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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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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无声关怀

电话只聊了五分钟,两人的对话加起来不到十句,但这五分钟和寥寥数语,疗愈了杜寅糖。

还有那些沉默的呼吸声,每一声都有温热的气息,照拂在身上。

阳光安静又轻薄地铺满病房,却把热量沉甸甸地输送进杜寅糖心里。

杜寅糖再次和阳光对望,她便有了再等一等的勇气。

等什么呢?

等一等任斐消了气之后的“回心转意”,也许还跟之前一样做一次就和好。

等一等找到合适的新家,也许可以养一只宠物。

等一等每一天的暖阳把过往的阴冷加热、烘暖。

然后那些答案,自会在某一天揭开。

她想,那就在医院多呆一天吧。

回过神来,桌上的手机已“滋滋”震动了一小会儿。

她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你好。”

“寅糖,你终于接电话了。”景菱松了一口气。

“景老师?”杜寅糖很惊讶,景菱怎么会有她的号码,难道是任斐?

心跳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想起昨天从医院醒来,电话那里的数字标红,但当时一切都很混乱,她只匆匆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之后就完全抛诸脑后。

“是我,出什么事了吗寅糖?”

“没有,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就是......昨晚有些累了,没去看手机。”

杜寅糖磕磕巴巴地说完,而景菱那边没有了动静。

她试探地出声:“景老师?”

沉默了几秒,景菱才说:“寅糖,我跟你说过,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你为什么不呢?”

“我......没......”

“为什么要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景菱没有耐心地打断她,“你可能不知道,你一紧张,就会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小声。”

“你说你没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吗?”

这次换杜寅糖沉默。

“是不是家里......”

那时候杜寅糖突然跟她说要回国,她问了原因,因为她知道杜寅糖回到国内,将要在杜家的势力范围内生活,应该不如在国外自由、轻松些。

但杜寅糖只是告诉她:“总要回去”。

为什么总要回去?杜寅糖明明跟她说过,杜家其实希望她最好别再回去。既然没有了杜家的约束,她又有什么非回去不可的理由?

不得而知。

没多久杜寅糖就回国了,临别的时候,景菱看到她心情愉悦地讨要一个拥抱,那是她认识杜寅糖以来,最开朗的一次。

于是在一个她们经常去的咖啡店门外,用一个简单的拥抱,做了一个都以为不会再见面的告别。

景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令她眼神不再黯淡,但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最后祝福她:“希望你往后一切都好。”

“景老师也是。”

回国后两人再也没有过联系,国外的软件需要翻墙,而且杜寅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需要联系的人,索性把软件卸载了,只用国内的微信。

杜寅糖离开之后,景菱时常会记挂起她,也时常伴着隐隐的担忧。

上次见面的寒暄也只流于表面,时间很匆忙,连问候都仓促,自然没能聊得多深入。

但是看着她好像一切都还好,加上自己十多年前随父母出国后,就再也没回来,要适应国内的生活和圈子,又忙于机构开业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精力来关心她。

要不是昨晚突然失联......

景菱对现在的杜寅糖一无所知,仅有的联想只能停留在离别时所了解到的——家庭。

“不......”杜寅糖下意识想否认,但想了想,还是坦白了,“是。”

她瞒不过景菱,也舍不得辜负这样的真心。

“你在哪?”景菱问。

“我......在医院。”

“受伤了?严重吗?”

“没有,就是发烧了。”

“把定位发给我。”

“好。”

杜寅糖把定位分享给了景菱,也保存了她的号码。然后迅速从床上下来,去厕所简单漱口洗脸。

头还是有点晕,在床上没太大感觉,可一走路,一晃动就难受。

不知道是脑震荡还没康复,还是发烧带来的后劲。

半小时不到,景菱就从病房门外走进来。

杜寅糖本不想坐在床上,这样看起来太像生病了,配合刚刚从镜子里看到的脸色,还是病得不轻那种。

但是病房内除了床,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她只好直着腰板坐在床上等景菱。

见景菱进来,她立刻从下床。

“景老师,让你担心了,还麻烦你......”

景菱忙伸出手摆了摆,把她推回床上:“你坐着,不用起来,退烧了吗?”

“退了,早上医生查房量过了。”杜寅糖又把要碰地的双腿缩回到床上,迫不及待且小心翼翼地问,“景老师怎么有我号码?”

从她想到有可能关于任斐,就如坐针毡了。

景菱自床边坐下,替她掖好被子:“昨天,小任总的机构开业,我去剪彩,认识了一些同行,多聊了几句,其中有一位说是你以前的同事,叫宁小枫。”

景菱有意停顿了几秒,等待杜寅糖的反应。

听宁小枫说她离开星河已经有三年多,如果两人接触不是很多的话,想不起来也正常。

杜寅糖忐忑的情绪像石头沉入海底,她既放了心,也收回眼神里的希望,因为她既期待跟任斐有关,又害怕跟任斐有关。

如果是任斐把电话号码给了景菱,说明她不遮掩她们的关系,这种期待,令她失望过无数次。

如果不是任斐,那就只是跟之前无数次期待那样,无数次加一地再失望一次。

她一边失望低落地在心里默默哀叹,一边又表现得讶然。

她应该讶然的。

因为那时候她才刚进星河没多久,和宁小枫的交集并不是很多,后来宁小枫就辞职自己出去开了工作室,更加没有联系,没想到她竟还能记得自己,号码还保存着。

一向没有存在感的杜寅糖,也能有人记得?她本人十分难以相信。

“没想到她还记得我,我们机构那么多人。”

