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虫星街兰桂坊。
“你们喝,谁先把这些酒都喝了!我们米公子给两万!”
德发兴致大发,干吼一声,借花献佛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想要灌醉那个最积极的雌虫然后就带回家。
米煜辰笑笑,似乎也不肉疼。他做东,就是想让大家都玩得高兴。
然后……
好几只雌虫就要上去抢酒喝,维克拦住瑞贝卡。
“你上去跳个舞,你最擅长的那种。我给二十万。”
卧槽?!
德发他们顿时举着酒杯都愣住了,用一种你小子居然是个有钱人的天打雷劈的表情看维克。
“怎么回事?你和我们不一样?不应该啊!闻着味道,我觉得大家都是野狗才对!”枪王闻着味道怀疑自己的鼻子。
瑞贝卡激动地小脸通红。
“是真的吗先生?”
“嗯!”当维克拿出皇兄给的黑金卡的时候,包厢里的空气都有一瞬间的凝滞了。
其他三个人可能还不太懂这张鎏金黑卡的意义,但是米煜辰是懂的!
瑞贝卡果断地换了双舞鞋然后翩翩起舞。
她的舞蹈高贵而又典雅,根本不是兰桂坊这种地方应该出现的高端氛围。只是正当舞曲到了最精彩的部分——32个挥鞭转的时候,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肃杀气场的黑色制服,领口是镶金丝线勾勒的虫翼徽章,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属于虫皇近卫的独有待遇。
“干什么?也没说进了红龙特种队就不能来夜店吧!”德发反应最大,因为这事情要是真的,那就代表说这他以后就是守着一份工资去卖命,然后还成功把自己绑在了戒除欲望的和尚庙里了。
“这些长官,今天是我个人的请客行为,这些女孩子也是我点的。我现在还是军校医科学生,算不上是贿赂吧?这怎么把诸位给惊动了?”
米煜辰甚至很识相地拿出了一叠钱想要偷偷塞到领头的口袋里,但是,那位近卫官的眼神就是六亲不认的,除了制服禁欲,他们甚至各个都戴着手套,碰到米煜辰的那些钱,明显觉得细菌超标而不看在眼中。
只是,那位傲慢的近卫官走到了维克的面前,单手握拳靠在胸口,却突然跪在了维克的面前:“殿下,跟我回去吧!陛下,不高兴了。”
卧槽!
这场面顿时把所有狐朋狗友吓一跳。
瑞贝卡呆呆保持着鞭腿旋转的动作,瞪大了一双杏眼,全场静默。
还是墨七卡反应最快:“听说陛下把那生在乡下的先帝私生子接过来了,是你?!”
维克站了起来,他还真不习惯有人跪在他的面前:“嗯。”
他从米煜辰和德发他们中间走过去,却把鎏金黑金卡留下了。
“我买单,里面的二十万给那个小丫头付学费,但是我不希望再在这种地方看到你。”
说完,他被几个近卫军重重裹了起来,就好像隔离了病毒一般把其他的粗鄙虫族给隔开了。
身后,神色震撼却又在窃喜的同伴们摸着他的黑金卡,知道这回真是可以沾沾自喜在同僚面前扬眉吐气了!
维克.十六夜,皇室的私生子,能屈能伸真正的皇族,却用一张没有额度的黑金卡把他们都包养了。
“我感觉,我能回家把牛皮都吹起来喽!”
性格豪放的德发在包厢里欢呼狂饮,维克笑笑,没想到一张卡能给朋友们带去那么多的快乐。
这大概就是身份的转变带给他的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德发他们第一眼的时候,就决定要好好补偿他们。好像是上辈子亏欠的,这辈子怎么样都要带他们一起飞升跨越阶层。
“殿下,您不应该结交这种下等军士。特别是那个米煜辰。”
近卫官发现维克很纵容那些出身一看就底层的朋友,所以拉了下宽大的帽檐,说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
维克并没有反驳或者对这位近卫士官的话太过反感。只是淡淡描述着自己的观点。
“就说,尊贵的殿下是不可能和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近卫官掸了掸手套上的灰,赞许。
“请注意你的言行,虽然米煜辰不是,但是其他三位都是。他们,是我以后会过命的战友。”
“是的殿下!”
