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猫猫一脸严肃地看着‘杰森’伸出了脚，踩着红底高跟鞋的双脚在落地后来回灵活地踩动了两下，站了起来。
‘杰森’抬头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镜子，似乎确定了什么而感到满意一样，又在对动作仪态做出轻微的调整后，原本明显且显得躁动的高跟砸地的声音也随着找到了掌握驾驭的技巧而变得安静了起来。
同时，猫猫们也一并保持着某种煎熬式的沉默。
虽然不知道其他猫究竟是怎么一种想法——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义警来说伪装基本上算是基础技能没错……
但是、但是。
勉勉强强被‘杰森’的举动从冷静——但却也更像是麻木了的那种低沉情绪中带了出来，提姆猫在某种震惊中又不由自主地去思考‘杰森’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杰森’他一开始裁剪的黑色布料为什么长度上明显比单纯的上衣来的要长了——
眼前的‘杰森’看起来更像是在乎自己的裁剪是不是具体合适自己的尺寸以及是否会影响自己活动一样做出了几个大幅度的动作，提姆猫在自己这个角度上甚至能够隐约看到‘杰森’他向后弓腰时隐藏在贴身衣料之下被绷紧的肌肉线条。
……因为本身就是连体衣的设计，理所当然在裁剪的时候会将布料留到大腿根以下的长度，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裁剪。
猫猫自己回答着自己的问题。
提姆猫觉得自己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好似在处于一种极端的冷静之中莫名其妙地在分析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另一半又从余光中瞄到了在沉默中炸毛成毛毯子样子的玳瑁猫。
‘杰森’他很少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而至少在他的观察范围内，也没人会逼迫他自己搞出这种服饰并且还要主动自己穿……
提姆猫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才刚刚经历过没多久的，丧钟对‘杰森’说过的那些话。
然后又悄然的默默摁下。
然而迪克猫猫并没摁下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的，在蝙蝠猫之后他也有点想要去抓杰森猫了。在他看来本身就相当恶劣的，‘杰森’和丧钟之间完全就是正向反馈的情感循环本身就是危险的。
很难说为什么迪克猫猫一开始就对丧钟接近于‘杰森’的行为感到几乎神经炸裂一般的危险。
但或许终究其本质，就是他们在交谈之中有意无意之间流淌出来的性张力。
过于接近的暧昧距离、如同轻纱般有意无意的试探与遮掩，以及掩藏在这背后最为危险的，两人对于对方那种微妙的相互的付出……在这个世界，丧钟或许甚至比蝙蝠他们更擅长应对‘杰森’，而同理的，‘杰森’也同样总能够在剥削完对方之后会及时安抚对方。
至少，他们会刻意朝着彼此对方表露出名为‘信任’的信号。
——所以，一旦其中的一方决心逼近的话，就会在瞬间打破平衡。
即便迪克猫并不愿意承认，但是却也明白这种暧昧期一般的平衡并不能够真的说得上是完全的坏事。
平衡其本身，就代表着稳定。
而在此基础上更为恶劣的事实是——‘杰森’的精神状态本身就不能说是健康。
猫眼之中倒映出了被裸露大面积肌肤的服装以及在各处点缀着的白色毛茸茸点缀装饰与红色领结所装点的身影。
他、或者说哪怕是在场的所有猫，包括杰森猫在内，可能都不清楚对方会做出的决定。
……
阴冷、潮湿。
仿佛皮毛尖上都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一般。
蝙蝠猫站在‘杰森’的肩上，嗅着熟悉却又让猫感到陌生的空气。
即便是已经到来了室内，也无法阻挡这种地理位置所带来的特殊性。
稍微一转眼，他还能看见以一个微妙的姿势站在丧钟身上身边的绿箭猫和罗伊猫。而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身着西装却正双手举着玳瑁猫的提姆·德雷克，而他肩头的小暹罗猫则伸出着短短的爪子试图去够无辜却因为被举起来而一脸震惊的杰森猫猫。
他们就像是没有觉得猫毛会黏在参加拍卖会的西服上一样，甚至看起来还准备顺势把猫也一并从休息室带到现场。
虽然说，在布鲁斯猫经常参与的上流社会的拍卖会中某些隐藏规则经常让人们会格外注意‘体面’，但显然这一点并不妨碍这种明显界限更为模糊昏暗的拍卖会。
甚至于，蝙蝠猫隐约觉得‘杰森’他是故意露面的。
——在某些隐性盟友面前露面，以期待接下来的合作。
‘杰森’他太过于年轻，而刻意压制自己的某方面的声望则更又导致‘过于低调’；没有人会选择和毫无名望的人进行‘合作’的，这一点地下社会的特点在哥谭也并不例外。
而哥谭则又从来在对待外人上从不友善。
蝙蝠猫猫微微歪头，看着‘杰森’他似乎有些百般聊赖一样低头捡起就在桌子上的薄薄宣传手册，仍然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还要把做好的兔女郎服装给还好好的打包带着到哥谭……
难道还有什么要用到的地方吗？
甚至于……
出于对哥谭的某方面奇怪的信心，蝙蝠猫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他要自己做。毕竟那种衣服‘杰森’他随便去哪里扫一下都能找到——最多布料劣质了点，毕竟很多时候都是一次性的服装。
‘杰森’并没有将过多的时间留给自己的修整上，相反的，一直给他过分具有行动力印象的他在第二天就直接把他们集体打包到了飞机上。
以及不知道为什么的，对于明明没有什么信任度的蝙蝠侠提姆他也一并邀请了过来。
虽然说蝙蝠猫的确明白‘杰森’肯定不会放心把蝙蝠侠提姆放在自己的大后方，但是反过来的，蝙蝠猫却也嗅到了自己并不喜欢的味道。
那就是在蝙蝠侠提姆眼中，他并不认为‘杰森’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或者说，这就意味着他根本就不认为这个世界的蝙蝠家族会对‘杰森’来说产生什么阻碍。
即便对这个世界的自己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但蝙蝠猫仍然在蝙蝠侠提姆的这种态度中读到了一种冷漠且高高在上的坐视旁观，或许在蝙蝠侠提姆的认知之中，‘杰森’他的确在过去的历史之中曾经回到过哥谭，但是显然这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没人注意到在小丑死后的沉静水面下究竟发生过什么。
蝙蝠猫明白‘杰森’这次来哥谭并没有想要和蝙蝠家族全面开战的意思。
真正见识过‘杰森’那或许已经可以用被害妄想症级别的军备准备之后，任是谁恐怕都不会觉得仅仅只有三个人出现的‘轻装’行动，会是什么重要行动。
更何况……
蝙蝠猫猫的脑子里闪过了‘杰森’在独处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独自做出来的兔女郎服装，在短暂的脑内沉默之后，确认的想到，至少‘杰森’他怎么想都应该不至于穿成那样跑到蝙蝠侠面前……吧。
如果说‘杰森’他穿着阿卡姆骑士的装束出现在蝙蝠侠——如果这个世界的他是精神正常的情况下——那么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试图应对并想要制服对方。
而如果是后者的话……蝙蝠猫心想道，再加上和丧钟可能就会站在他身后的关系，大概可能他的第一反应是想给‘杰森’套一外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