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德·威尔逊并不能够说是真的为小丑那迟来的报复行为感到惊讶——先不提从一般事件故事逻辑根据角色性格与形式进而计算导出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光是单纯的从游戏机制上来说就能够让小丑对他的好感度就直接从中立状态一路跌到-50的级别。

包括且不限于，‘抢走了我的礼物’、‘背叛了契约与联盟’、‘窃贼’，这么一系列的好感度负面状态特质全部都在‘真相’被揭穿的时候一次性地全部砸了下来。

斯莱德无比确认按照小丑这个NPC的行为模式，如果不是他直接死在了当夜的话，他接下来还会继续搞事，来揭穿并散播他的‘背叛雇主’的行为，让他在反派阵营的声望下降；甚至有那个可能会让他在某个晚上就直面某个哥谭的黑漆漆的超级英雄的突袭。

以及大概或许会让他和‘杰森’之间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方式刷上了的关系数值产生高幅度的亲密度与好感度下降，又或者出现类似于虽然不下降亲密度好感度却会长效维持的‘不信任关系’特质了。

当然——

除此之外，他们必须要面对的麻烦事还有，如果是‘杰森’触发了这个突发事件的话，那按照他的一贯情况来说他都会选择‘看下去’。

说句实在话，虽然本身‘杰森’走的路线就属于他们刻意选择出来的黑化‘阿卡姆骑士’路线，从利害关系上来说其实也就相当于是任务报酬最后是赚1000美元以及800美元的差别而已——对他们这种有大号做保底小号等级也不低的存在来说并不能说是会吃多大的亏，甚至任务报酬的这点钱本身都不是那么重要。

但无论怎么想，如果真的完全地按照小丑的想法来走的话，都会觉得一种由衷的被恶心到的感觉。

他养好的小号又不是为了给他和蝙蝠侠的戏剧当配角和台上棋子的。

这种想法非常的纯粹，就像是在某孤○危机四代里面打游戏到最后，自己回过神一解析剧情发现自己全程都在被人利用一样，想法会理所当然地会变成两方的黑子以及恨不得直接把双方都送上土飞机，然后跟着原大boss跑路差不多。

……只不过，小丑的一切都已经在阿卡姆之城的时候‘戛然而止’。

而所有人里面恐怕就只有小丑女哈莉是会真心哀悼着他的死亡的——即便是那些个手下…怎么说呢，没有特殊唯一性质的NPC根本就不会被玩家所记住，更何况这游戏的IP还是发展了好些年的超级英雄系列，基本上不大可能会出现普通NPC莫名其妙励志上位的事情——指望那个，还不如等等看蝙蝠侠会不会因为感染小丑病毒而变成狂笑之蝠呢。

而就算小丑的特殊技能再怎么破格，在短短不到一晚上的时间里，能够积攒起发展出一次计划的密谋值就值得玩家勉强拍手称赞一声了。

但小丑偏偏当天就死了——众所周知，只要抓你把柄的人没了，那么麻烦自然就已经就地解决了。

更何况他们这边同样出了特殊事件……

在这只明显世界观并不同，只是冒充本世界‘未来’的三代罗宾鸟的提姆的影响下，催生出了更好的事件发展与对万物（x）特攻的对蝙蝠特攻buff——别看现在可以用以对付的不过寥寥数人，只要后期世界观拓展到了多元宇宙级别，那基本上就是正儿八经的致命对万物特攻了。

因为，基本上只要是带‘蝙蝠家族’这个属性的，根据设定来说，无论是在哪个平行世界都绝对不会缺乏存在感。

而即便仅仅只是提及他们现在的这个单体宇宙……

——小丑试图搞人心态的操作，在这个提姆的操作之下显得完全就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论刺激性来说，毫无疑问的，提姆才是更会玩的那一个。

从剧情的角度上来说的话，小丑的行为会让‘杰森’更为的深陷于泥泞的绝望水沼中，彻底失去信任的能力。

而提姆则更为刺激——

他一上来就直接否定了‘杰森’现在活下来的意义。

不过考虑到小丑搞的录像带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被‘杰森’看到之后可能产生的压力值加急，丧钟毫不犹豫地当然选择了自己收录完CG之后，就把这玩意儿给直接全部集体一次性销毁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已经彻底厌烦了这种仿佛黏在靴子底下排泄物一般恶臭又甩不掉的黏腻恶意事件的关系。

谁会想要自家小号整天莫名其妙被哥谭那群神经病给来回纠缠啊！

丧钟与民兵中尉埃德温擦肩而过。

提着并不配合他动作乱蹬腿的幼猫直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对方虽然并不是万能的情报密谋人员，但是作为刺客联盟出身设定，却背叛了刺客联盟一个人独走多年最后被招揽的NPC，同样也是被‘杰森’和他从初期拉队伍就带着培养起来的民兵，他某种意义上简直离谱的经历设定以及数值能力甚至是超过不少虽然属性上是‘唯一’，然而既没有变异也没有钞能力的街头英雄都强了不止一个级别。

