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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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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松玙提前下班回家了。他没有告诉祁扰玉提前下班的消息,手上拿着路上买的柠檬。

家里很暗,窗帘全被拉起,甚至连灯也没开。他说:“扰玉,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他把灯打开,低头看鞋柜里没有少鞋子。他先把柠檬放进冰箱,四处寻找,看到紧闭的客房门。他过去抬手敲了敲,无人回应,于是他把耳朵贴在门板,隐约听到了声响,但还是没人开门。

他有些焦躁,去拿备用钥匙开了门锁。这里也陷入了黑暗,声响清晰了起来。他开了吊顶的大灯,瞬间光明充盈室内。

但着一方小小的空间却没有祁扰玉的身影,他倒是在衣柜旁捡到吃完的□□空盒子,又一道细微的声响,这次他确定是从衣柜里发出的。

没有犹豫,他拉开了柜门。悬挂着几件稀疏的衣服下,一个瘦削的肩膀颤抖着。松玙强硬地掰过他的肩膀,他只看到浅色的头顶和发旋,细微的哭腔传来:“不要,不要看我……”

松玙注意到他一直在掐着自己的胳膊,他掰开他的手拉开遮掩的袖子,裸露的皮肤上是又青又紫的掐痕,甚至可以窥见久远苦痛的刀痕,这些伤疤在手肘附近,难怪松玙从未见过。

松玙看着这些熵很,呼吸变重,力气不自觉加重:“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不要……不要……”

松玙觉得自己十分冷静,强硬地抬起他的头。祁扰玉被迫暴露在亮光之下,绝望地闭上眼睛。松玙轻柔地给他擦去泪水,语气平淡却比大发雷霆更让人心惊——

“祁扰玉,别让我恨自己。”

松玙把他从衣柜中拉出来,一言不发地剥开他的睡衣。他的身上倒没有什么伤痕,只有略微凸显的肋骨。伤口都在手肘及以上,刀痕只有几道,没有新增的伤口。看来这段时间他没有自残过。

松玙轻轻抚过那些伤痕,又抚过青紫的指印,沙哑着问他:“这些伤疤,没有添新的了……”

“和你住一起后我就没再自残过了,你放心。”祁扰玉低着头说,泪水掉在松玙的手背上。

“为什么?”松玙有些哽咽,他有些茫然,心脏钝痛如揉进玻璃渣屑。

“……会有血味,你会闻到。”

短短八个字却让松玙几乎潸然泪下。他不论受到什么苦难,却依旧细心考虑别人。没有伤痕的手指及小臂,拉到手腕的衣袖,躲起来的崩溃……

松玙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更想让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和狼狈,但他的担心却成了他真切的痛苦。

松玙忍下泪水,尝试用冷静的口吻说话:“这个我没收了。”他把□□展示给他看,接着装进自己的口袋。

“别——”祁扰玉去抢,却被他用胳膊隔开。他咬着下唇,有些焦躁:“我的瘾还在……”

松玙表现出不近人情的一面:“它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不要再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了,你早已戒掉了毒瘾,不是吗?”

祁扰玉安静了,垂下头。

“更何况这些对你都是无妄之灾,最该赎罪受难的是我。”

这次祁扰玉没有保持沉默,而是摇头低声说:“幸好是我。”

“什么?”松玙哑然。

祁扰玉说:“我不想你受难。”

“我也不想你受难。”松玙紧随着他的话语说,握紧他的手,“我们的心是一样的,都不想对方受难。所以,就算是为了我,请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祁扰玉失落:“我可能做不到……”

“没关系,但你要让我知道……”祁扰玉看到他的眼睛如两团漩涡把他吸进去,他听到松玙说,“……我会和你一同经受。”

第二天,松玙再心里唾骂自己:说好不要再强迫他,却还是威胁了他。

他低头给祁扰玉戴上腕表,说:“这腕表有定位功能,我可以通过手机看到你的位置以及你的基本生命体征。”

祁扰玉很安静,任由他的动作。

松玙抬眼看向祁扰玉。祁扰玉也安静地望着他,没有什么表示。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信任滋长,欲望膨胀,是心底至幽之地的展现,但他们也渴望沉沦。

祁扰玉听到电饭锅的提示音,便说:“米饭好了,洗手吃饭吧。”

晚上,松玙问他要不要一起出门散步。他看出他的犹豫与纠结,便说:“不想去也可以,我出门了。”

祁扰玉点头:“好。”

松玙出门坐上珊珊和余文述的车,他们去逛了超市。

“他最近状态怎么样?”珊珊看着冰柜里的牛排,嘴上问着松玙。

松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低声跟她说祁扰玉身上的伤痕。珊珊眉毛一挑,觉得毫不意外:“他不想让人担心。那一个月里我每个星期会给他做两次心理辅导,我也并未见过他身上的伤痕。”

“这种隐瞒被发现以及知道他的想法就更令人心疼。”松玙垂头丧气。

珊珊说:“是的,所以你时怎么处理的?”

