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杰前天的飞机去b市，对蒋靖妍来说，她的生活就只剩霸图第十一赛季的宣传了。
外宣部连开三天组会，终于定下关于陈与夏的宣传方案。
这个宣传方案蒋靖妍挑不出毛病来，就怕当事人不同意。
利用陈与夏钢琴家的身份搞噱头，给霸图带来一波流量，对他本人也有不小的讨论度和曝光度。
思来想去，蒋靖妍还是决定当面说。
蒋靖妍属实没想到会在职业部碰到季平宇。
相比较蒋靖妍的意外，季平宇倒是接受良好。
“经理没和你一起？”
“他去寄档案。”
寄档案啊……蒋靖妍这才想起来经理昨天提过一嘴陈与夏的表格已经填好了。
“咋啦，不放心他们？”
“给他们送福利来了。”
蒋靖妍百思不得其解，这手上也没奶茶，口头福利吗？
“年终奖翻倍！”白言飞忍不住跳起来，不断比耶。
夏休期留在俱乐部这件事他们没太大怨言，本是抱着职责之内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还有钱拿，这怎么不算意外之喜呢！
“对，年终奖翻倍。”季平宇大手一挥，“如果我们拿下冠军，夏休期国内外十天游，不去旅游的现金折现！”
“可以带家属吗？”白言飞挤眉弄眼，虽然没有明说，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平宇却是一下子就get到他的意思：“可以带，大家都可以带对象。”
这次，季平宇说完就走了，连一点磨蹭的意思都没有，韩文清倒有点不适应。
“陈与夏，你出来一下。”
陈与夏放下手中的笔，人却还是稳稳坐在椅子上。
韩文清没想到陈与夏会看向自己，大有一种自己不点头他就不出去的架势，韩文清面不改色地点了个头，陈与夏果真起身。
“这是我们制定的宣传方案，你看一下。现在只是初版，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合理我们可以再改。”
陈与夏出来的时候，门没有关紧，会议室的讨论声顺着门缝跑出来。
“刚刚与夏也说了是算法，罗辑不足为惧，兴欣选图的时候我们多注意一下，人不可能掉进一个坑两次。”
“技能点依然是一个问题。现在技能点比较突出的就是轮回和兴欣，他们一定掌握了某种技术。”
“兴欣的技能点比轮回高，有没有一种可能，兴欣把最初的技术卖给了轮回，所以轮回拿下了第九赛季冠军。”
“他们能研发技能点，我们也可以。”
“研发部在给八千里路研究银装，暂时没有那么多人手。”
会议室关于技能点讨论得不可开交，屋外一片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翻页声。
“就按你们的想法来，我配合你们。”陈与夏盖上文件。
“啊？”蒋靖妍微微一愣。
“我现在是霸图的选手，一切以霸图为先。配合宣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况且，我以前弹钢琴，这是事实。”
“同样，我现在是一名电竞选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行，那后面的事情我们微信上说。”宣传敲定，蒋靖妍也准备离开了，门内却传来韩文清的声音。
“蒋靖妍。”
“在，韩队有什么吩咐？”蒋靖妍脚一拐，跟着陈与夏回到会议室。
把人叫留住后，韩文清却是先找了陈与夏。
“提高技能点的概率多大？”
韩文清之前和张新杰聊过，陈与夏作为985，211的高材生，虽然学的是音乐，但至少学识摆在那里。
他是荣耀开服玩家，十几年都没有退游，之前在欧洲留学也有和那边的职业选手打过交道。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们发现陈与夏看荣耀的角度新奇，也不无道理。
张新杰去b市前，特地就着陈与夏和韩文清展开讨论，自己不在的时候，荣耀上的想法可以和陈与夏商量。
“技能点？这个是概率问题。可以试试，我这边有一些关于技能点的资料。”
陈与夏回到位置上开始翻自己的笔记本。
“如果我们要投入对技能点的研究，俱乐部能给多少？”
蒋靖妍想都不带想：“全力支持，俱乐部要是资金不够，可以走我和季老板的私账，人我可以去外面雇工作室。”
“找到了。”
陈与夏把电脑转到韩文清面前，其他人也都凑过来看。
“这是我跑荣耀地图，打怪，做任务，所有能提高技能点的，出技能书的地方都在这上面了。”
