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嘛，本就是最难说的东西。兰欲迟不确定自己的一次次保护是否会将莲鹊推向深渊。对于未知的一切，她不再想探索。

也许因为自己给自己下达了死亡通知，她一时间倒了闲下来。兰欲迟依旧小口品着茶，风刮过窗纸，斜雨也在上留下斑痕。

“下雨了。”木羽站起身，握着簪子，望着窗纸。“这雨怕是一会停不了，你可能要晚点到莲鹊去历练了。”

“嗯。”“你是真的不在意了？”

兰欲迟微抬眸子，不急着回答，反而慢悠悠点燃烛火。烛火倒映在瞳孔，兰欲迟将瓷杯放在那火上烤着。

“兰欲迟，你是如何想的？”木羽拧着眉，不悦地再次开口。“别不说话，你不聋也不哑。”“嗯，我还能如何想？她平安就好。”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平安就好”，这祝福再普通不过。“你也真是怪，认识不久便对莲鹊动了情。她到底如何让你魂不守舍的？”

“什么魂不守舍？尽说些瞎话。”兰欲迟慢悠悠晃着瓷杯，平静地看着木羽。“哦？想从你嘴里撬一句话真是为难我。也罢，我又不是牵线红娘。”

木羽摇摇头，快步离开。兰欲迟握着发烫的瓷杯，看着那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她闭了闭眼，手中的瓷杯又攥紧几分。

一时不知是手烫得难受，还是压抑的情感撞击心房难受。她微俯下身，瓷杯也放在木桌上。心口的抽痛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手指扣着桌角。

似乎是难受到出现错觉，指尖被一片毛绒包裹。兰欲迟迷迷糊糊想睁开眼，但疲惫与酸胀不断涌来，连呼吸都加重几分。

接着，大概是被褥盖在身上，略微刺眼的烛火也熄灭。太适合睡觉了，兰欲迟终是在袭来的困意中垂下脑袋，想囫囵吞枣浅眠片刻。

再睁眼，屋中黑漆漆。兰欲迟朦胧睁着眼点亮烛火，看着瓷杯。杯中茶正漂浮着几根白色毛发。

兰欲迟搓搓指尖，还有余温。随即披上袄就匆匆走出屋。刚出屋几步，就见莲鹊靠在墙上，拿着梳子理着头发。一见兰欲迟出来，匆匆转身欲走。

“莲鹊，你有没有见着什么妖？”

“没有。”

兰欲迟点点头。指尖的余温已散去，没有什么能证明那温暖不是自己过于痛苦而产生的幻想。但，终究是会失望。她垂下眼眸，道谢后便要去往厅房。

“喂，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兰欲迟扭头看着莲鹊。对方脸上带着不悦，语气急促。她不明白是自己哪句话惹恼了对方，看着这张脸也发不起脾气，只好试探性询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想听！”兰欲迟看着快步下楼的莲鹊，摇摇头。现在知道莲鹊的缺陷也好，任由内心将这些缺陷放大吧，这样是不是不会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