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两……三口子都在家呀。”卫英韶说,“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会不会太多了呢。”
迟迟抱着一份巨大的蛋糕,举到刘景寻手里。
刘景寻把盘子塞进齐怀邈手里,俯身亲亲她的小脸:“宝宝生日快乐。”
“谢谢叔叔!”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刘景寻的腰,脸颊在隆起的腹部蹭蹭,“我以后也要给它过生日喔。”
“会的。到时候迟迟也会吃到它的生日蛋糕的。”
江清瑜拄着拐在后面看着。刘景寻和卫英韶寒暄几句,小姑娘打了个喷嚏,卫英懿立刻把孩子端起来抱在怀里。
今年过年晚,齐怀邈和江清瑜换班似的回去走了几次亲戚,总体都待在这里陪着刘景寻。而隔壁卫家则是压根没有需要走的亲戚,卫英韶就常常带着女儿来串门。
“其实现在这样也蛮好的。”他把牌换到第三列,“虽然我生小孩那段时间我哥有点忙不过来,但是假期的时候确实很清闲。”
迟迟趴在地毯上,她的小兔子正驾驶装甲车对沙发腿发起最后一波总攻,嘴里发出呜呜的音效。
“我今年也比往常好。”刘景寻说,“毕竟在老家,omega吃饭是不上桌的,还总有几个老东西爱拿别人开黄色玩笑。”
“收到!兔兔总长!”迟迟腾的跪起来敬了个礼,“我司已经成功拿下7号高地!等候您的下一步指示!”
“你家里是?”
“哦,我爸出轨,把别的o的肚子搞大了,就想转移财产然后离婚。我姥姥姥爷知道了就逼他做了财产分割,四个人一起去民政局的路上被大货车全撞死了。”
“……”
可能是意识到这样的用词对孕o不太友好,卫英韶找补:“不过他们都不是好人,我爷爷奶奶是好人,不过在那一年前就先后过世了。”
刘景寻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至少现在迟迟很健康。”
“你家那两个对你也挺好,小宝宝现在长得也挺好的。”
刘景寻叹气:“生完孩子我就不在这待了。”
“诶?”卫英韶眨巴眨巴,“准备换一套更大的?”
即使到现在,刘景寻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卫英韶把两张牌换到第四列,安抚道:“不想说就不说嘛。”
这俩人在玩实物版的蜘蛛纸牌。
“我和齐怀邈就是合约关系。”刘景寻说,“他帮我把我爸和我哥拽下去,我给他生个小孩。”
“诶?”
卫英韶愣住。
“不是还有个年纪小的吗?我还以为你跟他们都?”
“呃……”
“我跟他们……确实……”
空气格外安静,卫英韶皱着脸思考半天。
“那会不会把齐总的孩子生成那个弟弟的啊?”
“难。”刘景寻说,“他是个beta。”
“那他们也太不是人了吧?你怀了宝宝还要跟他们睡觉啊?”
“很复杂。怎么说呢,”刘景寻说,“现在他们好像都想跟我结婚。”
卫英韶凝固,卫英韶长吁。
刘景寻叹气:“喝倒彩也没用,这是我真实的生活啊。”
“那你现在在犹豫什么,二选一?”
“我都不想要。本来都分手了,这不是又被这个小东西弄回来了么。”
“所以你准备生完宝宝就走了?”
“大概是这么规划的吧。但齐怀邈真的不让我走,我恐怕也走不掉。”
卫英韶托腮表示同情。
“那要是简单一点解决,不如就选一个结婚吧?”他看看刘景寻的肚子,“比如就跟孩子爹领证?”
“……我能说我不想结婚吗?”
“可以。”卫英韶即答,“不过两大一小都不要确实很有难度哦?”
“迟迟刚出生的时候我跟她还不太熟,但是要我抛弃她,我肯定办不到。齐总能让你把小宝带走吗?”
“那他就会用看孩子当借口骚扰我了。”刘景寻说,“况且我要做权力交接,哪有时间奶孩子?”
卫英韶思考:“确实。就算请了月嫂,奶孩子也真的挺麻烦的。”
“妈妈将军!”迟迟大声说,“我司占领全部敌占区!”
“好!现在开始扫荡,肃清敌方势力!”
“收到!”
装甲车呜呜地绕圈。
刘景寻靠在椅背上:“看来还是都不要来得彻底。”
他小声自言自语地嘟囔:“我早就说我当不了一个好妈了,还偏不信。”
江清瑜做康复训练回来了,从双拐进化成了单拐。
“呦!卫司令!”
迟迟明显很喜欢这个称呼,嘻嘻哈哈地跟他打成一片。
刘景寻问:“你学校什么时候开学?”
“开学?”
他愣了一下,自信地说:“我妈说让我把其他问题处理好,明年跟着下一届学!”
