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齐怀邈语重心长,“朋友妻不可欺。你也不想变成老畜牲吧。”
“我就是开个玩笑。”楚星遥硬是琢磨出点后怕,“你老婆真是神功大成啊,不枉你们兄弟俩都栽在他手上。”
“所以?”
“所以我和赵老师共情了。”
齐怀邈连骂都懒得张嘴了。
“儿啊,你老实跟爹说。你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看狗都深情的人弄成那种人机样子的?”
“看狗都深情?你说谁,刘景寻?他看狗深情正常,看你深情不正常吧!”
刘景寻很快带着一盒黄油饼干和扳手回来,和他道谢。
楚星遥汗流浃背了,但在齐怀邈的威胁下还是没有拒绝。
“老实说。”他麻溜地关门,“有点恐怖了。”
齐怀邈找了东西嚼:“哪恐怖。”
“你没看过那种带剧情的吗?人/妻水管工……人/妻自己就是水管工。”
“你滚。他看不上你,就是单纯无差别散发魅力。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完蛋了吧?”
楚星遥不禁感叹:“你这种玩意居然能和人家有个孩子。”
齐怀邈托腮:“他最近气质似乎确实不一样了。”
楚星遥干脆把饼干拆掉,往嘴里塞了一块:“哪不一样?”
“以前老有点阴阴的,最近好像阳光不少。”
老王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中间。
他看看齐怀邈,又看看楚星遥。
“你们为什么要在群里打双人视频?”
楚星遥并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老楚呢?”
齐怀邈白眼:“老楚怀疑自己艳遇了。”
“和谁?”
齐怀邈冷笑:“我老婆。”
楚星遥一边刷狗碗一边纠正:“你孩子妈。”
“你还说你没心思?!老王你看他!”
“我看不见他。”老王诚实地说。
齐怀邈默默把前因后果归结了一通,老王说:“我先睡了。”
“慢着。”齐怀邈拦住,“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好蠢。”
齐怀邈热泪盈眶。
楚星遥终于收拾完,坐回沙发前:“不是吧?真哭啊?”
“他以前也这么骂人。”
两人冷漠。
终于,老王说:“你不是有了孩子吗?”
“嗯,在楼上睡着呢。”
“那你打扰他干什么?”
“……?”
楚星遥直拍大腿,竖大拇指:“老王你真是一击即中,百步穿杨啊!”
齐怀邈磕磕巴巴的:“我想我爱上他了。”
老王更加疑惑:“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爱上他了吗?”
齐怀邈只想吐血。
老王乘胜追击:“那你不就是没追到吗?他和你表弟在一起了?”
齐怀邈找回点勇气:“也没有。”
“那不就完了。虽然他好像更喜欢他,但你有孩子。一比一平。”
楚星遥扶额:“这是找老婆,又不是打擂台。”
老王问:“那你准备怎么追他?”
齐怀邈老老实实:“没想好。”
“好蠢。”老王重复。
齐怀邈气急败坏:“那你倒是给我想一个不蠢的啊?”
“要不你等他玩够了回归家庭吧。”
“哈???”
“如果他要找一个结婚对象,你说的那个新来的人不会是好选择,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太平等了。”
“怎么轮到我听不懂了?”楚星遥满头问号,“两口子之间平等不好吗?”
“那是现代对于AO关系的阐释。”老王说,“因为实质上omega难免处在弱势一方。这是社会对家庭概念的补完。”
“?”
“那个他新认识的alpha,大他九岁,家里是外地的显贵。你认为他会给妻子多大的自由度?”
齐怀邈犹疑张嘴,老王立刻说:
“取决于他需要刘景寻做到什么程度。”
“说句难听的,如果他家里的兄弟姐妹以及小辈有天全都死完了,一定需要刘景寻给他生育后代。那无论如何他的肚子也空不下来。”
齐怀邈想到当日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至于你相对你表弟的优点,我们早就说过了。你觉得连我都能想清的东西,你美丽聪慧的挚爱会不明白吗?”