黑暗的车厢内,一滴冷汗从近卫官的额头不自觉就淌下来了。这让穿出小弄堂的军车开得更加沉寂了点。
两道远光灯照着酒吧后巷的垃圾桶,一只野猫从垃圾桶上竖起毛发尖叫一声跳了下去。
因为,猫也会对正在蓄势待发的猎杀者感到天生的恐惧。
其实,正经的皇家近卫官哪里会特意选择这条路?
“告诉我,你们的埋伏点在哪里呢?我一点都不明白,只是私生子,还有人对我的命感兴趣?”
艹!近卫官那一尘不染的制服上分明落了一句脏话。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帝都虫星鱼龙混杂的城西平民区,远处能听到的是巨大轰鸣声,而近处,却是厉鬼般的惊鸣。
好几道后巷的玻璃窗,碎了。
德发,枪王和默七卡已经酒过三巡,但是除了米煜辰,其他三个人的应变反应却和平时并无二致。
他们追到了后巷,看到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黑色豪车顿时呼吸都快停滞了!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傍上的大腿……呜呜呜,我这是什么克友命!”
德发只是看到了汽车里那支离破碎的尸体就觉得一定是可怜的他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金大腿维克,顿时哭得没了虫形。
他这辈子从小就苦,爹妈被他克死不说,维克这样平易近人的小殿下都是短命鬼吗?
“喂!那只虫眼告诉你这是维克殿下?”枪王眼神最好,拍拍他的肩膀。
墨七卡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拨弄着废墟硝烟离的残骸……
“连那个用鼻孔看人的警卫官都不在。”
“啊?维克还活着吗?那太好了!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保护他!”
墨七卡嗅了嗅空中的味道,他知道维克在哪里,但是……还是规矩点吧!那里可不是他们能随便进的地方。
*
“你要干什么?殿下你听我说!唔……”
话音未落,维克就用这装模作样的制服领带把近卫官的嘴巴都捆起来了。
“嘘!是不是我皇兄让你来杀我的,我自有判断!”
维克借了这身衣服,戴上近卫士官的帽子,宽大的帽檐落下阴影后,维克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份狡诈的深色。
“唔唔唔!”对方担心他混进虫皇寝殿是要报复,但是维克已经轻松一跃上了高强。
被绑起来还跪姿的近卫官,终于看清楚了!在爆炸发生的时候,薄如蝉翼却削铁如泥的兵器,竟是他的翅膀!
于月下折过闪电般的弧线,维克就消失了。
“站住!”有巡逻侍卫突然叫住维克,不过看清楚那身军装后,维克的身影又落在暗处,所以对方立马就肃然起敬了。
“长官,您回来了!”
维克不说话,打了个响指,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戳戳东倒西歪的荷花池。
“是这样!您不在的时候,蓝家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醉酒后居然落水了,差点淹死。”
啊?维克表示知道了,抬手让他退下。
然后,包裹着修长双腿的皮靴一步步走进了虫皇的私有领域。
他进去……月色打着床头铺满的银发,还有萨菲斯肌肉线条起伏的肩膀胸膛,似乎,夜色静谧而又蛊惑人心。
“死了吗?”突然,虫皇清凌的声音响起。
呵。维克那贵金属般打造的四片蝶翼在快速翻滚,带着他的身躯旋转着就飞扑过去。
哐当一声,他飞到了萨菲斯的床头,就这样横刀立马跨坐在虫皇身上。
一刀捅穿了床垫,甚至割下了虫皇的几缕头发。
“皇兄问的是我,还是蓝小姐?”
