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云。
李攀云不太明白，张云怎么会在伤害到自己后，又来找自己，是当自己脾气太好了吗？
诚然，在刚出狱时，张云是借了李攀云一千块，但李攀云很快就还了。
而张云呢？
借的钱不仅不还，还把自己给删了。
很离谱诶...
李攀云冷笑了一声，跟赵朝昭吐槽道：“小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之前我借了钱给一个人，结果她不仅没还，还把我删了。”
“现在，她居然又开始添加我的微信好友？”
赵朝昭锐评，“属实有些奇葩。”而后，赵朝昭问李攀云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呀，警察说这是民事纠纷，不归他们管。”李攀云捏住赵朝昭的脸颊，晃了晃，“她删掉我的那一段时间，刚好是靳歌把我进去过的事透露给你哦。”
见到赵朝昭疑惑，李攀云嗤笑道：“所以她和苏扶没关系，我是不信的。”
“毕竟，我，张云，靳歌和苏扶，可是大学舍友啊...”
赵朝昭歪头，想了想，如是说道：“而且最近，苏扶也在宁市，还在我这吃了瘪，确实很有可能找张云来恶心你。”
李攀云点头，真相应该就是这样了。于是，李攀云直接点了拒绝。
赵朝昭搂住李攀云的脖子，像没骨头一样的趴在李攀云的身上，撒娇道：“阿云，我都不知道三年前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可以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攀云就来气，便把赵朝昭推开了些。
“我自噶了，准备跳河，结果河水太凉。”李攀云回忆道，“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穿着精致汉服的女人。”
“很奇怪，感觉她出现，就是为了制止我做傻事。”
赵朝昭想，可不就是为了制止你做傻事嘛，毕竟，那可是自己的系统...
“那你以后可千万别做傻事。”
李攀云很无语，没有翻白眼，却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既无语又无奈的气息。
“那天我嫌河水凉就上来了好伐，我上岸之后她才来的！”李攀云轻轻哼了一声，“现在我很爱惜自己的，毕竟，那几个坏东西还没遭报应呢。”
赵朝昭笑了一下，不信。虽然李攀云藏得很好，但她看见李攀云有在背后偷偷掐自己，还经常发呆。
赵朝昭在自己病情最重的那一年发过一条朋友圈——“勿以疼痛舒缓悲伤，勿以死亡讴歌正义”。
虽然曾经确实中二，但也留下了不少还算OK的句子。赵朝昭经常把它们拿出来细细品味，好似就能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和我讲讲你从前的事吧，我发现我对你了解得还是太少了。”赵朝昭让李攀云侧着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我想知道你更多的信息，知道你所有的难过与悲伤，还有愤怒。”
“只是这样，对你而言，又像是揭开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李攀云抿了一下唇，她向来不善拒绝。
“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都过去了。”李攀云玩弄着赵朝昭递过来的手。
“很小的时候，同学都说我是妖怪，不然眼珠子为什么会是蓝色的？后来他们见到了我的养父母，又说我基因变异，或是领养的。”
“哦，还有人因为我之前的姓名嘲笑我，毕竟谁家好人会给自己女儿取名为招娣啊？要不是那对夫妻没生下儿子，不然我会更加悲剧的。”
李攀云陷入回忆，于是所有的悲伤便弥散开来。
“那对夫妻对我不是很好，好在我运气不错，遇到了很多很好很好的老师。那时我不被允许上高中，是她们劝服了他们。”
“高考后，我考得很好，是市里的榜眼，若是我不去上大学，他们一定会被戳脊梁骨，便允许我上大学了。说是允许也不对，毕竟我的大学学费，都是我自己兼职赚来的。”
李攀云很傲娇地嘚瑟道：“小赵，我还是很厉害的，不然也考不上帝都大学。”可是，李攀云的眼睛又很快黯淡。
“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或是再晚一点发生，我或许能拿到本科的文凭。”李攀云幽幽叹了口气，“现在这社会，没有文凭真的寸步难行。”
赵朝昭附和道：“是的，但学历只是敲门砖，更重要的是能力。”
“阿云，你真的很厉害。”
李攀云扣了扣赵朝昭的膝盖，痒痒的。
“那些视频如果仔细看，能发现ai合成的痕迹，尤其我真的没做过。”李攀云冷笑了一下，“好神奇，我一个无权无势无退路的草根女，居然敢绑架和敲诈勒索著名的苏家大小姐，甚至还抢劫呢～”
“嗯，还不死心的认为自己才是苏家真千金，堪称鬼迷心窍做多了白日梦。”