“你真够无聊。”看到左下角的字数，白言飞张目结舌。
详细到坐标，还有对应的照片，图片有的还是糊的，想来是早几年的三星手机或者相机拍的，让人佩服的是陈与夏还能保存到现在，这中间都不知道他重新整合了几次。
“我觉得跑图挺有意思的。”对于白言飞的感慨，陈与夏倒是认真回答了，“以前弹琴弹累了，就玩荣耀放松一下。”
“这个也是概率问题，可以找人去试出所有的概率，我们再拿自己的号去做概率大的几个。”
“这件事就让网游部的核心成员去做，打材料我让他们外包给工作室。”蒋靖妍立马给出方案。
如蒋靖妍所说，俱乐部全力支持，不过钱走的是季平宇私账。
从张新杰的只言片语，蒋靖妍感受到备战世邀赛对他们这些顶尖大神来说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边蒋靖妍是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胜利女神站在他们这一边。
马截流“吱”个不停，伴着空调外机的轰鸣声，闹得盛夏更加喧嚣，崂山可乐填满了食堂的饮料柜，冰柜里也放着各式各样的雪糕。
拉赞助，开组会，写方案，蒋靖妍又跟着经理到处跑。提高技能点这事，虽然成效不大，但聊有胜于无。钱上面可不能让季平宇一直倒贴，
况且陈与夏打算叫他数学系的朋友来帮忙算算概率，就算是走人情也有一笔不小的花销。
一转眼，国家队也飞往苏黎世，蒋靖妍特地去官网上搜了他们的出征视频。
备战期间，蒋靖妍和张新杰的聊天频率大不如前，这一出国，东西方时差一倒，两人更没有聊天了。
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蒋靖妍才知道张新杰病了。
世邀赛期间，韩文清和林敬言经常约着一起看转播，有时候陈与夏会跟他们一起看，但更多时候他会一个人去多功能娱乐厅摸摸钢琴。
当悠扬的琴声随着风传来，蒋靖妍总会想起张新杰，想起张新杰欠她的钢琴曲。
国家队进入决赛的消息传来，选手们都坐不住了，荣耀总局那边一合计，赞助商又愿意包机，一群职业选手随便收拾一书包的行李，动车飞机直达b市。
还是送国家队出征的那架飞机，一窝职业选手乘夜去了苏黎世。
这个夏天的霸图俱乐部难得冷清，就剩下个陈与夏。
还没等赵叔琢磨饭菜做多少量合适，陈与夏给经理打一通电话，背上他的包也出门去了。
理由是来霸图这么久还没好好逛逛q市。
俱乐部一个选手都没有，经理和季平宇提了一嘴，干脆给所有人都放假了。
俱乐部大门落了锁，人去楼空，只有监控器还在兢兢业业地运作着。
飞苏黎世的机票看了很久，蒋靖妍最后选在放弃，转头约着程潇潇陪她看决赛直播。
“小小机票不是说拿下就拿下吗？”程潇潇百思不得其解，“你要是去苏黎世，可以见到你家亲爱的，还能给我带点特产，一举两得多好？”
“算了，不想动。”
“你说他们能赢吗？”
“会。”
国歌在电视里响起，蒋靖妍才放松下来，胃一抽一抽，隐隐作痛。
程潇潇原本还咧着嘴笑，察觉到蒋靖妍状态不对，她笑容僵住：“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胃有点痛，我缓一下就好。”
“你一紧张过头就胃痛的毛病，多少年了。”程潇潇半开玩笑，“我去给你倒杯杯温水暖暖胃。”
手机铃响起，蒋靖妍手一滑接了。
“靖妍。”
“我在。”蒋靖妍嘴角扯出一个笑，“恭喜你啊，我的世界冠军。”
“我想好弹什么曲子给你听了。”
“什么？”
“梦中的婚礼。”蒋靖妍好像听到一声轻笑。
“你是我唯一的新娘。”
“张新杰你躲这啊，过来合照了！就差你了。”另外一个声音闯进蒋靖妍的耳朵里，眼前的镜花水月被打破，海市蜃楼渐渐有了实体。
张佳乐走近才发现张新杰在打电话，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电灯泡的蠢事。
“你慢慢打，我跟他们说先拍个人照。”
“张新杰。”
“嗯？”
“我要你站在我面前，亲口对我说。”蒋靖妍对着手机止不住笑，“手机里说，不算。”
“你去拍合照吧，享受你的高光时刻，我们的事以后慢慢说。”
“不是，我就去给你倒杯水，你至于这么开心吗？”程潇潇倒完水回来，直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刚刚，新杰跟我求婚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