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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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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往前一看,眼前的河面宽广,正滚着不少污物奔腾向南去。而河面上,连木头都见不着几块,又何来连接了河两岸数十年的那座桥?

一位老人站出,猛力顿了几下自己的拐杖:“怕是被大水冲走了,是老身考虑不周啊,怎么没提前来看看。”

为首的萧鸣涧忙安慰道:“婆婆别这样说,本王也没想到这一层。如今时间紧迫,不如我们将士们就淌水过河罢了。”

“不可!”老人和冯大娘同时喊道,老人继续说:“天本就寒了,这水又刺骨得很,你们若染了风寒,还有谁人替我们求和去?”

“不如用马?”郑玄舟出了个主意。

小项将军否定道:“马匹数量过少,来回怕是耽误更多时辰,若是马出了问题,对往后的部署不利。”

出行的第一步就陷入了死局,队伍内的气氛也沦落入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冯大娘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就有了笑。

她走到村里人的面前,激动地说道:“姑娘们,我们快些回去把各自屋子的门板拆了,放到河里能充当一下桥板。”

妇女姑娘们笑着回应了一个“好”字,接着就各自跑回了村子里。

萧鸣涧感动地握住冯大娘的手,郑玄舟几个也围了过来,嘴里都是对村里人的感谢之语。

冯大娘拍拍了萧鸣涧的手背,笑得和蔼,要他们别客气。

将士们也自发地跟着去抬门板,不一会,众人就抬了几十块木板子回来。

萧鸣涧正要和愉放及禁州几个下水去将木板排好,却又被先前那个老人家拦住:“王爷,老身说过,这水很是冰,你们可不能染了风寒。”

眼前的河正在冬风的怂恿下汹涌着浪,方才放下去的一块木板险些被卷走。

萧鸣涧回道:“可这若是不按着,木板怕是要飘走了。”

愁色又上了众人的脸,冯大娘没犹豫地对村里人喊:“我们到河里撑着,让各位使臣们过河可好?”

几位大人听明白她的意思,都皱眉不认可。但女人们一阵小小喧哗后,又是极快的“好”字回应。

冯大娘对她们赞许地点点头,转身要带大家伙下水时,被萧鸣涧等人拦住。

她正色道:“大人、殿下,不用再劝我们,当务之急是让你们过河去与波南国使臣会面,这一条河可承载着整个毅州人的性命!”

将士们不肯闪开,迟水往前,曲腿下蹲,手指碰到河水的瞬间,宛若是将手抛进了冰堆子里。

她抖了个哆嗦,趁郑玄舟将劝解的话说完,她开口道:“大娘,这水这样冰,对女子身体不好,这个法子当真不行。”

说罢,迟水看向萧鸣涧,期盼他早些想出别的过河法子来。

“就如郑大人说得那般,我们借马渡河。”话音落下,萧鸣涧要着人去村里把马牵来,却被冯大娘抓住他的手而不得已停下。

大娘的眼里是满满的泪,她换上恳求的语气:“王爷,我家那口子死得太惨太惨了,如今波南国只是打了我们这几座城池,家破人亡的感觉留在我们心上就罢了。还望王爷莫要再推脱,我们撑着木板能让你们快些过去。这样你们才能快些把这事了结了啊。”

村里的女子上前,脸上皆是严肃和恳切:“是啊。各位大人、殿下,请你们不要再在此纠缠,免得过了谈判的时辰。”

将领们看了看彼此的眼睛,面色为难。

冯大娘趁他们有所松动,一个快步就从侧边溜过去,直接就跳下河里。尽管全身鸡皮疙瘩都被冻了起来,她还是一边推着木板往河对岸走,一边喊道:“姑娘们快来!”

