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江母朦朦胧胧中就听见客厅里叮铃咣啷的响，一会儿开水龙头装水声音，一会儿又是翻箱倒柜的动静，忽然响起的电水壶煮水声音成为背景音乐。

蹙着眉，半眯着眼，模糊着视线望向房门，下面门缝透出光亮，再翻身看向窗户，窗帘间露着条缝隙，缝隙没有外没有一丝亮光。

见此，江母起身给自己套上一层棉袄，又给正睡得香的江瑶瑶裹了裹被子，拿起手机一看，才刚刚五点。

“干嘛呢小祝？”江母轻轻合住门，屋外很冷，江母左右拢了拢棉袄，插着口袋，往厨房里走，看着江祝的背影，眯着眼努力适应光亮，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发问：“一大早捣鼓什么呢？”

还没走到跟前，江祝端着和好的药，转身绕过江母要出去：“裴玉然发烧了。”

闻言，江母仅存的睡意也消失殆尽，瞬间能接受刺眼的亮光，双眼瞪大：“小裴发烧了？！”

江祝颔首“嗯”，脚步没停，端着碗就要上屋。

江母连忙跟上：“昨晚上给冻的？”

“哎呀呀，这孩子，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们昨晚说啥了？是不是欺负小裴了。”离房间越近，江母声音越小。

推开门，江祝房间里不是全黑也不是开大灯，就开着盏台灯，不算很亮，但是房间里的事物能看着个大概。

床上鼓起一团，裴玉然也没露出脸，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头，连带着江祝的被子也盖在上面。

江祝把台灯开大，一手端着药，一手去掀被子。

刚掀开见着头发，裴玉然是背对着二人蜷缩着的姿势，一掀开被子带来的冷气，可能是激着裴玉然了，哼了声，伸出手迅速地又将两层被子裹住自己。

江祝要送过去的药差点就被被子扫着。

...

“小裴，来，让阿姨摸摸头”江母一手撑着床，探身要掀裴玉然被子，可那被子就怎么也掀不开，被子里的裴玉然牢牢抓着，说什么也不撒手。

二人拔河似的，暗暗使劲，江母还一边好声好气哄着。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江祝终于开口打破僵局：“妈，你先出去吧，我来。”

闻言，江母皱着眉回头看他：“可别了，一会闹腾得药洒床上了。”

“他没穿衣服，害羞。”

江母薅被子的动作一顿，连忙站起身，回头数落江祝：“你这破孩子不早说。”也不再多待，转身出门还对床上的裴玉然道：“小裴赶紧喝药，要不然就一直难受，阿姨先出去了。”

裴玉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

江祝将碗放到床头柜上，也不打算用蛮力去抢被子，只是上了床，将那团直接抱了起来，那生病的人也就有点劲儿去抢抢被子了，不可能完全让被子牢牢裹住自己。

被抱起来的裴玉然是懵的，接着他就被抖了到床上，这下人更是呆住了。

江祝重新将人裹住，只不过这次是特意将脸漏了出来，然后再将人后面立着放枕头，让他靠坐着，趁裴玉然没缓过神，江祝转身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