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夏唯紫汐口中所说给仁王雅治做爱心早餐都是骗人的,直到饭后他都没吃上出自她手的东西,全都被她看似乖巧实则不要脸地夹给了他妈妈和姐姐。
仁王雅治一边被迫洗碗一边陷入了沉思,果然时间是最能证明一切的,哪怕他收留了她一晚,她仍旧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他想到自己还可怜巴巴蜷缩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明知他迟到了还被安排来洗碗,就更气了。
一气就没能控制住力道,手中擦拭的盘子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在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仁王雅治:“……”
正拉着夏唯紫汐谈心的仁王母瞥过去一眼,“雅治,好好洗碗,地上记得打扫干净。”
作为自我设定的女朋友,夏唯紫汐从善如流进入了角色,她面带不忍地看过去,“要不还是我来吧,雅治都不做这些的,他的手是用来拿网球拍的。”
“谁说的?”仁王母心疼地瞅着她,“小汐这么乖巧懂事又漂亮的女孩子,雅治能找到你已经是烧高香了,以后家务什么的你不用管,都是他的事,你只需要貌美如花便好。”
夏唯紫汐弯起眼眸,“原来伯母的美容秘诀在这里啊。”
仁王母:“哎呀这孩子,嘴真甜。”
仁王雅治冷漠旁观:你俩可闭嘴吧,商业互吹有意思?
夏唯紫汐:是的有意思,还有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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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仁王家,仁王雅治拒绝了夏唯紫汐看似娇羞心疼地帮他提网球袋的提议,可别吧,他妈知道了可能真的会打死他。
仁王雅治看不得夏唯紫汐这副明明小人得志又偏偏故作委屈的模样,演戏还演上瘾了。
“你现在是去找幸村?”
夏唯紫汐也不继续折腾他了,收回手应声,“其实我没想好,本来只是路过神奈川,觉得不能白来就到立海大来了。”
至于来做什么?可以是玩,也可以是刺探敌情。
仁王雅治脚步一顿,他以为他们关系算是很好的了,特别是对从不与女孩子近距离接触的幸村来说,而她却连见不见幸村都没想好。
先前幸村都逮着他问过他怎么认识夏唯紫汐的,她自来后一次没提起过。若是他不提不问,她是不是都不会谈起?
究竟是关系好还是不好?仁王雅治看着目视前方眼中什么都没映入的琥珀色眼瞳,凉薄一词跃入脑中。
剔透又目中无物的眸子,真的是很凉薄的模样了。
“雅治哥哥,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听到她的调侃,仁王雅治猛地收神,一直看着她的理由当然不能说,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
他扯了扯嘴角,“别这么叫我,我会害怕的。”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是思考影响警惕性,他怎么差点以为她是个听话有眼力介儿的人?
果不其然。
“好的雅治哥哥。”
仁王雅治:“……”
跟着仁王雅治来到立海大,夏唯紫汐已经在脑中预想了不下十种整他的法子,最终在她踏入网球部的瞬间,选择了最简单的一件。
看着站在球场边上做拉伸的幸村精市,夏唯紫汐悄悄溜过去,在三尺开外站定,“阿市早啊。”
幸村精市直起身子,笑得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小汐也早呢。”
“阿市。”夏唯紫汐再唤他一遍,慢慢叹一口气,带着一脸的愁容。
“怎么了?”
“我到昨晚才知道,狐狸伪装成你的本事好得出奇。”
为什么是昨晚?为什么是伪装成幸村精市?这就有待商榷了。
幸村精市顺着夏唯紫汐来时的方向看过去,眼眸越发弯起,“仁王,最近似乎有点懒散呐。”
刚进球场的仁王:???
懒散?他不是他没有,他就捡了个小白眼狼回去,怎么就背了这么一口锅?
一把拉过刚进来的柳生比吕士,“搭档,你知道我最近没有变得懒散的对不对?”
被拉住的柳生比吕士脚步一顿,仔细端详了他一秒,余光瞥了眼正笑眯眯看向这边的部长,一脸冷漠,“你高兴就好。”
搭档的命和自己的命,这还用选吗?