那个老人家混在人群里,想跟着跳下,但被丫丫紧紧地拽住。

“丫丫,放开婆婆。”

“丫丫不放,”丫丫扭头向萧鸣涧投去寻求帮忙的目光,“王爷大哥哥,快把婆婆拉住,婆婆年纪大,不能下水的。”

身边的姑娘和妇女一个接一个地离了土地,把头浮到水面上。皇子和大人、将军皆知自己拦不住那些妇女和姑娘们了,只好来劝劝这位老婆婆。

萧鸣涧挡在婆婆眼前,郑玄舟和萧鸣渊挽住婆婆的手臂,小项将军则搂住丫丫。老人家见他们不可动摇,只得作罢,同他们一起等水中的桥搭好。

河边风极大极冷,一阵一阵掀起波涛,拍在岸边的软土上。

河里的工程却火热,水中的女子们没有因为自己的冷颤而停了往河对岸走的动作。她们默契地将木板排成一条直线,发现光是扶住木板也克制不住它的摆动后,由一个年轻姑娘牵头,大家分成两边,把木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们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建造起了连通河两岸的一座门板桥。

姑娘们齐齐喊道:“请各位使臣们过桥!”

在岸上的人们眼里皆是不忍,但犹豫越久,水里的女子们受寒也会越久。于是,萧鸣渊带着各位将士从桥上跑过,萧鸣涧则做收尾,组织各位将士一个一个有序地上桥。

将士们把盔甲穿在外袍的里头,再加上佩戴着的武器和男人本身的重量,每一个人的脚步都沉重。

人们踏在木板上,木板略微晃动和下陷,但十分快又被姑娘们稳住。

几十个男人从女子的肩上穿过,这条河不算小,全体将士都过到河对岸约莫也用了一炷香的时辰。

可水下的妇女姑娘们好像在河底扎了根,身子也成了石头,扛着木板没让它们移动分毫。

将士们在河对岸站定,回望河里露出头和肩膀的女子。

她们的嘴唇发紫发白,是被冻的。她们的脸却是红色,是憋着气使劲而导致的。

萧鸣涧眼眶很热,他高喊一句:“全体将士听令!跪下!”

话音未落,他的膝盖已碰了地。他的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随之双膝落下。

萧鸣涧双手拱到胸前,依旧高喊:“多谢!”

于是,雄浑的几十声“多谢”融在一起,震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水里的姑娘和妇人笑得柔和,她们把门板放下,手臂举过翻腾的河面,对他们挥了挥手,回道:“王爷不谢!你们快快去吧。”

将士们起身,一丝白亮亮的日光刺破云层,照在了河里的人们身上。

她们没有转身离开,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将士们。直到将士们走远,没入天空和土地里再看不见了,她们才缓缓推着木板上岸。

大家离了那条河,都默默擦了擦自己的脸。

静默着无言,他们到了佑海城城门处。

城墙上的士兵发现来人踪迹,看清了郑玄舟的身影,便禀告给将军,将军令他们开了城门。

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跑出,迎接上使团。

这下人和几个士兵带着使团往城内走,前往将军和驻守大臣的住宅。

城内没有百姓打扮的人,皆是将士们握着兵器在街上走。

佑海城全城人与敌军同归于尽后,还不待郑玄舟派人进入城内驻守,波南国的将领就已挥着军旗高调地抢占了佑海城。

郑玄舟只好派人来带离周边百姓,却不妨敌军已对周边村庄进行扫荡,肆意屠杀后还抢走粮草,打着埋伏杀了毅州将士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行至城池中心,有一囚车向他们驶来。

笼子里关着的几个女子脸颊擦满了灰,头发乱糟糟地打结在一处。她们面上的不屑在看见郑玄舟后一扫无余,并即刻便被喜悦替代。

她们兴奋地站起身,头探出了笼子的夹缝,对着郑玄舟拼命地晃着手:“郑大人!郑大人!你身后的便是使臣吗?是皇都终于派人来救毅州了吗?”

押送她们的人见她们不安分,给她们每人都来了一拳。几个姑娘头撞到了笼子的木板边边,鼻子和嘴角很快出了血点。

郑玄舟的白发在日头的照耀下反着光,他迈腿想往前跑去,却被士兵拿枪拦下。

他只好同样对她们挥手,回道:“是!”