李攀云的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了。
“可是，这消息应该是苏扶派人透露给我的，是准备让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做实吗？”
“后来，我到你家电子厂做工，靳歌还过来恶心我，说我真是苏怀恩的亲生女儿。”李攀云很无语的说道，“天呐，做苏怀恩的女儿，也太可怜了吧？”
最开始时，李攀云还在很生气地说着有关养父母和苏家的那些人那些事。渐渐的，李攀云就开始说些开心的事了。
虽然李攀云的少年时代，常常因为被恶意取的名字而受到歧视。可有所猜测心怀善意的小孩和老师，大多对她非常好。
当然，这也导致李攀云更加自卑，也更加精神内耗，觉得自己是不配得到如此之多的关爱的。
而李攀云的养父母，也一直在PUA李攀云，说她是个灾星，是天生的讨债鬼。不然，她怎么不和他们一样，不是黑色头发黑色眼睛呢，这就是她是讨债鬼坏妖精的证明！
李攀云曾经也有过关系很好的同学，是个女生，外号小贱。
小贱很喜欢看网文，还经常买实体藏在课桌里偷偷看。于是，李攀云也因此看了不少网文。
因着这些实体书里有不少是百合个志的缘故，李攀云明白，自己从前的那些年少懵懂时的悸动，原是她是女同的证明。
小贱是李攀云的初中同学，高一时候也在一个班。
那时虽然也上心理课，可那老师实在说不上专业。没有爱就没有教育，那心理老师属实算不上是有爱的。
有一节课让同学们上台讲长大后做什么，同学们七嘴八舌，说要上帝都大学，或是清华，或是复旦。然后找一份超级无敌好的工作，养活自己，也养活家人。年纪轻轻就已班味极大，死气沉沉。
小贱说，她想成为一位网文作者，不需要工作太多，可以是全职，也可以是兼职，只要能写自己喜欢的，那便很好了。
那位心理老师说她在做梦，而且非常不切实际。
李攀云不服气，便也说自己长大要当网文写手。
那位心理老师更是嗤笑道：“都说了不切实际了怎么还有同学说这种东西？你们的未来一定不会好的。”
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有师德，当然后来，那老师说的有错又没错。
小贱死在高二小高考的前夕，有人说她压力太大，有人说她和父母吵架，还有人说她，只是单纯的看破红尘，不想活了而已。
那时的李攀云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只是小高考的科目，都考了“B”。“A”等级可以在高考中加一分，若是以李攀云的真实水平，她可以得到四分。
若是得到了，那当年，她会是t市的理科状元。
这世上没有如果。
小贱的死对李攀云的影响真的很大，也许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不在了，也许是没有和自己说悄悄话的人了，也许是，那几年没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
小贱的大名叫简安乐，来世的她，一定会得到真正的安乐的，对吧？
李攀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若不是压抑的天性过多，或许她也是个e人，甚至有点话唠，还很理想主义。
原先的李攀云很i，因为她过往的经历都是悲伤且惨痛的，让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这么好这么优秀。
现在的李攀云，也算是打开了点心防，愿意包容接纳所接受的一切。
她变得乐观了一些，也开朗了一些。
她本就该如此，生来便是高山，注定成就伟业。
也许是因为膝枕过于舒服，也有可能是李攀云很享受被人摸摸头的感觉，还有可能是她说累了。于是，李攀云的眼睛开始睁不开，说话也断断续续，音量更是变低，似呓语。
李攀云睡着了，等她睡醒已经十点出点头，没有一个人叫醒她，只是希望她能多休息一会儿。
赵朝昭的大腿有点痒，还有点麻，但被李攀云枕着，她有感觉十分幸福。
而且，她还了解到了爱人更多的过往。
系统司命说的一切过于笼统，旁人的言论更是远不如当事人那般具体详细。李攀云说了，代表的是她真的接纳赵朝昭，是真的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不堪暴露的，也是真的爱赵朝昭。
也许李攀云原先就有点喜欢赵朝昭，不然在赵朝昭之前因为靳歌的挑拨离间伤害她时，产生了不好的欲一了百了的想法。
李攀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无奈道：“小赵，你该叫醒我的，现在已经很晚，我耽误你睡觉了。”
赵朝昭轻轻抱着李攀云，认真说道：“没关系，现在你舒服多了吗？”
“嗯，睡饱了些。只是，你明天好像要上班。”
赵朝昭呼吸一窒。
“我补药上班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