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移开眼神。

倒不如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因为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危险’与‘重要’，所以导致了他们反而会更加敏感的关注——即便越思考越觉得无法接受，但他们也依旧无法完全彻底停止思考。

迪克猫的猫眸中倒映出丧钟半跪着低头像是对着尚且来连在‘杰森’身体上的一部分枷锁锁链思考什么一样的样子。

“哈，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在迪克猫的眼中‘杰森’一如既往言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意味，根本不在意丧钟并未太过刻意遮掩所流露出来的神色，“你也没有必要在意我究竟是在什么状态下做出命令吧。”

迪克猫宁可自己不去多加在意且思考属于‘杰森’此刻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态度。

——如果是知晓但是‘并不在乎’的话，那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杰森的的确确不太在意自己，甚至更为冷酷且偏向功利心，除了用着些许零星的甜头来吊着丧钟在保证标准线之上的忠诚以外同样也用来激起雇佣兵的动力。

——…但是，如果不知道、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含义的话那岂不是更糟糕了……

在猫猫小小的脑子里，迪克猫不由自主地计算了一把‘杰森’的年龄：和有些微妙暧昧，蒸发了些许年龄且是从刺客联盟那边归来的杰森猫不同，‘杰森’事实上而言是在阿卡姆呆了可能一年左右，然后现在或许大概是……

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也就意味着‘杰森’他当初在阿卡姆疯人院最底层被关押洗脑的时候是……

迪克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为了他此刻所突然被清楚意识认知到的事情。

逆推时间来说的话，大概青春期最为不定不安稳的躁动时间段里，‘杰森’事实上而言是在阿卡姆疯人院度过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杰森’几乎流露在外的危险感，以至于他们会在很多时候不由自主地忽视关于年龄的事情。

——在一开始第一次见到‘杰森’的时候就是如此，一边会不由自主地在看到那种极端性质的病弱重伤状态后感到神伤与疼痛，但是另外一面却也能够感受到属于他的那种特殊性质的危险气质。

但无论究竟哪个是其问题的答案，对于迪克猫来说那都是不折不扣地恶意走向。

“那可不一定。”

迪克猫看着丧钟从‘杰森’身前站起来，回答着‘杰森’的话语。或许是身高优势的关系，即便是对于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平常的话语与动作，在迪克猫看起来都带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可是无论是丧钟还是‘杰森’都不会在意一边的他们几只猫究竟会想些什么，比起他们的难以接受与因此而溢出来的愤怒而言，迪克猫眼前的两人反而显得带着一种危险的懒洋洋的放松感——就像是两只相熟的掠食者猛兽在短暂分开后在再次见面时缓慢的相互试探着嗅探接近那样。

以至于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种‘漫不经心’甚至会比故意刻意夸张地表现出来，更为让猫感到胃底都好像被烧着一般难受。

虽然作为雇佣兵而言的确会对自己的雇主态度要‘温和’些许，但本质上来说仍然也算不上是什么好脾气的丧钟，扫视着‘杰森’的全身，并没有怎么客气…但却某种意义上来说让迪克猫更加感到沮丧了的说道。

“我可不会为自己找死的雇主卖命。”

“喵嗷！”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迪克猫看着丧钟他相当熟练地收拾着在他看来怎么样怎么糟糕的拘束道具，而且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地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全部被放在了房间角落的柜子里，感觉他们仿佛还准备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想要再用的样子，发出了猫咪像是被踩中了尾巴却又压抑住自己开口欲//望的可怜兮兮的夹子音。

脑子内不由自主地划过了点奇怪画面的迪克猫，一边在内心骂人，一边完全不想搞清楚丧钟究竟会乘着‘杰森’意识模糊不清楚的时候搞出什么事情……

猫猫的脑袋里又忍不住一时闪过了丧钟在之前，像是耐心耗尽那样直接将什么特制药物直接静脉注射给‘杰森’的样子。

按理而言，作为接受了血清的人来说，‘杰森’当然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这种危险的药物影响到。

……但那是斯莱德·威尔逊，原本的血清就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

他当然会知道该如何对付‘杰森’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原本坐在沙发边沿上无聊地踢着脚后跟，只是眼神看起来无意识跟着丧钟斯莱德·威尔逊移动的‘杰森’，在对方转过身来之后，犹豫了不到几秒钟，就将身上原本就连昨天那个精神最为紧张的时候都被默认带在身上的武器交给了他。

……迪克猫能够理解‘杰森’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在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也依然必须要携带武器的想法，哪怕从理智上来说他清楚这种选择无论是对谁而言都是不负责任式的危险行为。只不过显然和他们蝙蝠家族的作风完全不同，明明丧钟理应知道后果，但却依旧在很大一种程度上来说都保持着在他们看来几乎诡异的‘不愿意管控‘杰森’’的刻意纵容态度。

