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现在控制其他人,让他们围着山的一圈找到黑洞。”秦时放开了凤凰,让他更好地控制每一个人。
这场搜寻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结果,钟无期随便找了个地,坐下来,道:“会不会没在这里?”
秦时陷入思考,没在这里的话还能在哪,那些人不可能将昏迷的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搬运到这里来,他想到了传闻的魔镜,抬头看见月亮逐渐显露出来,说道:
“沿着周边重新找。”
“找到了。”
众人都聚集到了钟无期那边,难怪大家都找不到,这个黑洞只会在夜晚开启,黑洞边缘的流光折射下来确实很像镜子,再加上里面若有若无的人声,很容易让路过的人眼花,以为是一面会说话的魔镜,就这样传到了山下。
“这就是出去的路?”凤凰临到出口,有些犹豫,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生活的地方会是假的。
秦时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他们丢失的记忆就在黑洞的另一端,只要出去一切都明白了,钟无期跟上,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进去,凤凰也跟在最后,随着它的离开,身后的一切都破碎了起来。
“这是什么!”
出来后,他们的面前树立着黑色的杆子,环视一圈,四面都有,这是一个笼子,而制造笼子的人正是躺在他们面前巨大的狐狸,他现出了他所唾弃的原身,摇摆着的尾巴只剩下一根,感受到秦时还有另一个的气息,他睁开了眼睛,眼珠是灰茫的。
狐狸已经瞎了。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也罢,就没指望那里能困住你们。”狐狸支起了身子,瞎了的眼睛准确地看向凤凰,“这么久了,还是让你走出了那里。”
凤凰收回了自己记忆,气势也变了,它走到狐狸面前,语气充满了慈爱:“我也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你错了,阿狸。”
狐狸喷出一口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我能做一次也能做第二次,不过想了一下,你果然还是死在这里最好,城主大人。”
城主!就连秦时也没想到,凤凰竟然就是木偶城的城主,原以为只是另一个灵兽而已。
曹峰脸更黑了,这只鸡竟然是城主。
凤凰没理会狐狸威胁的语言,反而闭上眼,随后睁开:“这就是你创造的世界吗?每个人都生活在谎言里,他们是不幸福的。”
狐狸笑出了声:“死秃子,幸福,你也敢说幸福两个字,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与幸福有关吗?”
“为什么没有?”凤凰反问。
狐狸不想与他说这么多,直接闭上了眼睛,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我们得尽快出去,等到那个洞消失后,我们就永远留在这里了。”凤凰跳到秦时的肩上,提醒着。
留在这里?凤凰的话让秦时明白过来,这里竟然也是一个巨大的幻境,由狐狸创造起来,也就是说,他们从游戏开始就没有进入到真正的木偶城,而是在幻境里,他想到了在山下时,一个人说的话,他说‘木偶城只进不出’,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着那个半腿高,还在缩小的黑洞,秦时想到,难怪狐狸如此重视那个黑洞,也难怪影子会说它在缩小,明明他们进去之前,还有半人高。
狐狸的尾巴与眼睛怕是与这个也有关系,所以他们进入黑洞没有回到现实,而是去到了凤凰那里。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打破这个牢笼,从黑洞里出去。
狐狸看出来他们的用意,眼睛都没有睁开,继续趴着:“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专门为你们打造的,在里面无法使用谎言之力。”
无法使用谎言之力而已,关他们神力什么事,就这样,一个黑影立在上空,作势要砍掉狐狸的脑袋,白毛飞舞不见一滴血,狐狸躲了过去,他跳到牢笼的上方,感受着敌人的气息,奇怪的是,它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站在他对面的不是活人。
影子当然不是活人,他拿着刀立在地面,再次后悔当初在副本里答应秦时,这完全是把他当牛使,他看了一眼秦时,又看了一眼狐狸,心里暗骂一声就冲了上去,狐狸在对方靠近时才感受到周边风速的变化,但还是躲避不及时,被黑影硬生生拔下一片毛,直接血肉分离。
