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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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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线下活动后的宴会聚餐既包含在“厅”的策划流程里,同时也是“厅”举办整个线下交流活动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赵哇一曾用公司团建来比喻过它,但是相比较普通的员工聚餐,它更像是一种给予同平台线上工作者结识人脉机会的酒会。

除了被邀请的平台优质内容创作者、各大分区具有影响力的主播、“厅”内部高层管理人员这些所谓的“家里人”之外,宴会的参与人员名单里还包括活动的主办方代表、赞助方代表、合作方以及有意与平台签约新项目的投资人等等。

甚至会有一些传媒行业的大咖,比如演员嘉宾之类。

所以这场酒会并不像朋友聚餐那么轻松,毕竟在同一场地的,不仅有老板、领导上司,还有社会上具有影响力的大人物。

惹了谁都得砸饭碗。

不过类似于赵哇一这种并不愿意参入进这种酒局文化且十分“佛系”的创作者和主播们,则可以放下焦虑,不顾及其他商业人士,尽情享受美食和音乐就好。

图斯亓曾经和赵哇一吐槽过“就算不用照顾领导面子什么的又怎么样,说到底有这种精英在谁会玩得尽兴啊”之类的话,但是在看到宴会菜单的价格之后,果断将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俨然变成“为‘厅’工作,能够参加如此高奢的聚餐真的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种“人民币都快直接塞我嘴里了,打点脸算什么”的双标态度昭然若揭。

毕竟身为国内最大的用户创作平台型媒体,“厅”早就代表了国家融媒体发展的部分研究成果。既然作为国家传媒行业的重点企业,活动宴会的活动策划,所以哪怕别名是所谓的“员工聚餐”,也必然是往高奢的方向走。

宴会厅设置在国际酒楼的高层,同时,官方还为每一位会客都提供了当晚的住宿,且都是升级的套房。

当然,也是在此酒楼里。

赵哇一看着电梯楼层停在50楼的时候,心里虽对有钱人的酒会鞭笞了一万遍,但推开那扇牛皮镶嵌双开大门的时候,还是被金钱堆积的辉煌晃了一下眼。

外表边缘镶嵌着玻璃与细钻的硕大水晶球颇为散漫的吊挂在空中。内置的灯芯透过那些薄如蚕丝的外膜,落在周遭的细钻上,折射出数道光辉,在空中化了形,宛若山间瀑布倾泻而下。

这些清泉所轻抚的,是厅台中心摇曳交舞的鸢尾与玫瑰,而被这些灿烂所围聚的,是雕刻着阿芙洛狄忒的洁白如玉般的石像。

赵哇一盯着眼前景色,不由地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闯入了世外仙境。

恍然之中,有些许清澈微澜从纤手指尖滑落,而后颇为暧昧的勾勒出石壁的腰身,仿若青丝绸缎款款而落,坠落于一方时,惊动一片波光粼粼。

那些从天陨落的微光与这玉水缠绵悱恻,引一段鸾歌凤舞,伴随远处幽幽传来的大提琴声,竟生的一番介于高雅与落俗之间的朦胧。

在如此欧洲风情的装潢之下,却并非是以圆桌会晤,取而代之的是颇为日本风情的长条状木制方桌,以阿芙洛狄忒石雕像喷泉为中心展开,方整地坐落于东南西北四方。

而这些檀木之上,还架高着一层透明玻璃质地的旋转餐盘,配上装潢边缘的青蓝色丝绸,到颇有些流觞曲水的意境。

太夸张了......

赵哇一他们来的时间其实还算早,彼时宴会厅里只有零星几位刚结束活动就赶来的视频创作者。

而此刻,许是职业素养迫使他们养成了时刻收集生活中的素材的习惯,那群创作者正举着相机正四处游荡拍摄,似乎要把宴会厅里的各个角落都包入囊中。

回看周遭,图斯亓和步枯本就忙了一天,根本没有闲心去关注这些,拉着赵哇一就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

“还好咱们来得早,位置随便挑,别说,今年整的真气派。”图斯亓起身和服务员先行点了三杯纸杯蛋糕当饭前甜点,感觉再不吃点什么东西,他真的会饿死在这里。

“这位置太好了,正好让我休息会儿,坐外边儿说不定还要时刻跟领导陪酒。”步枯越过赵哇一抢了个图斯亓手里的蛋糕,对方也没计较,由着他去了。

“你不也算合作方吗,你也要陪酒啊?”图斯亓看着他,嘴里被蛋糕塞得满。

“要啊,我是你们合作方,你们也是我合作方啊,而且我领导我也得陪,我可不想喝这么多。”步枯想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整个人瞬间变得很丧。

“你哥在也挡不住吗?”赵哇一拒绝了图斯亓递过来的蛋糕,有些疑惑地看向步枯。

按道理,如果柏闻晔也在场的话,步枯应该不会被强制陪酒的吧。

“挡不住啊,他顶多看我半死不活了就勉为其难挡挡‘厅’的领导,我们领导他挡个屁。”步枯有些嗤之以鼻。

而后突然想到什么,眼神突然亮了一下,猛地凑到赵哇一的眼前。

“但是你的话肯定不一样,他在谁都灌不了你嘿嘿。”

赵哇一听着对方的揶揄,不知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刹那间,心中尚未压下的郁结再次重新崭露,赵哇一也只是叹了口气,估摸着是柏闻晔还没有告诉步枯他们已经分手的事情。

而还未等赵哇一回应,图斯亓旋即就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我也觉得,老板对你照顾得有点太双标了。”

“上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不是手骨折了吗,然后即使这样,老板逮我也一点都不手下留情,检讨一个字没少,”图斯亓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整个人的身体都跟着抖了抖,“但是你每次胃疼,只要他知道,就忙前忙后照顾你整整一个星期,啥检讨惩罚全当看不见。”

“还有我,我之前给你打赏,”提到“打赏”两个字,步枯果不其然收到了赵哇一猛地一个眼刀,他尴尬地笑了笑,当做看不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哥以为我大手大脚干啥了,说着就要给我家告状,打算让我妈把我抓起来,但是我说是给你打的,他就放手不管了。”

“等等,”赵哇一像是倏忽间捕捉到了什么,有些震惊地对上了步枯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开播那段时间......柏闻晔也知道我在直播?”

