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踏入了古旧宅院,肖煜薇、叶羽熙、陈淇涟刚进门便瞧见陈洧悦正陪伴着老人浇水弄花。老人一见到陈淇涟,激动之下差点失去了平衡,幸好陈洧悦反应敏捷,及时稳住了老人。肖煜薇轻轻地推了陈淇涟一下,她立即领悟了这番暗示,随即稳稳地扶持着祁夫人的另一只胳膊,缓缓地将她安置在椅子上。随后,陈淇涟又为陈洧悦拉过一把椅子,紧接着又为肖煜薇和叶羽熙各搬来一把。祁夫人目睹这一切,情感涌动,不禁泪流满面,感慨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是我陈家对不住你们,我只有你父亲这一个儿子,却未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真是天道轮回啊。”陈淇涟温柔地安慰说:“这并非您的过错,人人皆无罪,只是所求相同而已。看看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
汽车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寒暄。出现在视线中的,正是陈澈漌和肖濯渝夫妇。祁夫人一看到儿子和儿媳,兴奋得语无伦次,连声说道:“快把老头子叫来,我们终于团圆了。”肖濯渝感觉到一丝秋日的凉意,轻声说道:“我们先进门吧。”待众人步入屋内,叶羽熙悄悄拉住肖煜薇,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去过二人世界,你明白的。”肖煜薇微微点头,应道:“好的,我们先去告辞。”此时,陈老正在阅读报纸,听见楼下的喧闹声,心里猜想又哪位好友莅临拜访。他下楼一探究竟,刚好遇到了祁夫人一行人。见到陈淇涟,陈老步履加快,热情地拉住陈淇涟说:“小陈啊,你可是爷爷奶奶的宝贝。每次打电话问你爸,你爸总说不知道你的下落。你想要吃什么,只管告诉爷爷,我让人给你做。瞧你,瘦成这样。”“爷爷,我不想去任何地方,只想陪您下棋。”陈淇涟回答。陈老听后激动不已,连声叫好。
陈老目见伫立一侧的夫妇与陈洧悦、肖煜薇、叶羽熙,温言道:“归来便好,归来便好。”肖煜薇与叶羽熙稍作停留,瞥见时辰已近,便趋前施礼,轻声道:“晚辈告退了。”祁夫人伸手挽留,款款言道:“何不午餐后再行,也不急于一时。”陈淇涟步出解围,从容说道:“你们自去,这里有我照应。”祁夫人点头应允,叮嘱道:“那便有劳了,路上务必留心安全。”陈老随即招手示意陈澈漌,一同步入书房,语重心长地说:“你母亲最近身子渐愈,你与濯渝商议一番,看能否待她痊愈之后再作打算,莫要让她心生悲凉。”陈澈漌轻叹一声,道:“我会尽力而为,离婚终究是我们之间的事,是否接受拖延离婚,那是她个人的选择,我们无法强求。若她不接受,那就只能暂时对母亲保密了。”陈老焦虑不安地说:“但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即便冰块也差不多融化了,何况是人呢?她或许已对你心生情愫,只是你未曾察觉。”陈澈漌无奈地回应:“这么久的时间,最终还是走到离婚这一步,足以证明我们并不适合,或许只能说,有缘无分。”话落,陈洧悦轻敲房门,提醒道:“叔叔、表哥,饭已备好。”大家于是齐聚餐桌旁。
“据中央媒体报道,蜀川地区突遭八级地震重创,人员伤亡情况尚在紧张统计之中,预估的经济损失已高达70亿。首支救援队伍不顾余震频发的风险,已紧急赶赴现场施以援手,现场报道正在进行中”各位领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新闻画面,省政委开口指示:“中央文件明确要求我省领导带队,明天上午务必抵达蜀川执行救援任务。谁愿意主动请缨?”一时之间,在座领导均心照不宣,蜀川的二次地震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片刻的沉默后,一位长者毅然推门而入,铿锵有力地表示:“我去。”众领导见是原政委,纷纷起立致敬。
“肖老,您年事已高,此次行动太过凶险。”现政委见到肖世清,立即上前搀扶,将其引至主位。肖世清坚定地说:“我虽已入暮年,但这是我为国尽忠的最后机会。”面对众人的劝阻,肖世清不为所动,处长果断地拍了拍桌子,决然道:“此事已定,由我陪同肖老前行。”处长继续解释:“董竹洁教授将我引上政治舞台,您赋予我广阔的政治天空,此恩难忘,今日便是学生报恩之时。”肖世清严肃地说:“你尚年轻,我一人足矣。我此行并非商议,而是通知。立刻安排人员、物资,今日便需启程。”众人见肖世清决心已定,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
用餐之际,陈澈漌的手机突然响起,肖世清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打破了原本温馨的氛围。他的老丈人素来不会在这样的时刻打扰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走出餐厅,接起电话,只听肖世清缓缓问道:“澈漌,你现在方便吗?”感受到肖世清语气中的沉重,陈澈漌关切地问:“爸,我现在没事,您怎么了?”肖世清回答道:“蜀川突发地震,我正在赶去的路上。我女儿今后就请你多加照顾了。我走后,一切从简,家中的后辈就托付给你了。还有,替我向你伯母道歉。”话音刚落,肖世清便挂断了电话。陈澈漌握着手机,悲痛欲绝,片刻后,他强忍悲痛,调整情绪,回到了餐桌旁,而其他人仍沉浸在这欢乐的时光中,未曾察觉到一丝异样。