夜色中的四目相接,维克是如深渊中埋伏的野兽,他随时会对萨菲斯动手!
“啊?维克啊!”萨菲斯却缓缓从他□□挺起了胸膛,伸出了手,暧昧擦过维克的下巴,好像这也不是猎杀时刻。
不过是午夜梦回的兄弟情深。
嘁!维克讨厌被当做小玩意儿般对待!他冷嗤一声,薄削的贵金属质地的蝶翼割破了近卫官的制服,瞬间巨大化,尖锐的鬼鸣从他背后那开始滚刀化的金属蝶翼间传出。
接着……
只是一瞬,那布置优雅堂皇的虫皇寝殿就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不但鲛纱帐不复存在,连遮蔽虫皇身体的鹅毛被都被大卸八块。
但是,维克的蝶翼刀刃没有见血。纷纷扬扬的羽毛从半空落下来,维克定睛,却发现萨菲斯并没有横死在这张靡靡的大床上。
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环上维克的腰,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暧昧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
“误会了,维克。”萨菲斯说道。
不!他没有误会!
维克用金属色的蝶翼裹住自己,然后用滚动的刀片切割开了周身一切可以切割的存在,哪怕是空气。
萨菲斯的触碰让他一阵心悸。
为什么,虫皇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心头感到非常古怪。
“我有三个问题。”维克离开了萨菲斯的钳制,他稳稳落在了窗台上。
逆着月色,异变的蝶翼让他危险,又那么美到惊心。
萨菲斯很惊艳地看着他,是不是自己哪里疏漏了,为什么维克这次好像变了!他更完美了……
“第一,我试过,不止一次,幻蝶都不肯攻击你,哪怕是这样!”维克打了个响指,顿时已经不像房间的空间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武装到牙齿的幻蝶。它们驮着激光武器,威力堪比一支军队。
但是,它们却不敢去,或者说不愿意去攻击萨菲斯。
“第二,我查过资料,蝶家只有经历过三重蝶变的虫族才能拥有我这样的异变翅膀,可那,至少需要一百年。而我,今年真的才十八岁吗?”
“第三,我在巴蒂的时候想过暗杀费南总督,因为他总把我们巴蒂的橘子踩在脚下,说我们所有虫农的努力不值一提。而他暗地里加入了一个权贵才能加入的邪教教会——信仰的是邪神阿撒托斯。”
啪啪啪,听到这里,萨菲斯都忍不住给维克鼓掌。
“哈哈哈!维克你是有备而来的啊!”
是他疏忽了,果然时间不是能被任何力量随意篡改的玩具。
他在短时间两次逆转,这蝶变效应就显现了。
“笑什么?!”维克猛地弹跳起了一把摁倒了云淡风轻的萨菲斯。
萨菲斯原来是坐在自己的摇椅上的,现在翻了,他们滚在了那张软乎乎毛茸茸的毛皮毯子上。
维克右手的刀抵住虫皇滚动的非常明显的喉结,他厉色道:“我发现,阿达托斯不就是改变了字母顺序的萨菲斯吗?皇兄?您在玩什么游戏呢!”
维克知道虫皇不是那么好逼供的,并且在他摊牌后,萨菲斯竟然还是纹丝不乱。
突然意识到膈应在自己大腿伤口上的是什么物件,维克决定给这狂妄的虫皇放放血!
“我会让您说实话的,或者,你来玩玩我的游戏……”刀尖一路往下,轻易就在萨菲斯的心口隔开了一点口子。
血像小蛇蜿蜒流下,在壁垒清晰的腹肌起伏中又流向睡袍下更隐秘之处。
哐当,突然门从内侧被打开了。
维克手都顿了下,他不知道萨菲斯的寝殿还有暗门的!
一个小小的抱着兔子玩偶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她睡眼朦胧揉揉眼睛,奶声奶气问道:“父亲,你们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