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比分是二十一比十九,东京选拔领先,现在发球的是宫城选拔的三号。发球,起来了。一传到位。”
“狮音,接得好!”本间喊。
荒木跑到了打前快球的位置起跳引走拦网,黑田在二号位扣中饭纲传来的球。
宫城二号向右迅速倒地,救起这颗斜线球 。四号调整传球,十号窜到网前起跳手腕用力把球拍了下去。
“砰。”本间往上方抬臂,把球垫到二号位。
一传到位,饭纲绷紧身体,把球送到网口,荒木迅速闪入扣球。
发球权移交。
黑田半蹲着拍球,他看了看宫城选拔的站位,朝着他摆出了“M”的阵型,五人接一传。他发了一个往五号位的跳发球。
宫城六号接住袭来的球,力气不是很重。四号在站在边线旁,向前走了一步抬肘,顺网正面二传给牛岛。十号快球掩护,牛岛后三进攻。
本间和荒木在中央起跳,荒木做了预判,有时间蹲下蓄力,跳得比本间还高。
“嘣——”撑了起来,手腕发麻。
球被卸了大半的力,寒山上手接球,轻松地把它托到合适的位置。
二次球是很好的选择,饭纲想,但他自己直接来容易被拦,其他人的话,寒山和他们的配合交流都是通过自己这个桥梁,他们应该觉得这个传球是给自己的,然后再由自己托给他们。前排两人到位了,饭纲传了一个长且平的球。
球横穿长网,甩开拦网,被本间截扣。
“砰!”球砸在牛岛和宫城二号的中间。
实况员说:“漂亮的平拉开。”
“是呀。”
黑田跳发。
“我来!”宫城二号接起,一传到位。
六号夹塞至四号和十号之间打半高球,黑田迅速移到空当处防守,球碰过手臂外侧飞往界外。
23-20
宫城四号站在线后,两脚一前一后,后拉的手臂向前,用力包住球的中下部。
大平上手接球,一传到位。速战速决吧,饭纲背传给荒木。
“砰——”十号跟上,拦网:“One touch!”
一传到位,四号二传:“牛岛!”
本间和荒木在左翼聚拢:“一……”
牛岛滴下的汗和他的步伐一样有力。
“二……”
仿佛要划开空气的摆臂。
“跳!”
对面封堵了斜线球的路径,牛岛选了直线球。
“嘣——”
排球馆内的灯光愈发灼人。
寒山从拦网后出来,两条手臂并在胸腹前,肘部微微弯曲,身体重心下沉。落点判断正确。
“咚——”疯狂旋转着的球砸在红肿一片的手臂上,不停地挤压着皮肤表面。
球反弹至二号位高空。
饭纲跳传,荒木快攻,十号盯得很死,再次把球拦住了。
“再来!”四号冲牛岛大喊。
“本间荒木!”饭纲也喊。
宫城选拔半场,二号位,牛岛强攻。
撑起来!撑起来!本间蹬腿跃起。
拦网不能被撕开!荒木狰狞着五官。
牛岛踩着的地板发出难听的声响。他很累,汗流浃背,但是。
扣下去。
“吭!”
超手扣球。
好高。这人不知道什么是累吗?!
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嘣!”
长长的斜线越过拦网。
好快!黑田抬手挡球,他的眼睛被卷过来的风刺得生疼。
大平马上跑过来扑到地上,鱼跃救球。
第三下交给了赶来的寒山,他抬臂,球被高高击起,落点离网很近很近。
宫城九号、二号和十号三人聚在那个可能的落点上。来球又高又缓,却毫无违和感地出现争斗激烈的比赛后期。
突然。
擦网变线!
九号的瞳孔放大,他顾不得多想,往前就是一扑。“咚。”球砸在他的头上,第一反应不是好痛,却是他接到了一传。
九号倒地,接第二下的二号为了不撞上九号胳膊一歪,球飞了,十号没救起。
“第二十四分!自由人得分!东京选拔到达局点!”
寒山和鹫尾交换。
“喂,”饭纲对场上其他人说,“你们放松一点啊。我们就差一分了。”
黑田抬手:“饭纲你别说话,我害怕。”
“这,差一分就是很紧张的啊,”本间嘟囔,“我们已经努力放松了。我感觉牛岛还可以哐哐扣十几个球,再多个几分绝对要完,再说了他们又不是追不上来。要差个十分我才安心。不准说我消极,我这是思考全面。”
“每次换我都要唠这么久吗,”鹫尾说,“这样很难进入状态的。省点力气吧。”
大平顿了顿:“放轻松。冷静。”
“寒山上来的时候你们就很安静。算了也给我点时间念一会儿,我感觉手感不是很好,这时候换人拦网失败了原本的气势就都给对面了。也请不要说我消极谢谢。”
“你们很怕寒山吗?”饭纲冷不丁问。
众人:“……”
“也不是怕,”黑田小声,“就是有点吓人。不是见教导主任的那种,是看悬疑片的那种。我觉得他以后可以在恐怖片里演反派,估计很有人气。”
本间肯定:“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他老是躲在角落里,我感觉他总是在看我。我学校里的一个后辈因为我喝了他的水把我追杀了三天三夜,那个后辈现在也是这样看我的,带着杀气!”
