镜头。可以说人工智能无处不在。

“好吧，今早时我答应过你，如果你的飞盘训练全中，那么我就会开启模拟训练场。但有些话我依旧要说，别嫌我啰唆——模拟训练场中的怪物来自至今为止调查员在污染区域内的扫描污染怪物得到的数据，属于数据重构，污染怪物的能力是由数据模拟，经由西格玛计算后进行了削弱。而污染本身就无处不在，哪怕消灭污染物后也有少量污染会影响现实。而西格玛本体是量子计算机，利用量子计算机的超算和逻辑从而对污染有着天然的自净功能，由西格玛构建模拟训练场能够保证使用者的安全。但是污染本身是超脱于逻辑和秩序的存在，直视污染怪物或多或少会造成训练者身心压力。所以每一次模拟训练场开启时间都设限，训练完毕后会进行心理辅导，以便你尽快恢复。”莉莎·杜平宣布了模拟训练场开启前的注意事项。

“西格玛，开始吧。”

“好的。”冰冷的机械声音给出了回应，随后叮的一声，“新手模拟训练场即将开启，本次模拟训练场开启时间为15分钟，模拟怪物摘录于1988年的海伦疯人院，轮椅上的沉默病人。请穿好防护服，佩戴好枪械后进入模拟训练场。心率和理智值实时监控开启，请训练者保持冷静，遇到危机时沉着应对，祝你好运！”

“现在他们就要让瑞秋直面怪物了吗？”哈利恨不得立即冲进玻璃窗内。

斯内普抱住了他，收紧了臂膀阻止了哈利的冲动，“冷静下来！这只是一段记忆，哈利！”

哈利泄了气，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去了。他眼睁睁看着射击场内的瑞秋穿上了防护服，戴好护目镜，手持着重新充填满弹药的枪械进入了模拟训练场。

霎时间，浓雾自玻璃窗内铺开，视线中仿佛出现了只有在污染区域内才会出现的雪花点。真实得不像是电脑模拟出的场景，至少哈利确信麻瓜科技还没有先进到将媲美真实的3D影像带入现实。

忽然一道阴影出现在浓雾之中，又像是它早就存在了，只是现在才被注意到。那是道坐在轮椅上的影子。

而注意力一直在瑞秋身上的哈利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他的女孩正急促地呼吸，而玻璃墙旁的显示屏中的心率迅速飙升到每分钟140次。

他能够感觉得到瑞秋的痛苦，仿佛她见识到了无法理解的恐惧，胸口剧烈地起伏，甚至她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哈利看向浓雾，他敏锐察觉到了浓雾中的影子在和瑞秋对视，紧接着那只颤抖的手松开，枪械啪地掉落在地上。

“西格玛！”莉莎·杜平迅速站了起来，“立即打开模拟室门！”

她的视线扫向显示屏，表情在慌乱中重新镇定，“现在污染浓度值多少？”

“污染浓度30%——尚在可控范围，不建议进入模拟训练场干涉训练。”西格玛拒绝开门。

莉莎·杜平用力拍打着玻璃窗，她大声呼喊，“瑞秋，不要和怪物对视！它在夺取你的理智！快捡起枪，射击啊！快点射击！”

浓雾中的阴影忽然像是拉长了脖子，骤然变得两米多高，瘦长锋利的如同刀刃模样的东西砍向了愣怔在那里的瑞秋。

就在电火石花之间，瑞秋动了起来，她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举起手，姿势就和刚刚飞盘射击训练室一样的精准冷静，像是找着了猎物的猎鹰，一连串动作在一个呼吸内完成。

她按动了扳机，连射了好几枪，阴影扭曲了起来，浓雾被破开了数个洞，连同那轮椅形状的阴影都被子弹射中。

在人耳听不见的尖啸声中，浓雾和轮椅人形全都消失不见了。

“恭喜本次模拟训练顺利通过，用时5分钟。射击非常精准，心理辅导课程已经为你预约，请在十分钟内离开模拟训练场进行你的课程，瑞秋。”冰冷的机械声音响起，这次突然冒出了几声烟花炸开的声响，仿佛它在为瑞秋的通过训练而祝贺。

瑞秋摘下了护目镜，拉下了口罩，和玻璃窗外的莉莎·杜平对视。小小的脸蛋如同浸泡在汗水之中，仿佛刚刚从海浪中逃出来。

“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课程吧。”她冲着老师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