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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日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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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居然怀疑有人在祈祷前程似锦的时候,是不是误喊了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名字,考试的这几天,日烈得像是饮醉了。

虽说考场的空调恒温25摄氏度,但我觉得不是,起码体感上不是。

对于毕业季我谈不上有什么实感。下午最后一科4点20分考完,我本来想着去收拾完东西赶紧回家的,结果下楼时被跑下来的郭瑞齐拽住了,“沈吟招!你在这儿呢。”

“嗯,怎么?”

“正好,有事跟你说。”郭瑞齐走下一阶楼梯说,“我们班刚好有人在今天生日,他们说今晚要去KTV聚餐,谁生日谁请客。你去吗?”

我向来对集体活动不感冒,左右大型集体活动最终都会演变成各说各话,所以我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不去。”

“三年了难得去聚聚,你就去嘛,算是陪陪我,怎么样?”郭瑞齐表现出万分执着。

郭瑞齐居然摇摇我的手,“吟招哥哥——”

我磨了磨牙,“闭嘴。”

“嗨。”谢言正好也在这栋楼考试,下来时看见我被郭瑞齐拉拉扯扯着,眉头挑了挑,顿时调侃道,“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相反,非常是时候。”我说,“麻烦搭把手,把他从我身上扒下来。”

“不!你不答应,臣妾是不会走的!”

谢言做出一副“这两人好像还挺有意思的”表情,没急着出手,我觉得他持着半颗看戏的心态问我们,“嗯?答应什么?”

“今晚KTV同学聚会。”郭瑞齐真诚地看着谢言,朝他眨巴眨巴眼,“谢言,你去不去?”

“同学聚会啊……”谢言虽然笑眯眯的,但拒绝起来毫不留情面,“不去。”

郭瑞齐半张着嘴,终于松开了我的手,伸手点点我,然后指指谢言,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哦……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合伙孤立全班?”

气氛凝固了一阵,我没发表意见,但谢言抱手靠在一旁的大榕树干上,明显嗤笑出声。

周围的喧闹似乎与我们形成鲜明的对比手法,我只好在略微凝固的氛围中朝他笑笑,拍拍郭瑞齐的肩,说着些缓和气氛的话,“没,只是我还有点事要忙。”我背靠着他一挥手,“走了,你好好玩。”

谢言笑容如常,也面朝郭瑞齐挥挥手,语气与平常无差,“我也先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郭瑞齐眨巴眼,似乎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吸了口气,站在原地挥手回礼,“噢,那……你们慢走啊。”

周围人吵嚷的感叹声像是要把蝉鸣都一口吞掉,我感受到郭瑞齐的目光,他看着我们从平地的树荫处走到明媚烈日下,而我和谢言,都不约而同地撑起了阳伞。

这个夏天的阳,确实太烈了。

***

“沈吟招。”

谢言从我后面跟上来,似乎完全不把刚才闹剧放在心上,含笑问我,“你是不是……忘了点事情?”

“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没落下什么东西,“忘了什么?”

“之前我说要诓你给我写张字的,你忘了?”

我把自己的伞往旁边偏了下,细细回忆了一番,好像还真是,无奈地笑了,“你真想要?”

“真的,难道你想赖账?”

“不是,我怕你几年后翻出来看的时候,会嫌我写得字太稚气。”

谢言开朗地笑了,“怕我笑话你啊?那我就更要你给我写了,真到以后拿出来看,那我肯定抓住机会好好笑话一下。”

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模样,谢言诶了一声,指着我说:“沈吟招,你可不许耍赖啊。”

我琢磨了一下他这段话的因果关系,才知道他是借机让我要好好写,妥协道:“那行,我尽量让你没机会笑话我。”