仁王雅治也不悠闲了,幽幽看向罪魁祸首,这人居然还继续着昨晚的悲情女主,在旁边煽风点火,心头瞬间浮上小命不保四个字。
幸村精市:“弦一郎,仁王最近是不是训练跟不上了?今天还迟到这么久,怕是需要再斟酌一下他的训练量了。”
不提中间那句迟到,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在体恤仁王训练量大,然而……
真田弦一郎如同擦拭宝刀一般擦拭着网球拍,“仁王这周训练加倍,请假的时间自行补上。”
仁王雅治:“……”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就是。
瞬间感觉到无数道怜悯注视的他还能怎样?还不是像父亲一样把她原谅。
作为仁王雅治的搭档,柳生比吕士觉得自己卖了搭档之后还是该表个态安慰他一下,当即拍了拍仁王的肩,“节哀。”
仁王雅治:???他并没有被安慰到啊,完全没有!
“这样可还满意?”幸村精市笑摸夏唯紫汐的狗头,“他到底怎么你了,才会想到这样报复他?”
“他居然否定我的演技。”
幸村精市迟疑地应声用于礼貌表示自己有在听,等触及夏唯紫汐略带不满的眼神后又立即改了口,“他怎么可以否定你的演技呢?你可是对演戏相当拿手呢。”
夏唯紫汐:……道理她都懂,但是为什么觉得这不是安慰?
正陷入沉思,铁栏门被哐地一声推开砸在铁栏上,因为惯性门又迅速回弹,被未知动作镇住后陡然安静的全场只能听见来自铁门经受摧残后的呻.吟。
转过头,是两个高个男生,也就身上校服可以证明他们的立海大学生身份。
若为国中生,多是敬重幸村居多,不会表现得如此嚣张跋扈。看来是高中生的可能性很大。
看这态度也不像是友好会晤,所以,是来砸场子的?
男生A哼了一声,“两次全国赛夺冠的幸村精市又如何?只要高中想进网球部,还不照样要从捡球开始,球拍?碰都别想碰。”
男生B附和着,“对,他每天笑得跟个女的似的,谁知道是怎么当上部长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难听。
网球部的人多数崇拜幸村精市,余下的即使不过分崇拜也都很尊敬他,当然听不得这种明晃晃的侮辱言论。别说他们听了想打人,就连真田弦一郎都准备去请出他的木刀了。
但打人事小,禁赛事大。马上就是比赛了,一个人打架都有可能引得全员禁赛一个赛季,更何况不管是谁打架,都很可能会连累到身为部长的幸村精市。
幸村还想带他们拿下三连冠的啊,没有他的许可,他们怎么敢去动手?
恶言恶语可以多伤人?夏唯紫汐早就领教过。她侧眼觑了幸村精市一眼,手往袖中摸摸,思索是给他们送张霉运符破财符还是遇鬼符耍耍。
正当她指尖捏起了一张霉运符往外掏,就被幸村精市按住了手,她一抬眼,看见他正目视前方笑眯眯地看着来人,一点也没有被人冒犯后该有的恼怒。
“两位学长此番前来,是来指点学弟我的球技吗?”笑容灿烂,乍暖乍寒。
来者毫无顾忌的挑衅加讽刺。幸村虽面上不显,但夏唯紫汐感觉这个按住她手腕的人有些不悦了。不高兴却还是要这么笑着,会不会累?
男生A丝毫不惧:“指点就指点,可睁大你的狗眼看清了。”
幸村精市收回手侧了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通向球场的路,“那就请吧,在别人家门口乱吠可不是个好习惯呢。”
男生A:“……什么?”
男生B往A那边看过去,一脸不忿活像是方才被骂的是他自己一样,“这小子居然敢骂你是狗!”