但是……

猫猫瞳孔放大式冷静.jpg

迪克猫猫看着斯莱德·威尔逊没有任何客气地，将‘杰森’的武器理所当然习以为常一样的收下。

他缓缓地跟着自己的兄弟猫他们一起也随着‘杰森’和丧钟的脚步走到了另一边的房间里。

——是和韦恩庄园完全不同的朴实军队风格的房间。几乎是在他下意识打量的几眼里，迪克猫就注意到房间看似空荡的中心部分被设定为了适合某些全息投影展示的细节。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某个韦恩在自己庄园里也有同样的设计。

……当然的。

看着桌子上现成的早餐，迪克猫后知后觉地这么想到：虽然并不如阿尔弗雷德做的那样连同摆盘都精美而复杂，但是对于一个势力范围其实真论起来相当可怕的反派来说，很多区区小事有的是人用来代劳。

但是很快的，迪克却认知到了为什么‘杰森’的早餐看上去那么的简朴，甚至相对来说当他和斯莱德他单独住的时候至少还食用的是热食。

——因为无法控制。

迪克猫看着‘杰森’和往常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在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正常分量的面包火腿沙拉等部分的早餐给吃完之后，‘杰森’他的眼睛又神经质地盯着桌子另一侧明显被丧钟所看管的那一部分，手指就像是身体哪里瘙痒难耐的一般压抑着地摁在在自己的手臂上动了动。

神智上而言他的确知道他应该做什么，但控制又是另一回事了……迪克猫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尖锐的、耳熟的笑声如同诅咒一般徘徊在自己耳边。

…然后‘杰森’他就像是因为进食速度过快，又或者是什么药物的副作用，再可能是精神上的重压导致的生理上的虚弱……

迪克猫看着‘杰森’熟门熟路地从腰带里掏出了塑料袋开始将自己原本咽下去的东西全部像是难以接受那样吐了出来。

他不自觉发出了点鼻子气音，听起来就像是猫咪呜咽的咪呜声。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表现出的这种‘熟练’与‘配合’，却让迪克猫感到一种像是内脏被挤压着一般的难受与窒息。

原本对于他们而言都不会占有太长时间——甚至会有意无意逃掉的早餐时间，却硬生生地被他们给坚持了下来。就算是在明知道极其难受、无法接受的情况下，他们却像是抱有什么如同培养习惯一样的耐心尝试了下来。

最终在喝掉了酸奶之后，总算情况变得相对稳定了下来。

迪克猫清晰地明白‘杰森’的本意并没有哭泣——只不过在吐出来的时候，生理上的泪水会控制不住地溢出来最后落下。

只是他的这个像是被雨水打湿了一样的样子，让他还是会有点……心情低落。

猫猫看着丧钟抽出纸巾，凑近了‘杰森’，另一只手摁住了黑发青年的脸，眯着眼睛擦干净的场景。

“…能够吃下去东西就还好，大不了先进食流体类食物。”

丧钟说着在他平常听起来如同冷静威胁的话语，但偏偏好像对于他们而言——从‘杰森’那平淡的态度上来说，这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种他们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

“如果你实在是没法进食的话，那我只能用胃管插进去给你保证供给了。”

“——你认真的？就算是我他妈病得最重那会儿都没人对我做过这种事情。”

“我这一辈子耐心都算是花你身上了。”迪克猫感觉窒息又难受，但却偏偏又在另外一边的理智上不得不承认丧钟的话语听起来很正确，甚至换一种角度来说，斯莱德·威尔逊的回答方式却可能诡异地合‘杰森’他的脾气，“你在摧毁我的工作成果。”

……即便是对待雇主而言，丧钟也往往不可能这么的‘富有耐心’，即便是看起来容易被金钱所驱使，但他也有除此之外的坚持。

事实上而言，照顾病人的工作往往会让人身心俱疲，不仅是对体力的消耗，对精神与情感的消磨也几乎都是肉眼可见的；而病人与‘工作人员’的‘信任磨合’也同样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几乎已经习惯了脾气阴晴不定暴戾与脆弱感并存的‘杰森’，但就连那种在他们看来已经是糟糕偏激的状态，事实上也已经是彼此都努力认真调整后的样子了。

——对于丧钟而言，毋容置疑的，来自于未来的提姆他事实上毁掉了自己的工作成果。

但是…这本身也是一部分属于他的那种变//态的控制欲与操控欲蔓延后的结果！迪克猫的呜咽声有些变大——他原本可以在当时阻止提姆他和‘杰森’的继续交谈的！

…——他眼睁睁看着、纵容着‘杰森’再一次走向情绪崩溃！

而对于丧钟他自己来说，这当然是某种程度上被争取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