回到班上简单地集了个合,班长和老师们轮流上台,说了些触动不了我,但很有语言艺术和演讲技巧的话。

而我撑着脑袋,一面认真地品味着他们的演讲艺术,一面想着今天并非休息日,魏楮堂会不会像往常一样按时来接我。

之前就听许琦素说过,魏楮堂非休息日的时候都挺忙的,有时候甚至连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今天应该是见不到他的吧。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我心里居然难得地掀起些许名为可惜和失落的波澜,一波一荡,摇摇晃晃,像是有种被人遗忘了的感觉。

很急促,但又事实存在。

放学的时候,我兜了一大圈才找到从隔壁班出来的班主任,向她借了个手机,给许琦素打电话。

“喂,妈。”

“诶,吟招啊,怎么了?”许琦素那边声音有点喧杂,她小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然后听筒里的杂音逐渐变小。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坐车回家,甚至不用麻烦魏楮堂来接我,但没想到,当年他们俩一致觉得我一个人回家总有一天会被人贩子悄咪咪地拐走,直到现在还深信不疑。而且自莫树风那件事以后,甚至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担忧程度,所以我只好先问问许琦素。

“我在呢,吟招你说。”

“妈,我今天怎么回家?”

“噢,魏楮堂今天应该是没空的了,你们今天不是要搞同学聚会吗?我跟瑞齐妈妈联系过了,等你们聚会过后,让她顺路把你载回家。学校的东西妈改天再陪你去拿。”许琦素继续说,“到家的时候你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

算了,许琦素都跟他们联系好了,我也不好直接告诉她我不想去聚会的事。

走廊生长进来的叶子被日光晒得干枯了,我随手揪下了一片,放在手里揉搓,枯叶发出濒死般的脆响,我只好点头道,“好,我会的。”

打完电话后,我把手机还给班主任,道了声谢,然后回到教室,抱手等待着郭瑞齐。

“欸,命运还是将我们捆绑。”他背上书包,拍拍我的肩,“沈大爷,你逃不掉的。”

看在郭瑞齐还要顺路送我回家的份上,我暂时选择性忽略了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嗯。”

这么多年了,人们集体娱乐的方式还是如此的单一。刚一进门,KTV大厅里的彩色灯光不断闪烁变幻,晃得我头疼,像是下一秒就有鬼怪出现,歪头探手朝你问好。

包间开门的那一瞬,屋内的音乐仿佛要揭开不甚稳固的房顶,我赶忙拉住郭瑞齐,“郭瑞齐,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去对面的书店等你,你们十点结束的时候我会在一楼门口跟你会合。”

郭瑞齐可能也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喧杂的地方,也没多留我,“行,那到时候见。”

通往洗手间的道路扭曲偏僻得像是要通往某种禁忌。我进门后,转头看见充满污渍的便池,毫不犹豫地转身去了隔间。

我准备拧锁出门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闯入。

“小少爷,够排面啊,差不多全班都来捧你的场,欸今天有多少人来了?”

第二个声音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就沈吟招和谢言没来。”

“嘿,我就知道。人家成绩多好啊,都毕业了当然想着跟班上的人撇清关系了呗。”

第三个声音嗤了一声,“那俩人的眼睛都长在脑门儿上了,一个成天装高冷,一个没了清白还一个劲儿地假清高。”

“谢言本来成绩也就那样儿,结果快毕业那会儿简直是拼了命地学,你说,他是不是和那个姓沈的……”

我从来都困乏于辩解,所以我注定成为不了一位合格的辩手。我也从不希求自己能说出什么关于英雄主义的完美辩词,所以我选择虚张声势地打开了隔间门,门板合上的时候发出巨响,我若无其事地越过他们,拧开了水龙头。

一个人小声说:“诶,你不是说他不来吗?”

“这……”

花白的水哗啦啦地冲刷,我抽了张卫生纸净手,他们居然还站在原地没动,倒是给了我虚张声势的机会。

“下次说话注意点。”我把废纸规整地叠成小块,反手扔进他们脚边的废物槽里,“小少爷们。”

对街的书店一楼摆满了风格各异的文具和装饰品,一眼望不尽,更像那些华而不实的大型精品店。

我准备走进去逛逛,看看能不能至少挑出一两本书来打发掉我这个枯燥无味的夜晚,结果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沈吟招?”