男生A当即反应过来,但是也不满B当众说出来,皱着眉头看B一眼,“今天我会教他重新做人。”抬脚往里走。
夏唯紫汐看着男生A步步走近,想到总不能让幸村精市落个胜之不武的名头,松开了指尖那张符,收回手笑盈盈地看着男生A路过身旁。
“小哥哥加油呀。”
男生A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过去,虽不至于欣喜若狂,但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他打气,忍不住还是露出一丝喜悦,尤其这人似乎还与幸村精市很熟。
看着男生A缓缓露出喜悦神情,夏唯紫汐才慢悠悠补上后面那句,“但愿你别输得太难看了呀。”
看着他手上因打网球留下的茧,语气悠悠,笑容灿烂,“本来就长得不好,输太难看可就太令你绝望了呢。”
“……”男生A这暴脾气,抄起手上的网球拍想都不想就准备打过去。
夏唯紫汐也不躲开,就这么背着手看他,笑意盈盈,“恶意伤人,伤的还是外校之人,会被禁赛亦或是处分吗?”
幸村精市捏着男生A的球拍,不赞同地看着她,“小汐。”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恶语伤人有多过分。”夏唯紫汐退至一边,“对不起嘛小哥哥,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给阿市道歉了?”
男生A定定看着她,冷哼了一声,走进场内。
“啧。”夏唯紫汐退开,不小心撞到了仁王雅治,抬眼看他一脸凝重,“狐狸,这么严肃做什么?”
“你不该挑衅他。”
“怎么?”
“酒井岩,高二生,高中部网球社正选,家里有涉黑背景。”
夏唯紫汐摸了摸下巴,“高二啊,难怪看上去好高。”真是令人羡慕的身高呢。
仁王雅治不满地低头,“……喂,重点是最后一句。”
“涉黑背景?”夏唯紫汐偏了偏头,“这是重点吗?”
“这不是重点?惹到他,就等同于牵扯上了麻烦。”
“可我是道士加阴阳师啊。”夏唯紫汐眨了眨眼,说得理所当然,“既然涉黑就难免会惹上一些冤魂,虽然他们煞气重引得冤魂不敢近身,可若惹到我了,我也可以给那些冤魂机会呀。”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虽说玄门规定不对普通人出手,但若我能证明自己是为了自保呢?”
对付普通人,哪怕是□□,可以用的手段就多了,只有几天功效的霉运符破财符遇鬼符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别说坑他们几十年,就是坑一辈子都不是特别难的事,只要实力足够。
夏唯紫汐的实力够吗?当年仅凭过人天资就能引得半退隐的林老先生出手收徒亲自教养,为她赔上膝下最有天赋也最亲近的孙子也没将之逐出师门。
仁王雅治看夏唯紫汐说得轻松又随意,背后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才是初见时下狠手揍趴一群酒鬼的她,被找茬还能反劫对方的她。
原来她的演技都用在这里了,隐藏得足够深,若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谁会信平日插科打诨的模样只是伪装的表象?
她才是天生的欺诈师啊。
“诶,那人看不见了吗?”夏唯紫汐从兜里摸出自仁王家顺来的奶糖,“阿市这球技有点厉害呀?”
仁王雅治抬头,那目光涣散的酒井岩正在笨拙徘徊茫然逡巡。而那人对面,早已无笑的幸村精市再击一球,挥了挥拍子。
这是部长的拿手招式,仁王雅治低声解释,“他被部长灭五感了。”
灭五感,听起来就很了不得的样子。若她邀约,会有机会亲自体验一把吗?
话说回来,这灭五感只是暂时性的吧?若是永久,那她还是不要试了。为了一时好奇搭上永远,可不划算呢。
“看样子是决出胜负了。”夏唯紫汐继续看向仁王雅治,“然后要跟另一个砸场子的打吗?”
仁王雅治看了眼男生B,“山田岁是酒井岩的跟班,胆子小得很,这样子看起来是不敢的。”
话音刚落,山田岁匆忙跑过去扶酒井岩,却被后者一球拍打开。
血色液体自鼻腔流下,鲜血直流。
山田岁顾不得鼻血,赶紧爬起来在袖子上随便一抹,跌跌撞撞地去继续扶酒井岩,同时还不忘向幸村精市放狠话,“你给我们等着,得罪我们,你是没有好下场的!”
话是狠话,如果没有那一脸鼻血,可能更有威慑力。
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