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内，晚上。

看了一整天资料，杨秋已经累得要命，并且腰酸背痛。

要不是人工智能本就是他非常喜欢的专业，外加前段时间对开发方向也有了想法，能够带着目标看资料，看得飞快，效率极高，他可坚持不下来。

靠在电脑前，杨秋支棱着沉重的脑袋在word里记下自己的思路。

“目前人类发明的所有人工智能都不能通过图灵测试，因此，过往的人工智能应用方向很少考虑向人机对话发展，因为生硬机械的人机对话只会让人类感觉不是同类，进而厌恶。”

“但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仅仅将人机对话作为一个方便普通人使用的交互界面呢？嗯……人工智能犯蠢的问题，可以用深度学习来解决，这就需要很长的学习时间，与人机对话的即时交互性质相冲突。”

他今天在微信上和蒋光光交流了很久，互通有无，又有了新的思路。

“以前也有很多交互式加深度学习的人工智能，但是那种人工智能由于学习功能完全依赖于用户和它对话并教会它，时间一长，语料就会被污染，最后变成拥有各种奇怪性癖的怪东西，只能被淘汰关闭。我的这个大模型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按蒋光光的建议，有一个办法，可以先用大量的经过了筛选的语料库让机器进行深度学习，长期迭代，用较长时间建立一个封闭的大模型，再拿这个不会变化的封闭大模型和外界交互，以确保数据不会被进一步输入的语料所污染……”

杨秋倍感欣慰。

他终于有了论文思路了！

而且，跟蒋光光交流之后，他也说这个题目好，可行性极高。

杨秋直到关闭电脑躺在床上，也还在想研究的事情。

豪宅中。

“主人，我今天帅吗？”

今天的小晚换上了新衣服，是带着一点魔术师风格，黑白紫配色，身后有燕尾，帅气又带点奇幻色彩的礼服。

他在杨秋面前旋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杨秋，尤为急切地期待评价。

“衣服挺好看的。”杨秋评价。

他靠在沙发上，脑子里还在想自己的论文思路，一点没兴趣仔细看小晚。

小晚嘴角上翘，心满意足道：“主人喜欢就好。我可不像纳纳，成天穿个管家服，老古板一个。”

纳纳表情丝毫不变，“但主人喜欢我这样。”

空气中的火药味再次浓郁，杨秋不得不出声了：“不要吵架。”

两人闻声收敛，过来伺候杨秋穿鞋换衣，在谁换的问题上又较劲了一下，才由纳纳凭借熟练的操作抢到这个机会，帮杨秋换好。

用完餐之后，按例是一些休闲活动。

杨秋懒懒地赖在沙发上不想动，结果居然被两个男仆一前一后抬到了健身房。

“主人现在独居在家，如果因为不锻炼而导致身体出问题，我们都会很担心的。”纳纳劝说着。

小晚也主动拿来了乒乓球拍，“主人，听纳纳说您爱打乒乓球，要一起吗？”

杨秋伸个懒腰站起来，接过球拍和球，对于他擅长的，能够获取成就感的事情，他还是很有劲头的。

正好论文思路想得头疼，他也想换一换脑子，不要长期沉浸在脑力思考中。

打球确实是个不错的项目。

杨秋把球拍在球桌上磕了下，又拿起一旁的爽身粉揉搓了一下手心，握住球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他有个习惯，就是该专心的时候特别专心，放下也放得特别快。

状态调整好之后，杨秋略带一丝骄傲自信的口气说道：

“行吧，我就来露一手，小晚啊，别看主人平时没怎么锻炼过，但乒乓球这事可是看天赋的，我比纳纳还要强一点哦。”

小晚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啊？真的？好！那我来试试看！”

纳纳在一旁使了个颜色，可惜激动中的小晚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杨秋身上。

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结束。

杨秋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眼神呆滞，怀疑人生。

0比10。

要不是最后自己因为输得太多实在打不下去了，还能输更多球。

此时的小晚也在怀疑人生。

说好的比纳纳还强呢？

他跟纳纳打过球，那货的球技绝对是运动员级别的啊！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杨秋失球只是意外。

后来啊……是赢得太快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杨秋连赢了十次。

他傻站在球台旁边，无声地对纳纳用口型说：“你踏马害我！”

纳纳没好气地回他一句：“已经提示过你了。”

杨秋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站起身来，握着小晚的手，说道：“小晚，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足够强了，莫非，你才是真正的运动天才？我国乒乓球运动就靠你了！”

小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主人鼓励，小晚仅仅只是您的男仆而已，不打算参加什么运动。”

纳纳温柔地道：“主人，还是我来跟您对练吧，我水平比较差，需要多练练。”

