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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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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席青实在是个聪明人。

正如他深谙佛祖割肉喂鹰的技巧。

想让人死心塌地,总要让他在你身上得到点什么。

不牺牲、不让步、不“被侵犯”,是不会应有俱有的。

他知道对付安昭衍要牺牲一点边界感,跟周寻迁相处要难得糊涂,但是他们都很好应付,因为对他们越不假辞色他们越上钩。

楚佳柳更是个蠢人,把人欺负到尽兴了再稍微给一点甜头,他就会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齐清麻烦一点,因为总是很容易激起季席青的愧疚感,这不好玩。

温栖棠是跟他一个级别的难对付的家伙,敏捷且睿智并且不太愿意吃亏。

可是他希望温栖棠能站在她该在的位置上爱着他。

温栖棠危险,要的太多,季席青给不了,所以他得拒绝、得逃离。但这并不妨碍,在表达他的厌恶的同时释放出一点依恋的信号,比如说,我会留下你的痕迹——在我的身体乃至于生活,我愿意做一个被你操控的人形玩偶,让你管理我的愤怒、惊恐……

我可以被动地承受一些你施加给我的东西。

但你要永远做我的妹妹。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与我对称的人,我绝对不会放弃你,哪怕你,我的妹妹,对我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你必须是我的妹妹。

同时,爱着我。

季席青是个疯子,他身上流淌着疯子的血液。与她,与那些厌恶的人,别无二致。

眼前的画面与记忆中的光景重叠,温栖棠把他捆在上海,把他的十六岁困在这栋洋房里,但至少不会绑着他。

如果他不离开,他是自由的,这里只是空荡荡的、安静了一些。

没有人。

因为长时间看不到活人,所以连他自己的存在都变得不像活人。

没有人跟他交谈,季席青也变得安静。在确认无论如何都没法从这里逃出去之后,他开始期待清晨从窗纱缝隙泄出的第一缕阳光,他会把窗帘一把拉开,赤脚站在羊毛地毯上看落地窗之外的荫绿。

他就像玻璃球里的人,被困在这座安静的洋房里,与世隔绝,季席青偶然发现楼梯的夹层有一个可以推开的百叶窗,于是他终于听到林荫道这种的鸟叫,如此愉悦。

他搬来高脚凳,那条路上偶有行人,他太无聊,拿起画笔,计划每天画一个人头。

有一对祖孙推着自行车路过,老奶奶不厌其烦地向孙女推介青年才俊,年轻的孙女负手转了一圈,盯着头顶绿叶子之间的光圈,忽然伸手:“我要那样的!”

老婆婆朝孙女指的方向望过去,老花镜滑到鼻翼,“侬要个女娃娃做抹子东西嘛?”

季席青听不懂上海话,冲指着他鼻子的人龇牙咧嘴,小姑娘笑嘻嘻地拉着她奶奶跑走了。

其实温栖棠给过他一个平板,如果无聊了,可以跟她发信息。

季席青当然气得要死。

才不乐意搭理她。

不乐意也得乐意,因为太无聊了。

人是社会动物,不跟人交谈是会忘记自己的。

他不能天天跟清晨的鸟叫作伴,他也不能仅仅满足于水仙花临水自照。

温栖棠从来不说好话,也不回答季席青的诉求,季席青大骂她是疯子,温栖棠说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你才不可理喻。

温栖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毁掉了我们。先背叛的人,要付出代价。

所以天天把我关在这里,你就满意了吗?

——不,但是至少能保证你是我的,这能让我开心些。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满足?

——我从不原谅。但你应该庆幸,我爱你,我的小玫瑰花。

什么爱不爱的,你真是疯了!