大平微笑:饭纲成功消除大家的紧张感了呢。
虽然寒山神出鬼没的,看上去很孤僻,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吧,饭纲想。
鹫尾提醒:“裁判在看我们了。”
荒木发球。
“砰。”砸中了鹫尾的脑袋。
“抱—歉———”
鹫尾捂着脑袋上的包转头:“Don’t mind!”
做了超极多的设想却没想到荒木发球没发过去这种情况,感觉不到丝毫的紧张了。
荒木和寒山交换,场上的气温骤降。
刚刚在议论寒山的黑田和本间有点心虚。
宫城六号发球。
“我来!”大平上手接球,一传到位。饭纲传至四号位高空,本间的大力斜线球被牛岛和十号给拦了回去。
黑田鱼跃补救,饭纲抬臂垫第二下,鹫尾打调整攻,球避开拦网钻入宫城选拔半场的后方。
九号疾跑接一传,二号身子猛地后仰,把球背垫回去,牛岛一步助跑,重重挥臂。
鹫尾和本间拼命撑起来:“One touch!”
寒山一传到位,本间和鹫尾交叉进攻,饭纲托给鹫尾。
“砰——”被十号撑了一下,六号一传到位,四号大喊着牛岛的名字,二号位,继续强攻。
本间费劲地喘气。轮转换下场休息过的鹫尾状态比他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的拦网……不,是三人的,饭纲也并了过来,保留到现在的珍贵体力,一口气用完吧。
牛岛扣直线球避开拦网,寒山半跪着接住,一传到位。饭纲仰头,分毫不差,他抬肘托球。
鹫尾轻跳短平掩护。大平冲了上来,他在进攻线后制动跳起来,像一块从山顶滚落下来的巨石,充分地转体收腹,挥臂鞭打。
“嘣!”惊天动地的一声。
呼,没有结束,不能就这样结束。
跟着鹫尾跳了一下的宫城十号反应过来,他再次起跳,他的手臂高高伸起来,拦住了大平的后排进攻:“One touch!”
球从掌间飞出去,飞出去。
刺目的灯光下,它的影子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东京选拔的防守等着牛岛,牛岛等着二传,四号等着一传。六号、九号、二号放开脚步快跑,用尽浑身的力气鱼跃补救。
球最后在距离手指头一个胳膊的地方落地。
伴随着一阵混乱的声响,六号撞翻了广告牌,他摔在软垫上,看见球又重新弹了起来,盖住了刺目的光线。
“二十五比二十一,东京选拔胜!”
“万—岁———”本间大喊,他看向其他人:“哦哦哦———”
众人纷纷小跑着倒地前扑,撑在地上的手掌用力让他们朝着应援队的方向再滑行了一段距离。在荒木的凝视下,寒山也勉为其难地做了个下蹲。
浅见监督和川野教练开怀大笑。
———
比完赛后还有颁奖仪式,比赛场地要重新整理一番,众人回到了休息的后台,监督和队长还要负责采访。
川野教练正给自己队员分着香蕉,宫城选拔的人也回到了后台。
小山内和真犹豫了一会儿:“你们要吃吗?”
“要要要!”宫城三号毫不客气地掰了一根,“和你们打好累啊,我还没那么累过,感觉要死了……”
其他人也接过:“谢谢。”
“不用谢。”
鹫尾苦恼:“一会儿仪式的时候是要笑吗,还是板着脸?”
“尽量严肃一点。”黑田佑太说。
牛岛若利环视一圈,看到戴着口罩的寒山无崎待在角落里,便朝寒山走过去。
在他坐下来之前,寒山无崎突然开口:“等等。”
接着,寒山无崎掏出一包酒精湿巾纸、一包纸面巾、装在喷瓶里的水开始清理起来,几十秒钟后,他把变脏的纸巾扔进垃圾袋里,对牛岛若利说:“请坐。”
“谢谢。”牛岛若利的坐姿很规范,腰背挺得很直。
“嗯。”
颁奖仪式是男子女子一起进行的。排球场上的广告牌被撤掉,两侧摆着几排板凳,前方是一群西装人士。
优胜队伍坐在靠中间的一排板凳上,人挨着人,有点挤,寒山一边是中央的过道,一边是十一号高桥。除了团体奖,还有个人奖。后排则坐着除优胜和准优胜外的队伍里的个人奖获奖者。
首先颁发的是团体奖项。
东京选拔全员起立,领导讲话,音乐起,摄影贴近,发奖牌。
接下来是个人奖。
……
“最佳二传手奖,男子,东京选拔,饭纲掌;女子……”
饭纲掌和一名陌生的女孩拘谨地并肩站在一起,领导讲话,音乐起,摄影拉近,发奖杯。
“最佳自由人奖,男子,东京选拔,寒山无崎……”
音乐起,摄影拉近,发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