杨秋终于振奋起来，提着球拍就回到台前，“好，再跟你打一把，你可要好好打啊，不要再出现上次的失误了。”

两人在球台上对战起来。

小晚在一旁看了看兴奋挥拍的杨秋，又看了看偶尔会露出破绽失球的纳纳，嘴巴慢慢张大，比出一个口型：“这也行？”

纳纳没搭理他，专心地和杨秋练球。

这次，杨秋打得是非常尽兴，他接球越来越准，多次险而又险地赢球，打到他累了停下来为止，比分是23比19。

杨秋志得意满地拍着纳纳的肩膀，“你已经比主人差不了太多了，下次继续努力！”

纳纳点头道：“主人天赋比我强太多了，我输得不冤。”

小晚面色呆滞，拼命忍耐住说什么的冲动。

纳纳意有所指道：“总之，主人锻炼了身体，而且心情舒畅，不是吗？”

……

时间一晃来到12月16日。

这半个月来，小晚并不是每天都会来，他来的比纳纳少一些。

但只要一来，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不能常常过来的遗憾，小晚都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以及足够无耻的谄媚。

那种为了争夺宠爱无所不用其极的劲头，就连纳纳这样的完美男仆都被抢走好几次风头。

而杨秋也越来越习惯于被小晚变着法儿地伺候。

他觉得很欣慰，小晚也熟练起来了！完全适应了男仆这份工作，也开始懂得从各方面主动照顾他的需求。

他不用再板着脸装威严的封建家族老大爷，可以轻轻松松和男仆们相处了呢。

如今，他的身体状况也好了很多。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被纳纳和小晚硬拉着运动。

尽管杨秋每到要运动的时候都会死赖着绝对不动，但结果就是被男仆抬过去逼他动。

去了健身房，杨秋像一条风干的死鱼挂在运动器械上装死，但还是被男人抓着手腕开始运动。

最后，甚至连小晚都学会了，只要他装死，就把他抱起来往运动器材上放。而杨秋为了不被抱，只能乖乖开始运动。

在两位男仆的帮助下，杨秋几乎是每天哭着和自己长期社畜产生的惰性抗争，心中一百个不情愿，身体却被迫努力。

还好，运动过后，两人都会抢着给他按摩拉伸。

至于梦境的事情，杨秋已经不再多费心思考。

因为他没空。

要写论文。

因为知道时间紧迫，杨秋格外刻苦努力，一天十几个小时全泡在对资料的学习之中。

他想起来《GTO》漫画里的主角，原本也和他一样散漫随性，但当学校需要他考高分的时候，他也能拿出令人惊讶的毅力，熬夜复习很多天，让自己的成绩从最初的不及格，一点点达到90多分。那一幕看得他很感动。

如今，自己也要做一样的事情了。

杨秋拿出一大摞之前写写画画的草稿纸，开始在电脑上整理。

他花了一天时间，终于完成了足足有两千多字的论文大纲，名为《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自然语言大模型应用》。

杨秋发微信：“老蒋，帮我看大纲！”

蒋光光过了会才回消息：“你等会啊，我正忙，晚点给你答复。”

这一晚就晚到了次日上午，蒋光光把一份打满批注的word文件丢回给杨秋，附上一份由30多篇文献组成的参考资料。

“喏，改好了，自己看。”

杨秋打开一看直接汗颜，自己感觉已经写得非常好的大纲被密密麻麻的批注塞满了，几乎是自己大纲字数两倍的批注……，再一看内容，他更是羞愧无地，蒋光光的批注指出了他大纲里大量不成熟的、错误的地方，甚至还非常详细地补充了正确的内容，以及具体该看什么文献来补足这方面的认识。

看完整个被批注的大纲，杨秋终于明白为什么蒋光光还要附带一份30多篇文献的参考资料了。

他实在是太差了，与整个行业脱节太久了，荒废四年的他，有太多地方需要追赶。

按杨秋的性格，现在应该躺着摆一阵烂，收拾好了心情再干别的，可他觉得时间紧迫，连抑郁的时间都没有，于是咬着牙开始看参考文献。

一直看到晚上11点，头昏脑涨，才停下来，倒头就睡。

“怎么办，纳纳，主人好像已经一动都不会动了。”

“太累了吧。不过不影响我们为主人换衣服。”

“嗯……。喂，你拿着衣服，我来换裤子。”

“都是我换，你自己换鞋。”

“想得美！”

杨秋再度化身死鱼，动也不动地斜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耳边喧闹。

两个男仆不知道为什么又因为换衣服的事情吵起来了。

这个家里好像少有和谐。

杨秋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抬起，脚被抬起，秋衣秋裤被脱掉，睡衣睡裤被套在身上，但还是一动不动，尸体一般耷拉着，随便两位男仆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