“嗯,她说你很安静,很少见过这么安静的女孩,甚至安静得有些压抑,但是跳起舞来,又很灵动,毫不生怯,跟平时的你反差很大,觉得挺有意思的。”

“后来典礼结束,大家说要去找个酒馆继续喝,宁老师问我要不要叫你一起,挺久没见了,但又觉得那时候很少跟你说话,怕打扰你,我想着薛妍没来,其他人又都是这个行业的,多认识些人对你也有帮助,就跟她要了你号码,直接打给你。”

杜寅糖听完又想道歉,“抱”字到嘴边,想起刚刚景老师才让她不要总是道歉,又把嘴闭上,咬了咬唇,说:“原来是这样。”

景菱微微一笑:“现在来说你。”

“怎么弄到要住院?是发炎还是病毒感染引起的发烧?”

“应该只是着凉了,不是很严重。”

景菱点点头,看了看隔壁空着的床位,还有空荡荡的桌子,又问:“昨天就你一个人?”

连生活用品都没带。

杜寅糖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景菱眼里,令人心生疼惜。

“好了,不想说就不说,现在养好身体重要。”

景菱笑着问:“早餐吃了吗?饿不饿?”

杜寅糖摇头,又急忙说:“但我不是很饿,有一点点头晕,没胃口。”

“头晕?”景菱说着伸手要摸她的额头,怕又烧起来。

杜寅糖用手挡下:“没发烧,景老师,你刚刚电话问我是不是家里......”

“我说是。”

“其实......”

她咬了咬唇,犹豫一番后说:“我昨天不小心撞车了。”

“哦,不过没受伤,就是撞到了头,有一点点轻微脑震荡,但现在没事了,医生早上也检查了,说明天就能出院。”

“脑震荡?”景菱皱眉,“撞到了头你还说没事?你现在还晕着,明天就能出院?医生真的这么说?”

“我......因为现在是真的没事了,医生说还有一点晕是正常的,再观察一天,明天如果没有这些症状,就能出院,出院前还会做一次检查的,你放心。”

“昨天是有路人替我报了警,后来被送来医院,我的车被交警拖走了,醒来后交警还在医院给我做了笔录,让我出院后去找他们办理手续。”

“我不想你担心,所以没有在电话里说,而且我昨天在同事群里看到你去参加了开业礼,我想你接下来一定很忙,就不要为我这些小事分心。”

杜寅糖柔弱地笑,总是在为别人考虑。

“寅糖,这不是小事,我是成年人,我会分配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你是我曾经的学生,现在我们是朋友,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小事。”

景菱叹了叹气:“但如果你不在乎我们这些年的交情,现在并不打算拿我当朋友,我也尊重你。”

杜寅糖急得摇头:“不是,我当然在乎,你曾经是我得老师,就永远会是我的老师,也会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景菱蹙眉,耐心地说:“你不用总是道歉,我担心你,不是你的错,不用总是把自己摆得很低,不要总是想隐藏自己,你的存在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从来都没有。”

“谢谢景老师,我没有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找你,是怕麻烦你,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麻烦,但......”

“大概是从小我都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我的亲生父母都不喜欢我,厌恶我,嫌弃我,其他人呢,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我,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我习惯了自己善后全部的事情。”

“而且你给过我的许多照顾,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十分感激,才更不想让你也讨厌我,我觉得我们之间保持这种距离,或许才能留给你一个没那么差劲的印象。”

杜寅糖以为懂事的人,就算不被喜欢,也不会带给人不好的感受,这样就能不被讨厌,不被欺负。

景菱想起那天晚上在酒会上和杜寅糖的重逢,她以为杜寅糖已经变得更开朗,更勇敢。

原来没有,一点也没有,杜寅糖还是当年那个被扔在国外一个人过年的小女孩,不谙世事,却比同龄人更懂事。

她有说不出的心疼,像第一次把杜寅糖带回家那样过年一样,也是出于心疼,不忍心让这么单薄的女孩独自熬过厚重的孤独。

“你怎么会这么想?寅糖,每个人对“在乎”的定义都不同,可能你家里人从未表现过对你的重视在意,但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他们一样。”

“还有很多人喜欢你,牵挂你,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很多时候,真正的关心是被放在心里,当知道你有需要,又能及时出现给你支持。”

“你看宁老师,你以为你很渺小不被人记得,但正正就有人发现了你的好。”

“还有我,我一直都非常欣赏你的坚强独立,面对那么多不开心的事,都依然温柔、善良,在我看来,你是我非常在乎的学生、朋友。”

“如果你也愿意做我的朋友,以后有任何心事想找人诉说,或者遇到什么事,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来找我,别总让自己无依无靠,孤零零,我也会替你难受,好吗?”

杜寅糖低着头,又是一阵沉默,只是脸被这番话烘得滚烫,连同眼眶也滚烫。

她用力点着头,一颗泪重重地砸在被子上,瞬间就晕开,被染湿的那一块颜色显得更深,如同景菱的这份真诚的关怀,一直以无声的形式存在,而现在,被郑重地表达,然后在杜寅糖荒凉的心上,晕染得更深。

景菱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拆了一张递给她:“不能哭,你现在还在生病,哭了等会头更晕,明天就出不了院了。”

杜寅糖接过纸巾,擦了擦,突然笑了,景菱也跟着笑了。

两人相视而笑了好一会儿,景菱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

“现在有胃口了吗?”

杜寅糖点头。

景菱打开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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