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有多漂亮,打脸的flag就有多狠。你小子问单身狗,关于恋爱实践经验几乎为零,而在理论上,她是老母猪带罩,一套又一套...
“要说真话吗,我现在的答案是——不知道。”
“年少时,我曾无数次设想他的模样,英俊潇洒,多金富有,开朗阳光,温柔善良,他可以很多面,他是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
“可是,我等了他很久很久,在我在摸爬滚打时,他没来;在我伤心难过时,他不在;在我人生低谷时,他始终不曾出现,再后来....”
直到至今,还孤寡一人,人活着,心已死,梦醒了,再也不会期待,不再奢望,不再强求。从此她一人,便是千军万马,不需要再依仗谁。
“我好像已经不需要他存在了。”
允贞嬉皮笑脸起来,假装不在意地掩饰,单身狗怎么回答,你这不是在刁难她胖虎吗.jpg
可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地被赵闻笙抓住了手腕,手劲逐渐收紧,迫使人不得不抬头,瞧见他紧皱的眉眼,以及眼底暗藏的焦灼。
“阿兰你,小小年纪,说的话却看破红尘一般,什么叫年少,你现在不是么?”
“......哈哈哈,我才18岁,还在胡思乱想爱做梦的年龄哈哈。”
为了打破尴尬局面,只能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一把了。
“不过,如果真的遇见,一定要主动。”
“毕竟命运难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像今天一样,突然死了,如果真有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错过。”
“积极主动,勇敢争取吗?”
赵闻笙明灭不定的眼里重新亮起了光。
“是啊,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
“不对,越扯越远了,还有大少爷怎么从学商转学医?”
想起赵府里那段错乱百出的英文演讲稿,不就对的上了嘛....
“少爷该不会是个无证行医的赤脚医生?这医学历花钱买的?”
“你啊。”
赵闻笙顿时无语,差点被气笑了,轻敲了女孩的脑袋瓜。
“因为路西亚。”
看到他陷入沉思,面露哀戚,宛若失恋的模样。
“露西亚?女生?大少爷您的初恋?”
一双好奇八卦的吃瓜眼神。
“噗,他是男的,是我的大学同学。”
赵闻笙似乎想到了以往什么有趣的画面,笑道:
“不过他倒生来纤细,白净秀气,喜欢留着一头秀丽金色长发,大学常有人误会他是女生,他穿着苏格兰裙时,还有男生向他表白,闹过不少乌龙哈哈。”
“路西亚学医,我俩因意外结识。每周末放假,我都会去咖啡厅打工,值班那日,有客人昏倒正是他救的,相识后才发现是校友,他大三,我大一,因此成了好友。”
“不是,大少爷,您还半工半读?”
本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高高在上的传统旧式世家大少爷,没曾想看到他不曾表露的另外一面。她内心深处,有所触动。
“我并不是因为缺钱。”
“异国他乡初来乍到,言语不通,我在英国没有家人朋友,内心空虚,只有让自己身体忙碌起来,精疲力尽,让没时间胡思乱想。”
“你别看我在这是什么大少爷,离开这里到了英国,我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收回目光,侧过脸去,满不在乎似的耸了耸肩,面上带着淡漠的笑,自嘲的嘴角勾勒出一丝隐晦苦涩的笑。
人倒是活得挺通透的,懂得让自己物理身体忙碌起来,以减少精神层面内耗。
想起自己刚穿来赵家时,日夜被林妈奴役,累死累活沾枕头就睡,除了疲惫,什么都不想。人越是身在无知底层,越活得麻木,完全没有时间精力,追求更高层的精神世界。
很可惜她又足够幸运,来自未来的新中国,拥有了比这里同龄女孩,多读了几年书的权利,利用自个小聪明和信息差,换取了虽依旧被剥削,且不等价的蝇头小利,但相比刚来轻松了不少。
弱国无外交,国弱被人欺。这个年代中国人在国际上什么地位,中国学子在外求学,有多受人歧视,无需多言。
他没有歌颂苦难,也没有自怜卖惨,他只是静静地诉说着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就像看了一场自己出演的一场电影,那么平静又坦然。
“闻笙!”
“嗯?”
他似有讶异,她竟会突然喊他名字,不禁抬头看着她。
“辛苦你了。”
“辛苦那个18岁远在异国他乡,独自漂泊,苦苦支撑的少年赵闻笙,麻烦你替我转告他,谢谢他当初的勇敢和坚持,所以才让我遇见现在闪闪发光的赵闻笙。”
他素来平静的眼底瞬间激起惊涛骇浪,目光闪烁不定,似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却一语不发。
从小到大,父亲向来只会强求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许喊苦喊痛,而母亲软弱,只会让他听话,一昧顺从父亲,而唯一亲妹妹异于常人,所以在他身边,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到底累不累。
他眼底抑制不住的感动,宽厚温暖的大手触及女孩头顶,如获珍宝地,只要有一人理解,那他曾经受过的委屈和煎熬,即刻烟消云散,一切都是值得的。
像是共鸣回应,她伸手在他后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无声地安慰他。
两个人便默默无言,直到复古的挂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响,俩人才回过神来。
“还有,没大没小,敢直呼我名字?”
“呃,大少爷,我一时嘴快,对不...”