楚星遥勉强摆摆手:“你别吓他。”
老王冷冷说:“我是这里唯一的beta。说实话,有些东西从你们的角度看,可能一辈子都意识不到。因为那叫习以为常。”
“生理本能威胁不了你们,大多数同类对你们不堪一击,只有社会的教化能关住这种野兽。正因如此,你们视而不见的东西太多了。”
他盖棺定论:“齐怀邈碰到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是劫数。你已经放虎归山了,就别怪他早晚压你一头。”
这位同时面对两个易感期alpha也能全身而退的室友看起来平淡且自如,齐楚二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齐怀邈咬牙:“那我肯定不能把他送进下一个虎穴去啊。谁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看景寻的?”
楚星遥安抚:“其实刘总也是很成熟的成年人了,你看他今晚还回来睡觉呢不是?”
齐怀邈悲愤。
老王说:“你最好趁你弟弟在国外交流学习的这段时间和他缓和关系。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你家里是支持你和他结婚的。”
楚星遥也说:“毕竟还有墨墨。”
齐怀邈疲惫地捂住脸,点头。
.
刘景寻伸手敲敲水管确定它不会忽然破裂,叹了口气解开领带。
身上的西装沾了气味需要送去干洗,口袋里还装了林央塞的两支女士烟。
家里似乎是有打火机的。
他从工具箱底部翻出,点燃一支搭在洗手池边。
洗手取掉隐形眼镜。
一双无神的眼睛。
他凑近镜子,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波光粼粼的温柔微笑。
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管用就行了。
刘景寻耷拉眉眼叹了口气,拈起香烟凑到嘴边叼住。
林央说他戴框架眼镜精英味太重,让他出去约会多少软和点露露怯。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露怯,但赵合璧确实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姑且认为这个战术很成功吧。
说曹操曹操到,林央立刻call来。
刘景寻接通,她却兴师问罪:“你怎么有功夫接我电话?”
他无奈:“我不是一直秒接的吗,大小姐。”
林央沉默一瞬,又是热切到滚烫的音调:“你今天没和他有进一步安排?”
“没。”刘景寻深吸,吐出一口玫瑰荔枝味的烟雾,“我说明天加班。”
“什么?”
她义愤填膺:“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为什么不跟他有进一步安排?他本来要约你干什么?”
“他约我去爬山,看日出。”
林央被他说得一堵,明晃晃地不理解:“多浪漫啊?不是挺好的吗?”
刘景寻反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关系的人干的吗?”
“小情侣?”
“他大我九岁。”
“九岁怎么了?不说远的,他爸和他最新的小妈就差了二十多岁吧?”
最新的……
刘景寻无语凝噎。
他苦口婆心:“这样的人什么没见过?”
林央反问:“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能让他收心的那一个?”
刘景寻脱口而出:“我没法把信任全部放在别人身上。”
他愣住,忽然感到有些不安。
林央在电话那头也安静许久,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
“没说你。”他说,“我既然选择你作为合作伙伴,就会把足量的信任交托在你身上。”
“你很久以前……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林央说,“不过你忘记了。没关系,我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你已经想起来了。”
“大概吧。有些习惯还是变不了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话说回来。”
刘景寻把燃至中途的烟蒂按熄在大理石台面上,蘸水后扔进垃圾桶。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对我的想法。”
“摆弄玩具和追求恋人的区别?”
“嗯哼。”
“我觉得他不至于无聊到看起来曾经有主的omega下手的。”
“但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我其实不是omega,齐怀邈对我没有实质的占有。”
林央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美瞳滑片了。
她用手指头顶着小小的塑料片,内心痛骂把刘景寻脑子搞乱的两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不问,我不动。他一提,我惊讶。想拉扯,我加班。”
“老大。”林央说,“你这是找上司呢?这么对齐总念念不忘?”
“我说我喜欢江清瑜那样的,你信?”
“出于各种原因,我比较支持你和齐总。”
刘景寻叹气:“我自己支持我和江清瑜就够了。”
林央哼哼两声:“齐总问你的日程安排问到我这里了。”
“挺好的。你怎么回复他的?”
“我老实说了。”林央说。
“谢谢你。你确实是始终心口如一的一个人。”
“不过我还说,你休息时间可能会有自己的安排。要是有事还是要问过你才行。”
顺便通报了最近刘景寻和赵合璧交往过密的情况。
“那你明天出来逛街吧?我上次戴的那条项链的牌子新出了秋款。”
“我可能待家里补觉吧。”
“那我们逛完街去喝咖啡吧。”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的?你有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诶,好不好嘛,拜托你啦。我请你吃小蛋糕嘛。”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