松玙把自己的做法告诉她。珊珊沉思,说:“你处理得很好。”

“是吗?”松玙其实是有些后悔那样对祁扰玉。

“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我选好了。”珊珊说。松玙摇头,主动提着篮子。

余文述去补货厨房用品,在结账处汇合。珊珊要去看化妆品,跟松玙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先回去。”

“不用了姐,我和你们一起走走吧。”松玙说。

珊珊在看口红,余文述选出她最常用的色号。松玙的眼睛看直了,微微皱眉:“在我看来好多颜色都是一样的。”

“除了颜色还有雾面哑光这样的差别。”余文述说。

松玙没听懂,他去找店员问有没有唇膏和护手霜。在他挑选的时候,余文述出现在他的身旁,低声说:“我听二哥说你把公司的新产品拿走了……”

松玙无所谓道:“那不只是给老年群众研发的定位手表吗?”

“我并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那有监控功能。”余文述说。松玙埋头挑选护手霜,假装自己聋了。

“松玙,”余文述认真开口,“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越是偏执,抓得越紧,越是想留住他,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真没有。”松玙眸光微动,“门可以从屋内打开,监控也只开了两个小时,买的项圈和链子也都扔掉了……我明白后果,我在控制自己。”

“等会儿,你买了什么?”余文述怀疑自己听错了。

松玙没理他,余文述只好叹气:“你明白后果就行。”

“唯一可行的方法是让他心疼我。只要他心疼我,他就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松玙笑了,笑得很是阴郁。

“……”余文述没忍住,给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珊珊结账完回头看到他们两人暗自较劲,要不是这是外面松玙可能就开始和余文述吵架了。

“姐,这是哪来的?”松玙看到珊珊手中的蝴蝶结发卡。

“店里送的。”

松玙看着这个包装起来的红色绸缎蝴蝶结发卡:“姐,你能给我吗?”

“可以。”珊珊看他爱不释手的模样,想到弟夫变长的头发,怀疑老幺是想给他戴。她第一次知道老幺还有这种癖好。这样想着,珊珊拿了一支自己买了复数的口红给他。

“姐,为什么给我这个?”松玙接过,但有些疑惑。

珊珊面不改色:“我想你以后能用得到。”

余文述疑惑:他为什么能用到?

*

松玙跟他们在楼下再见,然后上楼。他开门在玄关说:“扰玉,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松玙看见他,便手中的东西给了他,说:“我跟姐姐他们去超市和美妆店逛了一圈,这是给你买的。”

祁扰玉看着手中的纸袋,最先拿出来的是一个红色蝴蝶结。他抬眼看向松玙进厨房喝水的背影,垂目独自消化这是买给他的东西,而后他又拿出唇膏和护手霜。祁扰玉心里有些惊讶,这些是他常用的牌子,而且他还记得松玙最不爱用这种东西,以前为了给他涂唇膏都要哄骗着。

“是我拿错牌子了吗?”松玙给他泡了杯柠檬茶,放在他的面前,“唇膏我挨个尝了尝,应该是这个没错。”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没买错。”祁扰玉迟疑地想:尝出来的?

他想起来了。云城的冬天很干,小环嘴巴起皮了也不会涂唇膏,他看得难受便自己给他涂唇膏。

“你这一直把唇膏吃掉是不会有效果的。”祁扰玉无奈,又一次给他细细涂抹。

“就是感觉很奇怪,然后就会下意识舔。”小环盯着他的嘴唇看,发现很水润,于是便抬手摸了摸,问,“你这就是天天涂唇膏的结果吗?”

“是的。”祁扰玉给他涂抹完,眼睁睁看着他又舔掉。

“抱歉,下意识。”小环羞涩,伸手拿过唇膏,把他按坐下。这次主客互换,小环给祁扰玉涂抹唇膏。祁扰玉等他涂完,说:“我不会忘记涂的。”

“我的想法是这样。”小环捧起他的脸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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