“你是谁?”狐狸问道。
“杀你的人。”
狐狸感受到对方没有交谈的余地,也认真了起来,尾巴逐渐膨胀,低着头,用耳朵认真倾听着周围的变化,秦时注意到了这一点,推出狐狸只能感知活人的结论,他心中有了杀死狐狸的办法,将黑影召回,让它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他。
敌人过了很久也没有攻击,让狐狸有些暴躁,失明让它太过被动,爪子将笼子抓得呲呲作响,头向四周轻微摆动,以便听到更广的声音,但周围安静无比,笼子里面的几人也安静地待在一处。
不对,它感受到秦时的气息在移动,越来越近,它裂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来送死的话,它当然可以成全他。
秦时已经跃到了上空,以非人的速度下落,狐狸看准时机,直接一个跳跃将秦时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吞咽,它就感受到自己在空中旋转,随后就听见了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将整个地面震得响动了起来,以及自己的嘴被用力地撑开。
秦时从里面走了出来。
狐狸勉强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珠,虽然看不见,但瞳孔紧紧跟随着秦时,直到他越走越远。
它这是死了吗?好像是的,因为周边的一切都安静无比,它感觉自己短暂地恢复了实现,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另一端。
“辛苦了。”秦时对黑影说道。
“知道辛苦,没事就不要叫我。”黑影白了秦时一眼,自己的辛苦到底是谁造成的,说完就自己消散了。
其他玩家对秦时召唤出来的黑影目瞪口呆:“那是什么?”
“道具。”
秦时用黑刺打断了困住他们的铁柱:“赶紧走,黑洞要关闭了。”
那处的黑洞因为狐狸的死亡,正加速缩小,现在已经变成了只能让一个人趴着进去的大小,钟无期一个地缩就丝滑地溜了进去,其他人纷纷照做。
秦时看见凤凰从狐狸那边跳了过来,询问:“你在做什么?”
“没事,我只是想让它走得幸福一点。”说完也跃了进去,现在黑洞已经缩成了拳头大小,秦时的人身根本进不去。
在最后一刻,他缩成了影子从小缝里穿了进去,通道关闭,里面的一切开始消失,若秦时能够换一个角度,就能看见狐狸的眼珠已经不见,只留有两个空洞的眼眶,执着地盯着一个地方。
秦时睁开了眼,上空的蓝天绿叶映入眼帘,此刻,他还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其他人也一样,他坐起身来,是一个木偶站在他们眼前,身穿玩偶服饰,头戴贝雷帽。
匹诺曹。
“你们终于醒了。”匹诺曹语气关切。
“喂,你什么意思。”钟无期翻过身,眼神不善。
“各位不要误会,我不会伤害你们。”
“那你绑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们在阿狸的幻境里呆了很久,已经沾染了污秽的东西,所以...”匹诺曹开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在为能帮助而开心,继续说道,“我要,送各位去往幸福的终点。”
幸福的终点?那不就是...
“你要我们去死?”秦时说出了这所谓的幸福终点是什么。
匹诺曹纠正道:“不是去死,而是到达幸福的彼岸。”匹诺曹说着还陶醉地张开双手。
曹峰此刻才意识到为何狐狸对城主的态度是那样,因为它就是个纯粹的疯子,将死亡当成幸福。
匹诺曹,它从诞生开始就被创造者告知,不可以说谎,所以,每次它说谎就会变成长鼻怪,被所有人嘲笑,但明明他们也说谎,为什么鼻子没有变长,它不知道,所以它创建了自己的国度,既然自己不能说谎,那其他人也要与它一样。
它坚信,人们只有坦诚相待,世界才能变得更好,所有人才会幸福,它为此,一直努力着。
它所建立的是一个更为残暴的世界,不允许说谎,只要发现有使用谎言之力的现象,都会被处以死刑,所以狐狸篡位,将它关押进自己的幻境,而在那个幻境里,则是与现实相反,所有人只有靠谎言才能活下去。
秦时也从它的只言片语里想到狐狸的话,虚伪,这个形容匹诺曹的词,可以说是非常贴切,所谓的帮助别人获得幸福,不过是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与不甘,不满别人对它的肆意嘲笑,不甘只有自己不能说谎。
它不能使自己能够说谎,所以它要让整个世界的人都不能说谎,并且以一个名义来美化自己的行为,这就是它口中的‘幸福’。
这不是别人的幸福,而是它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