午后,肖煜薇与叶羽熙漫步于繁华的商业街,偶遇了一场募捐活动,得知蜀川遭遇了严重地震。她们拿出手机,试图了解具体情况。肖煜薇发现屏幕上闪烁着几个未接来电,她逐一回拨,却始终提示“正在通话中”。无奈,她只能挂断,转而浏览新闻。这时,叶羽熙将手机递给她,说:“你看,那是你叔叔,他去了灾区。”肖煜薇紧张地拨弄了一下头发,焦虑地说:“我们今天先不逛街了,我想先回家,我感到有些不适。”叶羽熙立刻回应:“好的,我们回家吧。”
上车后,肖煜薇联系肖濯渝,电话很快便接通了。肖煜薇告诉她:“姐姐,蜀川地震发生了,爸爸前往灾区支援了。”肖濯渝焦急地问:“煜薇,我之前并不知情,我会立刻了解情况,稍后给你回电。”这时,陈澈漌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明白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便说:“爸爸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要去支援,我已经安排人送去物资空投了,对不起。”肖濯渝情绪崩溃,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没有劝阻他,为什么……”这是陈澈漌首次见到肖濯渝如此失控,他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不久,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陈老拨通了肖世清的电话,肖濯渝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无济于事,爸爸,他们那边根本听不到。”陈老焦虑地说:“这该如何是好,老肖可真是我国的功臣啊。”意想不到的是,电话竟然通了;“喂,我是肖世清,受伤的同志们正在接受救治,物资告急,希望能尽快补充。”肖世清的声音中带着急切,“老肖,是我,你们那里的物资还能支撑多久?澈漌已经派人送去了,孩子们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会感到心安。你忙你的。”陈老回答。听到肖世清的声音,众人心情安定不少。
“肖政委,此处物资匮乏,唯有盒饭可供食用。”小同志将一份盒饭递给了肖世清,“哎,你先用过了吗?”肖世清关切地询问,“还未用,我不觉得饿。”小同志答道,“那你先用吧,孩子。”肖世清将盒饭递给了那位同志,“政委您先用,我再去取一份来。”小同志推让着说。肖世清疑惑地问:“这一份与另一份又有何分别?快些用吧。”小同志摇头回答:“我们老师说,你们是英雄,理应吃得饱饱的。”肖世清察觉出了异样之处,严肃地说:“盒饭的领取处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小同志引领肖世清来到了领导专区,肖世清看到桌上的盒饭,掀开一盒又合上,说:“我指的是百姓的饭食。”小同志迟疑不决,肖世清发现了墙角的饭盒,走过去掀开,拿了一盒,只见里面只有几样素食,便开始吃了起来,说:“我已经开始用了,那份你吃吧,年轻人。”小同志将鸡腿夹给了肖世清,肖世清却又夹回给了小同志:“这鸡腿你必须吃下,你们是国家的未来,只有你们吃饱了,国家才会有未来。”小同志满怀感激,深深鞠了一躬,对这位领导,他满怀敬意,心中种下了一颗敬仰的种子。
浏览蜀川地震新闻,陈淇涟的心中涌起了对那位因公负伤的李警官的敬意,那个曾经斗志昂扬的人是如何在歹徒的刀锋下挺身而出,又是如何熬过那漫长13小时的手术刀割。那一道鲜明的疤痕,如同荣耀的勋章,彰显着她的勇敢与坚韧。陈淇涟自觉微不足道,有何资格去轻视这位英雄,想到此处,她不禁哑然失笑。
秋风懂我情,吹散心内愁思难宁,风生风寂,终归自然天地。
那次争执深刻难忘,陈淇涟尖锐地质疑:“但你同样未能恪守职业道德,你毕竟没有制作笔录。”李警官针锋相对地回应:“不错,我缺乏职业道德,但你的朋友就真的具备高素质吗?”陈淇涟立刻反驳:“她涉及的是违法行为,你面对的则是道德沦丧,两者不可相提并论。然而,你作为官员却向权势低头,百姓怎能对你心悦诚服?”李警官反唇相讥:“这些年来头一次遭受责骂,现在我明白了,你确实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陈淇涟一听到“纨绔”二字,便默默地退出了群聊,不再与她争执。后来,李警官情绪平复后,试图添加陈淇涟为好友,想要向她道歉,却遭到了拒绝。
关于与李警官争执一事,陈淇涟t老师诉说了经过,而t老师的回应对她产生了深刻的教育意义。t老师开导她:“平心而论,你们双方都无过错,仅仅是立场的差异所致。设身处地地想,若我是李警官,深夜出动处理警情,业绩却遭受冲击,自己又无力改变,定会感到无比烦躁与不快,那时我所需要的不过是慰藉而非责难。然而,你作为民众,确实有责任表达自己的看法,你并没有错,只是你还未能经历社会的磨练。”两载之前的弹丸,必将后续直击眉心。
寒风阵阵吹拂,却难以吹散那无尽的风情与万般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