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比起蝙蝠猫他们来说,杰森猫很少会去认真地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过‘杰森’,又或者说,至少是有意的去收集一些‘杰森’可能还存活的线索。
……虽然说是‘线索’,但实际上在这里大概是更偏向‘希望’…吧。
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钝感的感性的支配下,杰森猫态度奇妙地故意在心里纠正了一下自己内心想法的用词。
事实上,无论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他现在究竟是有注意到还是没有注意到,杰森猫都觉得自己不会感到奇怪,毕竟他是蝙蝠侠。但另外一些方面,杰森猫却又诡异的以堪称高傲怜悯的态度颇为深信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确没有发现‘杰森’的存在。
至少,在杰森猫的认知之中,正常的大蝙蝠在发现是丧钟在带着他的崽子——并且是以毫不收敛的态度破坏了一切准则——的时候,他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无所谓的态度。
是的,哥谭市仍然不平静。在阿卡姆之城事件结束之后,余波仍然毫不留情地涌过整个城市。
带来的淤泥则沉没入城市的阴影与地板之下,在奇怪的安静下默默地发酵着,只等待着一个机会再一次的破土重来。
但相比起种种大事件或者种种反派编制出来的针对性阴谋来说,现在的哥谭倒还能够算是‘平静’。
只不过,看看现在这里有什么——
一个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的新任罗宾。
‘不会’听从于‘孩子’。
这句话罗宾提姆说起来就像是嘲讽外加是试探:乍一听上去好像没有问题,对于丧钟来说无论是缺乏战斗经验的雇主,还是性格‘孩子气’任性强行让丧钟承担奇怪指令的工作的雇主,统统都可以被嘲讽的归为‘孩子的命令’。
但相对来说,这种嘲讽其实又算是少见而多余的。
或者说,这段话在真正的有心人听起来,那就是另外意义上的意有所指。
丧钟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模糊的——又是故意的重申表明着自己对于雇主的忠诚。但又故意恶劣的并没有进行完全否定。
他只是把问题抛回给了罗宾提姆,让他自己沉没在思考之中。
那么另外一种意义上令猫都不得不产生联想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他知道吗?
……不一定。
杰森猫这么想到。
其实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提姆会知道‘杰森’的存在,或许他清楚的仅仅只是‘丧钟身边的那个孩子’——这种信息。
而蝙蝠侠他不一定会因为罗宾发现的情报而开始行动。
倒……反过来,杰森猫再三回忆了一下关于罗宾的二三…四五等等事情,有的时候他们固执,或者说是对某件事感到遗憾的话,那么就可能态度偏执地不顾其他人的态度追查或者做下去下去。
有很多时候,他们会想要竭力证明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第一印象没错,从而跟蝙蝠侠的想法和行动上分开。
——怎么说呢,这其实就是一种和固有印象有所不同的,罗宾特有的行为吧。
杰森猫猫非常努力地爬到了滴水兽的头顶上。
在他的这个视角,他可以当蝙蝠猫他的视线不存在。
“咪?”
杰森猫的细微叫声消散在了高空中的海风里:他注意到了,留在韦恩大厦楼层边缘上的属于刺客联盟的标识。
…还挺新的。
……
猫猫只会跟着人类一起跑。
疾驶着机车所带来的风吹散了猫猫柔软的毛毛,嗅着和蝙蝠洞全然不同的空气。
提姆猫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爪子挂在‘杰森’的盔甲上。
尽力不去思考关于这个世界的自己突然撞到了丧钟的结果…——至少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杰森’他们是不会想要杀了他的,也,应该并没有想要让罗宾重伤到难以爬起来或者会有剧烈后遗症的级别。
他在这里,微妙的信任‘杰森’他和丧钟的控制能力。
倒不是说他对于‘杰森’对他相比起来更加心软这种事情更有信心,事实上,‘杰森’虽然性格底色是极其极端的理性,但这种接近于扭曲病态的理性思维方式的支配之下,也有更加对事情更加不在意的冷酷色彩。
提姆猫猫只是想说,相比起他而言,‘杰森’他的目标非常直白的对准了蝙蝠侠。
而丧钟……
相对来说,只要不出现小丑那种极端情况,他应该是不会故意的去违反‘杰森’的某些未曾诉诸于口的底线的。
【“毕竟,这个家伙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是丧钟的学徒——并且一副拯救者的样子,试图拦住并说服我不要跟随你呢。”】
在茫然——冷静下来之后,慢慢稳定了情绪回味之下,提姆猫对这句信息量很大的话语颇为感兴趣。
因为这句话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提姆见过刚刚从阿卡姆疯人院里面逃出来的‘杰森’。
作为唯一一只总是跟着‘杰森’的猫猫,他很明白‘杰森’在某些方面上的微妙……过度回避或者是无意识极端高估蝙蝠侠/蝙蝠家族的行为,他一面跟哥谭的内部势力有所接触,但在另外一部分上则竭力和哥谭撇开关系。
会陷入哥谭内部的‘生意’他都基本上完全不会去考虑。
是一种基本上将哥谭视为什么泥潭一样的态度。
直到这一次事件之前,他都一副‘我对哥谭完全没有兴趣’——的实际表现态度。
对于这个世界的‘自己’来说,他会觉得‘杰森’是丧钟的学徒…虽然这个观点让猫猫感到了微妙的痛苦和无语。其实也算是理所当然:这个世界的丧钟他总是并不怎么在意一样的会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装备塞给‘杰森’,然后随便他满世界乱跑。
所以正常人在遇见了一个拿着(或者使用着)丧钟装备的少年的时候,第一反应恐怕就是将他认成是丧钟的后辈。
而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话,因为他遇到了‘杰森’的时机的关系,所以他大概率会在得出一些奇怪的答案之后,又…无意识惹怒了(最起码部分)‘杰森’。
仔细想想‘杰森’刚从阿卡姆里爬出来时可能的状况吧:在被丧钟养了最起码半年的‘杰森’,都仍然会在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导致病态发作,还总是被丧钟监督着吃饭……虽然后者略微对他们来说有点高冲击力。
就、很奇怪,但也理所当然:‘杰森’他并不是会忘记吃饭,事实上,在他和丧钟独居的那段时间里,他是不会忘记做饭的。事实上,这个世界的‘杰森’在做饭上也有着会过度追求精致和复杂的毛病。
毕竟,就算是阿尔弗雷德,也不会在随便的早餐上还讲究极端精致的摆盘。
但是‘杰森’他会在做完饭之后,选择性进行遗忘自己需要吃饭这件事情。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自己来说,他看到的,非常可能是一个:使用着丧钟的标志性道具,但是整体瘦弱且遍体鳞伤,病态得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甚至年龄都因为虐待和断食而模糊的‘杰森’。
——然后再补充下,‘杰森’非常可能在行动的时候,获得来自丧钟的补助。
毕竟,其实丧钟不可能让‘杰森’真的去死。
突然被‘杰森’高高抬起的前轮内侧空隙挡过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冷兵器。只不过也让提姆猫歪倒了身体。
他反手扭过了车头,以巨力将对方手中的武士刀硬生生扭下的同时——
少年被电音模糊的声线带着些许微妙的亢奋的兴味。
“……刺客联盟?!”
提姆猫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