……说起来‘杰森’好像干过专门招揽二五仔情报人员然后把人卖了，把装备留下来扔给他的操作——毕竟增强观察力的稀有装备嘛，除了情报人员需要，有知识储备的研究人员也同样需要。

虽然埃德温并没有什么教育背景的（加成）设定，不过奈何他智力属性高——而真养起来之后，这种不重要的设定也没必要在意了就是了。

所以说势力相关玩法是真的香——可惜需要的金钱和头发都多了点。

但是只要会玩，把自己的人手培养出来了之后，就基本相当于自己多了无数的‘眼睛’与‘武器’——虽然性能是以他们的被培养的程度（包括忠诚度）以及能力数值决定的。

……

房间内。

丧钟看着当初在哥谭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但现在却感觉有些微妙时代感的录像带——这东西事实上早在X6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厂中停产了，现在就剩小厂为小众收藏者供应了。就像是数码时代带来的冲击让好莱坞的绝大多数导演与制片人都跟上或者被迫的开始使用数码摄像机而不是胶卷一样。

怕不是唯一的优势是能够方便在看完录像后，能够物理读取磁带上的磁粉与材料分布来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就在他将录像带放入播放设备之后，他等待了数秒，就看见小丑就像是一副什么初学者正在学习如何拍摄家庭MV一般，那副惨白的大头出现在了镜头之中，然后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镜头，接着才后退了两步，摆着手掐着嗓音说道。

“试音试音——哦哦，虽然我说过新科技总是会坏事，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现代科技的方便之处。”

“你敢相信吗？蝙蝠（Bat）？我居然还要在购买录影设备之外再格外加一套专业录音设备——！…说真的，你应该为我报销这笔损失，毕竟我是为你牺牲了那么多——”

老旧灯泡光线下一切都显得昏暗而充满着轻微闪烁的惊悚之感：录像里的那个被紫色点缀绿色所包裹的惨白恶棍轻巧地踩着皮鞋，重心施力于脚跟处，就像是跳舞一般转了两圈，从‘主角’的位置上挪开。

他那碍事的身影从录像画面的中间部分消失之后，他站在新的中心处——简单但是有效的铁钩再加上层层叠叠的麻绳，进而组成的刑场旁边——轻巧滑稽地躬身，朝着那不存在于录制现场的那位观众致敬行礼。

然后，他的手又从屏幕之外的一边抽出了一把火钳。

——只不过，被烧红了的那一头并不是什么火钳夹，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一笔画字母。

而大概是因为专业的录音设备的关系，除了阿卡姆疯人院地下的换风产生的轻微噪音之外，他能够在细节上听出麻绳被绷紧了之后的晃悠声，以及‘杰森’那被吊起来之后只有脚尖着地时来回不自觉地更换施力点带来的足音。

——倒没有什么血液滴落的声音。

丧钟垂眸神色冰冷地看着画面里那事实上罗宾制服都已经被血污给几乎彻底染得失去了颜色的样子，又想起了那个日常性无论是事件、幻觉时场景、还是对话都精神污染十足且枯燥到极点的QTE地狱。

大概是哈莉日常做好了基本的止血治疗。

“醒醒，醒醒。”

小丑背着身子像是散步一般在‘杰森’的身边晃悠着。

“怎么了？你觉得我要伤害你？”

“为什么？我才不是坏蛋呢，哦不，不，不，不。”

小丑那像是委屈抱怨的声音之后猛地一个转身，在丧钟的眼中这一幕以与之前不同的视角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小丑弓下了身体故意以‘杰森’能够看到他的角度从下看着‘杰森’的眼睛。

“是蝙蝠侠伤害了你——他抛弃了你。”

“把你丢掉就像丢掉一只没人要的小狗。”

斯莱德顺路记下了自己忘掉得差不多的站位等信息，指不定去哥谭的时候还可以多做点怀旧纪念，顺便玩家自己再次可惜了一下——真按照他的想法来说，他至少应该砍掉小丑的头之后和他合影做一下基础纪念，然后顺带把对方的各个部分挂阿卡姆疯人院自带电击功能的围墙尖刺上风干的。

然而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先不说这直接就等同于开副本正面攻坚的事情了：主要是蝙蝠侠那个家伙才是他的最大障碍好吧！

日常性对已经看过的剧情总是想要下意识按skip的玩家迅速从过去的记忆衍生到了想报仇上，甚至快速发散到了‘如果多元宇宙事件正式开启，那么希望能够找只小丑扔直升机机翼里打成字面意义上的肉酱’上面。

“爹地我们能够收留他吗？哦，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无人理睬的小丑在屏幕内一人饰双角地先掐着嗓音扮做小女孩的语气，接着又转为了父亲的角色。

“只要你开心就好，小公主。”

挥动着手中的烙铁钳仿佛好像是教鞭一般故意放沉了声音的小丑这么说道。

“只是记得要确保人们知道他是你的。”

“我们可不想要他被扔掉没人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