谢言抱着将倒未倒的书本连连后退,向我道歉,“抱歉啊,差点撞到你了。”

“没事,是我没看路。”我伸手帮他扶了一把那叠快比人高的书,“你怎么在这?”

他蹲身把书放到一旁的木凳上,揩走了额上的汗,带着点玩笑的意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书店是我家的。”

我看着他的笑脸,眯了眯眼,“我觉得,这种可能只占了一半。”

“好吧。”谢言耸耸肩,一副没哄住我的样子,“这是我小姨家的书店,我们家有一点股份。”

他把那些书分门别类地放到书架上,“这里离学校不远,我有时候放学后直接来他们家吃饭,然后帮忙照看会儿书店。”

“这样。”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摆放规律,发现他是按照杂志期刊顺序摆放的,一期五本,从左至右,我便弯腰帮他递书。

“谢谢。”谢言接过杂志,“你不是先回家了吗?”

“没人来接我,我妈让我搭郭瑞齐的顺风车回家。”

提起郭瑞齐,我便想起刚才谢言在树荫下的那声嗤笑,和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从我的理论经验看来,普通人在相处中应该要帮自己的朋友说句话,所以我开口道,“其实,郭瑞齐只是嘴巴比脑子跑得快些,刚才的事,你不用跟他计较。”

意料之外,谢言反而笑了,“我知道,他刚才微信跟我道过歉了。”

“虽然,我收到过各种版本的道歉。”

我一时沉默。

我总怀疑人类诞生伊始,心脏在左而不是居中是不是早已明明白白地标榜了人的偏心心理。就像我能读懂魏楮堂,但我却读不懂谢言。

这时我又该庆幸,没有人听见我这突如其来的感叹,因为我自己也为这种想法而讶然,“我的心为你而偏”这种话听起来太像痴情电影。而我和魏楮堂似乎注定不能成为主角。

见我沉默,谢言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和我玩笑,“对了,我一直很想问你件事。”

他从最底下的书架里翻出一本财经杂志,举着封面问我,“这个人……是不是你哥?”

“这……魏楮堂?”

杂志封面的人没有摆上企业家们经典的抱手姿势,而是扶额敛眉,下颚微抬,似乎冰川永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哥挺帅的啊,当时我整理《商界》的时候,还以为乱入了本《时尚芭莎》呢。”谢言说,“这是你表哥吗?姓魏?”

“不是。”我不自觉地翻开杂志,“没有血缘关系。”

“啊……”谢言感叹道,“没血缘关系还对你这么好啊。”

“嗯。”在这点上我没反驳。

我草草看了一眼杂志内容,全是一些我没接触过的专业术语,还谈及了一些时尚设计和市场营销管理之间的关系。

除此之外,还附上了多张他的个人照。

照片上的魏楮堂依旧不苟言笑,像位从不出错的指导者,和我认识的他不一样,我甚至都要觉得这幅模样才是他最日常的状态。

突然间,我居然有种把他的另一面收藏起来的想法,我看了下价格,“这本我要了。”

“嗯?”谢言挑了挑眉,“你经常见他还买他的杂志?”

“嗯,回去好好地……嘲笑一下他。”我说,“嘲笑他装深沉。”

谢言闻言笑了,“狠人啊沈吟招,居然还带公开处刑的。”

闲聊过后,我去到二楼的图书区,跟着标识,找到了那版我还没看完的古希腊神话,本想在人神纠葛中安静地度过这个难得平静的夜晚,却不设想,卷入纠葛的人变成了自己。

与书店格格不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蓦然闯入,“快看!他在那!”

一群人教唆一样挤着说快去,最后的机会了,以后没准就见不到了。

“沈……沈吟招!”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我才意识到这场纷乱的源头是自己后,我只好收回了微蹙的眉头,抬起眼。

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是班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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