“啊......”步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反应显然是承认了。

“是不是?”他又问了一遍,但对方依旧死死捂着嘴巴不愿回答。

赵哇一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脑袋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裂,而后徘徊在耳畔的,是一道道破碎的哀怨音律。

紧接着,他着急忙慌地握住了对方的肩膀,神色里掺杂着的迷茫和震惊几乎要溢出眼眶,连带着指尖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小枯,说话,是......是不是?”

话音落到最后,甚至糊上了一层连他都自己察觉不到的哽咽。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搞砸了,步枯有些懊恼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在沉默的对峙中率先败下阵来,无奈地点了点头。

所以,柏闻晔早就在关注自己了么......

他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

赵哇一有些恍惚地望着空中呆滞,颤抖着的指尖连带着裤腿的布料都一同摇曳。

心脏的某处霎时间迸溅出一股难言的酸涩,渗入进血管里的时候,他隐约浅尝到了其中的苦。

仿若苦参入喉,于是连灌入口腔的新鲜空气都一同被浊染得难以下咽。

他几乎要在这样的场面就此失态,但好在,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焦灼。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庄睦刚参加完签售会姗姗来迟,看到赵哇一身边的位置被步枯强占之后,神色明显有一瞬间的不爽,而后很快转为平静。

但开口的时候,那股厌烦却并未消减半分:“你怎么在这?”

这话是对着步枯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四人心知肚明。

他们四人,步枯认识赵哇一要比庄睦早上几年,但也由于步枯出国早,庄睦一度认为步枯是赵哇一后来居上的朋友。

毕竟在步枯出国的那段时日,赵哇一图斯亓和庄睦可谓是铁三角的关系,除了学习,其他任何事情他们仨几乎都恨不得跟个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

大概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挚友,觉得彼此之间的紧密关系容不下任何人插足,所以在某天赵哇一提起要带一位朋友一起上分时,庄睦也曾十分嘚瑟地,以一种位高者的态度来审视步枯这位“后来之士”。

然而,当这位“后来之士”抢在他之前给赵哇一补好了血,抢在他之前对赵哇一一阵彩虹屁吹捧,抢在他之前为赵哇一补枪的时候,庄睦终于意识到了危机感。

明明他才是手握“挚友”这一身份号码牌的人,可步枯却霸道地隔断了他与赵哇一之间的亲密互动。

庄睦自然是看不爽对方的,尤其步枯还经常以撒娇卖萌这种下作手段来博取“目标”的关心。以至于他每每见到时,嘴上也并不会对对方留些什么情面,通常都是污言秽语手到擒来,甚至有时候会演变成鸡蛋缝里挑骨头。

长时间以往,就形成了庄睦和步枯两人为争夺“赵哇一的挚友”这一名号,时常处于张弓拔弩氛围里的场面。

所以步枯在接受到庄睦投来的嫌弃的眼神之时,也不恼,给他翻了个鬼脸回去,没说其他话。

而眼见如今这个场合,庄睦确实没办法把这小崽子拎起来丢一旁,便只好妥协坐在了步枯的旁边。

“我还以为你要拎一张凳子直接塞进我和小哇之间呢。”步枯看他一脸菜色,十分不友好地火上浇油,生怕对方气得还不够。

“呵,”庄睦并不看他,只是翻着白眼冷笑了一声,“等着吧,要不是这是大场合,我直接把你丢出去,小身板。”

“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怎么长这么大了还天天幼稚得跟个小学生一样争来争去。”步枯虽嘴上怼他,但还是半起身从二层的玻璃旋转餐盘上给他拿了套新的餐具。

“你俩消停点儿,隔了大半年没见了怎么每次见面都要吵,”图斯亓见庄睦还要继续开口,连忙打断,“老板领导还有其他合作方都在这呢啊,你俩吵起来丢脸的可是小哇,你俩注意点。”

图斯亓的一句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几乎是一瞬间都噤了声。

赵哇一看着他们闹,微微扯了个嘴角,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蓦然,图斯亓猛地扯了扯赵哇一的袖口,许是对方过于激动,以至于下手的力气没个轻重,赵哇一差点就往图斯亓那边整个人倒过去。

惹得赵哇一十分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老板来了,我草,换了身衣服,帅炸。”图斯亓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话,但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扯得赵哇一的衣领口都差点开到了肩膀。

不同于活动舞台上的正统西装,柏闻晔如今换了身酒红色的高定,半开的领口延长至腰腹,将前身那健硕的胸肌以及趋近希腊雕像般的完美肌肉线条展示了出来。脖颈上点缀的那条银色项链,半躺进那优美又极其分明的曲线里,折射着天顶铺洒而下的光,狠狠得晃进了赵哇一的眼睛。

总是这样,即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适合正视那人,可赵哇一依旧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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