“但是,我并不讨厌。”
他轻笑勾起嘴角,眉眼如月,尽头深处,竟是万般柔情,让人忍不住心里跟着一软。
虽然很感动,但是——说话能别老喘大气,吓死人了。
“其实我很羡慕路西亚。”
“每当路西亚跟我谈起救死扶伤的理想时,他那双水蓝色双瞳会发光,波光流动,坚定又耀眼。”
然而赵闻笙眼里的光亮了,只一瞬,又彻底熄灭了。
“是他帮我渡过最艰难的第一年,可第三年全变了,我们相约去打球,如果那日我没有答应经理加班,按时下班赴约,他或许就不会死。”
“他死了?”
倒吸一口凉气。
“等我赶到时,他早已断了气,据结案警察说,他为了解救被性骚扰的女学生,身上被流氓捅了14刀,刀刀致命。”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的尸体,他面容苍白,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一样,僵硬冰冷得像一座人型冰块,好似电影中世纪永生吸血鬼,若真的是便好了。”
“兰,我是个杀人犯,对吧,如果我能早一点。”
他语气不咸不淡,好似在诉说与己无关的事,只有身上那一抹寂寥的神情,仿若秋日早已风干的枯枝落叶,让人轻轻一碰就碎,化为齑粉。
“不,错的不是你,也不是路西亚,是最该死的骚扰者。你之所以改学医,都是因为路西亚,你替他好好活了这么多年,救了那么多人,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呢。”
“谢谢你。”
“所以今日,我看到你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有多....”
内心触动,盯着眼前欲言又止的赵闻笙,是怕我会步路西亚的后尘,与你不告而别吗。
“有多么生气吗?”
“哈?”
她一脸懵逼。既不是感动,有不是难受,更不是崩溃,或是害怕,而是生气???
特么,她才更应该生气吧,她或许不是人(是个大傻子),但赵闻笙你是真的狗!
“我不是叫你逃得远远,还有,让你好好保管的饭盒呢。”
“呃...”
炸药包一秒变小耸包,太太身体抱恙辛苦熬的汤,被她拿来做造型了啊。
“嗯?”
赵闻笙一脸得了便宜又卖乖,让人看着一肚子火,只想揍他,伸手从耳后把头发一甩,故意骄横地说道:
“刚送给要追我的男人了。”
“我送他蛋花汤,他送我见阎王,他真是个知恩图报,绝“逝”好男人。实在是太会‘做’人了,一不做二不休,差点把我给感动‘死’了。”
“要不是看大少爷您脸大,力挽狂澜,敢和阎王爷抢人,现在的我都已经喝上‘孟婆汤’了呢。”
赵闻笙强忍住嘴角的笑,双手交叉抱胸,戏谑地看戏,眼看着女孩一脸生无可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就知道皮。”
今日戏精戏份演完了,人也累了,闭眼退场,刚准备躺下,却被他从身后猛地靠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我现在很累,借我靠一下,谢谢你。”
“哈?”
把她当人肉靠枕,他倒是舒服得很啊,光说一句谢谢就想白嫖吗,便宜没少占,今天可没少被他占便宜,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谢谢你——还活着。”
“呃...”
赵闻笙耳鬓厮磨,低声呢喃。
“我谢谢你的不离不弃,更谢谢你,还好好活着。”
“...”
顿时像个乖巧文静的小女孩,乖乖不敢动弹...
“赵老师,您下午还有一场手术,你,你们?”
推着虚掩的门被人一把推开,赵闻笙带的实习新人,姜远闯进,正看到一对宛若热恋的小情侣相拥的暧昧画面。
“抱歉,打扰了,我我,我等会再来。”
他语无伦次,啪的一声,门重重地重新关上了。而屋内场面瞬间尴尬起来。
赵闻笙退下来,从怀里掏出了怀表,快两点钟了,今日时间过得飞快。
“牛奶和面包都给你的,吃完好好躺着,这是我个人休息室,别怕,没人会来打扰你。”
“没关系,大少爷,我正准备回去。”
“你打算这样回去?”
他饶有兴味,双手交叉在胸,正挑着眉,似调皮的模样,开口道:
“你是想让我母亲担心你呢,还是担心我们俩呢?”
她低头瞧了瞧一身沾了血的衣服,凌乱的头发,以及脸上明显的医用胶布,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眼见赵闻笙的背影逐渐远去,内心越发不安,有一句话始终不吐不快,觉得错过就再也没机会了。
迫切地跳下床,光着脚丫,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伸手抓住了赵闻笙的手腕。
“大少爷,我...”
“怎么了你说,支支吾吾的,莫约不是要对我?”
“告白?”
“!!!”
“还是找我借钱?”
“......”
好家伙,您真会说话!一开口就想让她杀人灭口!
说完,空气异常地沉默,尴尬不已。
“赵老师。”
实习医生姜远贴在门上,敲了敲门,继续催促,预约的手术时间快到了。
赵闻笙轻抚她肩膀,嘴唇凑近她耳朵,姿态颇为暧昧,小得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量,悄悄地低声呢喃:
“你好好休息,乖乖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话刚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说完(撩完)就跑,背影欢快,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纸,嗯,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还有,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的,死活想不起来了。
倒头就睡,洁白干净的枕被上,闻到他熟悉的清甜柑橘香,让人温暖治愈又安心,身心放松得很,很快便入睡了。
而赵闻笙做完手术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院长办公室,和医院一把手梁院长交谈着。
“院长,我有一事请求。”
“闻笙有话直说,何必如此客气。”
“院长,从今天开始,我拒绝加班,白日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如果医院人手不够,可以多招聘新人,我会尽力协助他们上手。如果您不同意,我只能辞职。”
“闻笙,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先要听听你的理由。 ”
想起湘兰对他说的,做个稍微自私的人,医生也是人,不是神,要多为自己着想。
“我想多陪伴自己家人。”
“哦,只是为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