几个姑娘听后,激动地彼此说起话来。

萧鸣涧上前,对那个下人道:“本王既来与你们谈和,就请你们放了我朝子民。”

谁知那下人狠狠啐了口唾沫,骂道:“下贱的青楼货,胆敢靠身子来勾引我们将军,还杀了我们好几个将领。我们没当场杀了她们也不过是她们生得漂亮了些,被军里留下来用了几日,现在你们还敢对我们提放了她们?还请禁北王别说梦话。”

萧鸣涧攥紧拳,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下人见萧鸣涧被激怒,反而愈发得意起来:“禁北王原是这般肚量,别忘了,如今是你们向我们委曲求全,可别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把你们百姓的性命皆搭了进去。”

萧鸣渊偷偷拽住萧鸣涧的衣角,萧鸣涧抖了抖牙齿,没再看他。

片刻,萧鸣涧忽然回头,果然就见迟水眼里烧着火,眼眶带着泪,手还紧紧握着个什么东西。

他忙回身抓住迟水的手,看着她的眸子,极慢极慢地摇了摇头。

迟水咬住牙,把袖子一甩,算是把气咽了下去。

一行人随着领头的萧鸣涧的动作停了步子,囚车也恰好停在了刽子手眼前。

姑娘们约莫是猜到了萧鸣涧几个在想法子挽救她们,于是亮着眼睛,对郑玄舟说:“太好了!郑大人,你们快快去谈和,不用担心我们的。”

她们又被打了一掌,这一掌更重,她们额头上了淤青的同时,鼻子流出血条来。

可她们在笑,嘴里还在说着安慰使团的话。

于是拳头又落下,于是涌出更多血。

使团人们的腿被灌了铅,呆立在原地没有动。带路的下人和士兵也没催促,静待着让他们看清他们的子民如何死在敌人的刀下。

姑娘们被拉下车,她们凶恶恶地挣开押送她们的手,还对着那人喷了几次口水。

后果是她们被发怒的人扇到地上后又被粗暴的拉起。

有一个姑娘把血沫子吐到他脸上,斥道:“只会用拳头和下/体证明自己能力的恶心东西,滚开你的脏手,我们能走。”

押送她们的人推搡了她们几下,手掌从她们的屁股离开。

姑娘们在刑台前排好,为首的姑娘回头,她身后的姐妹们含着泪看她,脸上却都挂着笑。

她抹了抹身后那个妹妹的泪,对她们说道:“待会应该吓人得很,你们要把头背过去。”

男人又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前甩去。

她站稳身子,走到刽子手前,把头昂起,看着久违的太阳,又对郑玄舟喊道:“郑大人!多谢你来毅州!我们再会啦!”

这边站着的郑玄舟嘴唇不停颤,泪水和鼻涕塞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对着姑娘们挥了挥。

那个姑娘被男人按着跪下,脑袋被推出身子前面。

她的身子碰到地,突然就害怕地震了几下。

她抬头看了下刽子手握着的刀,那是一把多粗多大的刀啊,整个剑身都泛着寒光,难怪能一下子就把人的头砍下来呢。

姑娘像触碰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一下子就把眼睛收回到眼前的地上。她带着姐妹们入敌军军营,杀敌军将领,在牢里被玷污和殴打,就连知晓自己要被处死时,她都没怕过。

可真正跪在这片土地上时,恐惧忽然就把她牢牢锁住。她不怕死,可她怕砍头会很疼。

她深吸着气,还不待她在心里说出安慰自己的话语,她的脑袋就落了地。

姑娘的身子随意地倒下,刽子手把她的头和身体踹远,她的血撒了一地,很快就漫到了她的姐妹们站着的地方。

剩下的姑娘一个一个上前,她们光脚淌过血液汇成的河,下巴都高高地扬起。

她们嘴边的笑化开了脸上的污垢,让人永远记住了她们的风华绝代。

她们的脑袋滚落一地,身体也七倒八歪地瘫在一旁。

行刑的人熟练地把她们拖走,又把血迹冲刷,这里便恢复成了原来的净土。

使团每个人的脸颊都被濡湿,波南国人见此笑得更欢。

萧鸣涧握着迟水手腕的手在颤个不停,他也想松了她的手,他也想他们在此大开杀戒。

但他不能。

上位者必须考量更多,才能不负眼前人的付出。

“王爷,继续走吧。”

萧鸣涧再没理过这下人,只带着身后众人往前。

到一座府邸后,几个士兵将他们拦住,非要他们交出携带着的兵器才肯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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