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河怕是不会再吃糕点了,这细腻的香味总是围绕在他的鼻尖,让君河没了胃口。
“阿宁,你去春华楼叫几道招牌菜回来,要辣一点,送到我房间。”
实在是感到饿了,便坐下选了一册书,有模有样翻看起来。
天色渐晚,还不见阿宁回来,君河又调出系统的恋爱视频看了一会儿,只是听个声音,并没有在意内容。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君河已经快要睡着,他眨了眨眼,才拖着脚步走到茶桌边坐下。
“进来。”
门外的人一把将门推开,带着温柔的笑容,彬彬有礼走上前来。
“方才见王爷胃口不振,我便去厨房熬了山楂粥,多少吃一点吧。”
说着将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除了香气四溢的山楂粥,沈清阳还备了一道青菜和藕尖。
他实在体贴,尽管君河见来人不是阿宁,有些失望,但在沈清阳摆好碗筷后就已经高兴地笑容都收不住了。
“沈兄有心,我不客气了。”
沈清阳点点头,等君河吃上一口,他慢悠悠说道:“王爷称呼我清阳就好,我希望与王爷亲近一些。”
君河抬眼看他,“那便依清阳所言,清阳也只管叫我君河吧。”
称呼多有规矩,君河有时又容易忘记,巴不得大家只称呼姓名,好在这个世界不见小字,不然有的好记。
这山楂粥色香味俱全,确实让君河胃口大开,但他还记得春华楼的小菜,即便是饿的厉害了,也还是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想着等会就着小菜一起入口。
沈清阳总是在揣摩君河的心思,他不屑于趋炎附势,这项揣摩人的技能粗糙得很,不过现在的状况,他也曾有所预料,好在辰河王爷色言于表,完成君上下达的命令也不算太难。
只是有时叹息自己好不容易为司法殿挂名,有幸参与大案,如今君上调度,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投入司法殿办案,后半生更是生死难料。
想到这般处境,沈清阳难免失神,沈家借由君上起,便任由君上揉捏,这是早已该接受的命运。
君河吃了两口,肚子还饿着,他的心思又从饭桌上漂移开,系统最近忙着考核,很少理会君河,今日也是沉默,君河便看了看周围,正好看到盯着自己不动的沈清阳。
君河笑了笑,放下调羹,凑近问道:“清阳这是在看什么?”
沈清阳回过神,正好能看清君河颤动的眼睫毛,不知何时,本该在吃饭的君河已经离他这么近了。
沈清阳定了定神,微笑着又凑近了些,“我希望能多了解君河一些,视线便总是离不开君河。”
这实在太近了,若是换个小娘子,对上容貌俊美的沈公子,免不了脸红心跳,可君河终究没怎么经历过攻略世界,他是在没有情趣。
只是略有专注的眼神锁定沈清阳的双眸。
“漂亮……”他细小的气音缓缓飘出,因为距离太近,倒是让沈清阳听到了。
沈清阳定在原地,白皙的脖子慢慢爬上红霞,“什么?”
君河哼笑一声,喉结滚动:“清阳的眼眸光亮如珠,底色清澈透明,很漂亮。”
说完君河端正身姿,又吃了两口山楂粥。
沈清阳不动神色,缓缓吐出一口气:“清澈透明,难道不是黑色的?”
君河摇摇头:“我说的不是颜色,清阳是个很有朝气的人……”
“砰、砰”两声敲门,打断了君河的未尽之言,来的是阿宁,这让君河喜出望外。
“把菜都摆上吧。”
阿宁看到已经吃上的君河,不由皱了皱眉,但还是手脚麻利地摆好餐盘,小小的圆桌变得满满当当,很是丰盛。
君河闭口不言,慢慢享受起这一桌美食来,沈清阳仍然微笑着看君河,但他手指不由卷曲,双目微沉,好像在思考什么难解的谜题。
王府远离闹市,入了夜,便只剩树叶抖擞的声音,月光如练,铺在王府的后花园里,各类奇珍异品悄然绽放。
微风拂过,河里给水上石灯点灯的下人撑着小船慢慢靠岸,在水中掀起细密的波纹,借着月色,几朵品相奇特的花含苞待放,像水中肆意舞蹈的仙子。
“阿宁大人。”
高墙之下,一处阴影里,带刀黑衣人拱手呈现一个信封。
“一切如常,这个交给君上。”
黑衣人仔细收下,转身欲走,阿宁却是眉头一紧,到底还是出声叫住了他。
“还叫末等费心,多请示君上一句,沈清阳沈公子带来的下人可需要精简?”
黑衣人低声回答:“不必,君上已有吩咐,不得干涉沈公子行事。”
阿宁点点头,复又借着月色走入回廊。
阴影下,已无任何身影。
君河打了个哈欠,看着阿宁远去的身影,又好奇地看了看末等消失的阴影处,转而调整了姿势,免得自己从这颗枝繁叶茂的树上坠落,有花香萦绕在鼻尖,君河喟叹一声,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呼吸渐渐放平。
阿宁远远看见沈清阳神情复杂地从辰河王爷屋里出来,在门口站了许久,王爷屋里烛火已灭,看起来已经歇息了。
虽然不清楚沈清阳的任务,但想起末等的话,便也停下了靠近的脚步。
等沈清阳离去,阿宁才抬步去一旁小房歇息。
夜晚寒气重,沈清阳本想借关心为由拉近与君河的关系,可任他如何敲门,都不见有回应,情急之下推门而入,床上不仅不见君河身影,就连被褥也消失了,好像无人入住一样。
观察四周,排除贼人入室,定然只有君河自己主动离去,沈清阳猜测万分,觉得自己可能撞破君河秘密,当下退出门外,只当自己从未无礼闯入。
深夜离去,还带着被褥,君河能去哪里?又是去干什么?
沈清阳不由得想起传闻,只冷了眉眼,白了唇色,面色沉沉,辗转半夜,才缓缓入眠。
沈清阳带了众多服侍的下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耳目,未曾有王爷出府的消息传来,一时也不知是自己看轻了君河,还是君河去了没有人知道的王府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