——你可以自由,但你必须承认,血缘才是最紧密的枷锁,你是这个世间仅剩的唯一与我对称的人,我们都只爱自己,也只有你,才值得我的爱。

无法沟通。

季席青意识到温栖棠要的是什么,用濒临绝境的态度跑去温栖棠面前喊话,我永远不会爱你。

都别想好过。

温栖棠确实生气了,但季席青却没有预料中的痛快,他感到空虚。

他觉得落地窗外的花藤开了又败,晨昏的边界线好像越拉越长,他越来越习惯晚睡,又轻易地被风声惊醒,白天却昏昏沉沉,生物钟因为与世隔绝的寂静变成一块块碎片。

他也不那么习惯画画,明明一天可以画完一幅,可是不知觉就已经拖到了第五天,那既然已经拖了这么久,当时画画的心情也没有了吧,干脆撂在一边。

感觉好像连墙上的挂钟都变慢了。

他的右手开始痛,他知道那是腱鞘炎。

但是这尚且无关紧要。

他觉得身上也开始痒,不知道为什么,手臂和小腿都被他抓出红痕,越来越痒,他臭骂温栖棠刻意怠慢,让他的床褥都生了螨虫。

可是洋房的卫生三天一大搞,入秋才刚换的新蚕丝被。

季席青懒得跟她说话,什么风吹草动都不想回应,温栖棠叫了家庭医生来做检查,除了维生素d等一些营养物质缺乏、窦性心律不齐的小毛病外没有别的问题。

医生凝眉,建议做个脑部核磁共振,季席青把人推出去,“神经,我又不是脑残。”

温栖棠难得从国外飞来坐在他的床边:“你真是变蠢了。”

季席青还不明白温栖棠为什么放人,就已经被温栖棠轰出了上海。他飞快买了回学校当地的机票,远离恶心的上海和那个疯子,看到熟悉的建筑和陈设却觉得无比厌烦,他退掉长租的公寓,对大半年没有音讯的同学朋友的慰问全无耐心。

不喜欢同一个地方,不喜欢同样的人。也讨厌殷切的目光。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留长发。

他想要全新的刺激。想要与过去的一切切割。

后来他才愿意承认,被温栖棠关了大半年他抑郁到躯体化,连脑子都不转了。

眼前白到透明的人眼神殷切,一如他无比想要切割的回忆,季席青心生厌烦,崔吟忽然发出一声轻叹,接着把他双手都提起来:“算了,你不用回答。反正我早就想好了,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季席青抬眸,冷笑一声,被崔吟从后背踹了一脚,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伏,又被人粗暴地抓起头发,被迫仰视对方。

“我不是温栖棠,没她那么心疼你。我只是想,我的东西,没理由逃出我的掌控,是你先招惹我,你没有玩不起的理由。好了,现在你应该跟我解释下,这些东西,她怎么给你的?嗯?”

崔吟低头,嘴角噙着笑,在季席青嘴唇上啄了一下,指甲尖却在扣他蝴蝶骨上的字母,季席青疼得冒汗,崔吟嘴上变本加厉:“你做了她八个月禁///脔,那这段时间,她对你都做了什么?说啊,她是不是也一样把你压在床上,又或者你跪在飘窗上,她从背后……”

“够了!”

季席青忍无可忍,一脚把崔吟踹下床。

崔吟没做好准备,屁股着地,尾椎骨快裂成两瓣。

“不就是被三个彪形大汉按在台子上做了几个刺青的事,有这么多发挥空间吗?”甚至当天温栖棠都没来!

季席青爬向床头,从一侧的台灯里面掏出一只银针,三两下把手铐给解了,崔吟原本还有话说,看到这一出,眼睛蓦地发绿光。

季席青抿着嘴,低着头按手腕,崔吟扑过来,被季席青一手挡在墙上,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我答应你。”

季席青说。

“啥?”

“……”季席青咬唇,左右开弓扇了崔吟俩耳光,崔吟被扇得狂喜,发出尖锐的爆鸣,方才威逼季席青时透露出的机械性狠戾全都消失不见,季席青在他彻底发///情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温栖棠在哪?让她来见我。”

“你惦记她干嘛,我怎么知道她在哪?但是我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勒个骚孔雀你连特工这活儿这能干啊,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你放心,我已经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属于宝贝儿你。”

“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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