“今年不学了?”
卫英韶恍然大悟:“哦,这叫gap year是不?他们年轻人好像就是流行这个,可以出去旅旅游之类的。”
“……”
卫英韶无辜地解释:“我们公司好像也有不少omega是休学生个孩子,等宝宝可以加辅食再继续读书。”
“……”
“增加生育率的阴谋。”刘景寻恶狠狠地说。
江清瑜嘿嘿陪笑,觅食去了。刘景寻叹了口气。
“这个弟弟拿来当老公的话,年纪好像是有点小哦。”卫英韶说,“大几了?”
“本来大三的,现在就当他大二吧。”
“那还是等大学毕业结婚更合适啊。怪不得你发愁。”
搓完几局,卫英懿过来把老婆孩子拖走了。齐怀邈在门口和他打个照面,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最近变熟了?”
齐怀邈过来把他端到餐桌边:“夫人外交。”
刘景寻平稳落座后拍他:“下次别这样。小东西压得我肠子疼。”
江清瑜凑过来安抚地摸摸。
其实刘景寻分不清是不是肠子在疼。理论上说,脾胃肝肠这些东西都该被日益壮大的幼崽挤在一边,给小强盗留下宽敞的生长空间。只是最近到了腹围增长极快的阶段,几乎一天一个样,每次对镜都让他心悸。
齐怀邈趁江清瑜收手才把他的手打开:“里面是你的崽子吗就摸,一天天盘得这么起劲。”
江清瑜嗤笑:“谁给你的自信?我舅吗?”
“还有你舅妈。”
阿姨把菜摆在桌上,贴心地带上餐厅的门。
齐怀邈站起来给刘景寻盛了碗汤,说:“荣霆最近会有点债务问题。”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江清瑜脸上。
“看我干啥?在饭桌上提起话题不就是给我听的?我是伤员诶,还能不吃饭?”
刘景寻敛眸。
“你继续说。数额很大?”
“还是林央那的问题。她以前的一个追求者,各方面都比你哥强那么一捏捏吧,还挺生气的。就给你哥使了个绊子。你知道的,这绊子肯定得踩啊。”
“亏很多?”
“股市的事,怎么能叫亏呢。不过是加了点杠杆。”
刘景寻的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
江清瑜的筷子也停了,瞅瞅刘景寻又瞅瞅齐怀邈。
他问:“那家公司是干什么的啊?”
“搞互联网的,最近涉嫌用户信息泄露,好像在收传票吧。”
他及时握住刘景寻的手:“别动了胎气。”
刘景寻彻底放下餐具,靠在椅背上,双手环在身前:“……这两件事有什么先后联系吗?”
“还真有。”齐怀邈说,“本来是拿老头的私库开始买进的,忽然没过多久就曝出信息安全问题。公关部可能把书念狗肚子里了吧,公关基本没有。据我了解,事实也确实是那么个事实。”
刘景寻几乎咬牙切齿,微微发抖:“你不要告诉我他还趁股价下降加仓了。”
江清瑜搬着凳子挪过来把他揽进怀里。
齐怀邈还拉着小手呢,一下被人越俎代庖了,狠狠剜了江清瑜一眼。
他问:“事已至此,抵押物是什么?荣霆再差也是个股份制公司,还有转圜余地吧?”
刘景寻咬紧牙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
齐怀邈陪笑,大手伸过来狠狠卡住他的手腕,把刘景寻从他怀里扒出来歪进自己怀里,这才说:
“所以我才要问,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荣霆开始流转的股份盘一部分进来?”
刘景寻瞅他:“你让我欠你人情来买继承法上本来就归我的东西?”
齐怀邈无辜地眨眼。
“可是你爸不是还没死吗。”
刘景寻哼笑一声:“你要是真那么想拿捏我,直接写个策划案把荣霆收购掉好了。”
“性质不一样。”江清瑜解释,“他主观想收购是当舔狗,他替你收购是对配偶负责。”
齐怀邈欣慰:“你怎么忽然会说话了?好孩子真乖。”
江清瑜作势干呕:“我是说我舅舅舅妈的视角。”
刘景寻被他带得也有点想吐,兴趣寥寥地夹了两筷子菜。
“所以我就是请示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刘景寻却问:“现在有人设套的事是坐实了?”
“坐实了。”
“林央呢?她什么反应?坐山观虎斗?”
她让我问你什么反应。齐怀邈腹诽,不说话。
江清瑜挑了几筷子鱼肉小心拆了刺,放进刘景寻碗里。
刘景寻叹了口气,指腹在桌面上轻点。
“齐怀邈,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有没有可能,我根本就是一个边缘化的人物,对荣霆董事会内部更细致的股份构成没有你想的那么清楚?”
齐怀邈看着他笑,把文件夹推到他手边。
“所以我全都安排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