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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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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宝珠的讲解下,慕槿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在她们吃瓜小队眼里,慕槿是一个独来独往的高冷学霸,但和李灵、楚千雪等美女相处的都不融洽,原因不明。

慕槿一直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但至少也没有交恶的,如今看来,自己以为的和别人看到的大相径庭。

赵宝珠讲完,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多透露一些相关的八卦信息,慕槿一个字没多说,把她赶回了自己的寝室,十分铁石心肠。

赵宝珠走后,慕槿想到了什么,走到洗手台前。

果然,新的剧情出现了。

慕槿一目十行,迅速看完,总结出来剧情:她和楚千雪平时就针锋相对,互相看不得对方好,在这次志愿活动中,碰到家暴男时,慕槿便设计将楚千雪推出去,致其毁容,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紧接着任务出现。

支线任务:推倒楚千雪,致其受伤。

倒计时:2天

慕槿突然有种巨大的不真实感,世界好像变成了一片虚无。

她现在有点分不清是她们的行为构成了这个世界,还是世界支配了她们。

剧情里,所有的人物是扁平的。

她是恶毒的,所以一有机会,她就要因为各种莫名其妙、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到的原因去陷害其他人;宋辞远是高冷酷哥,所以他总是独来独往,拒人千里之外;赵宝珠是八卦少女,所以她出现总是带来八卦,推动剧情发展;她和楚千雪有竞争,所以她们就是”互相见不得对方好“的关系。

慕槿问自己,她真的是这样吗?他们真的是这样吗?所有人好像都不是真实的,只是这个世界剧情里的扁平人物。

她爱吃的番茄炒蛋真的是因为她爱吃吗?会不会这也只是作者安排给她的设定;她现在做的游戏真的是因为金主爸爸认可她的能力吗?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运转的,她所做的所有行为真的是出于她的本心吗?

想到这些时,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存在的意义。

慕槿越想越觉得虚无,头越来越痛。

这时,她听到了门外传来赵宝珠的尖叫声,慕槿应声出去。

“啊啊啊啊蟑螂,救命有蟑螂。”

赵宝珠的寝室门大开,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一脸惊恐。随后,她四处张望能帮助她的人,看到慕槿,她眼神一亮,飞奔而来。

“呜呜呜有蟑螂,我舍友不在,我不敢回去了,慕槿,我能先来你这待待吗?”

赵宝珠双手挽着慕槿胳膊,脸上表情害怕又带着忐忑,生怕她会不答应。

慕槿嗯了一声,赵宝珠立刻欢呼雀跃地蹦哒着进来,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她的椅子上,又开始和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慕槿被吵的耳朵发麻,但头并不痛了。

这段内容是为了推进什么剧情吗?并不是,但她从这些微小的片段里看到了这个女孩的样子。

就好像她见到了这个女孩的一点点人物弧光,她不只爱八卦,她还有其他的情绪,她会害怕,会紧张,她是一个立体的人。

慕槿不再纠结。

至少此刻,她很清楚她有自己的过去、未来,有优点也有缺点,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受自己支配的人。

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

很快,到了志愿活动这天。

赵宝珠约好和慕槿一起去社区,走了一段路突然接到舍友的电话要她帮忙送钥匙,于是慕槿独自去了社区。

到了社区办公室,工作人员热情地招待了她,慕槿是第一个来的,所以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其他人,人来齐后,她们才会开始今天的志愿活动。

这个社区住户以老年人为主,近来诈骗频发,不少老人都上当受骗,慕槿他们大学和社区达成合作,由她们来为老人们进行普法教育和宣传,并慰问下这些孤独的老人。

慕槿来之前看了下宣传单,对她们要讲的内容已经基本了解,如何讲也有了自己的思路。

等了几分钟,她按捺不住,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电脑,坐在位置上开始写代码。

楚千雪第二个进门,寒冷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她穿着毛衣短裤小皮鞋,是一身慕槿无法理解的时尚。

这样的反季节穿搭,明明冬天冷夏天热,一点都不舒适。

可惜楚千雪听不到慕槿所想,不然她一定会得意地嘲讽慕槿,“当然是你这种穷鬼理解不了的,在有钱人的世界里,穿衣服不需要看温度。”

楚千雪一进来就看到了正在疯狂敲键盘的慕槿,她走到慕槿面前,敲敲桌子,慕槿抬头。

“装什么?这里又没有老师。”语气嚣张又自然,仿佛一直如此。

慕槿没理她,低头继续写代码,楚千雪被她气到,一把合上她的电脑。

“我和你说话呢,聋了吗?”楚千雪推了她一把。

慕槿刷地站起来,她想发火,但看到眼前陌生的楚千雪,她的气一下子又散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小到各个科目,大到学校评选,每个地方她们俩都在争第一名,但在慕槿看来,那都是良性竞争,她们从没有因为成绩而恶语相向过。

慕槿自认为不是个小气的人,长大后,已经很少有什么事会让她心神大乱,但刚刚她控制不住地想发脾气,甚至有点恨楚千雪。

任务开始,她们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慕槿一言不发,又坐下打开电脑查看,还好她开了自动保存。

楚千雪本来已经做好和慕槿对抗的准备,却没接收到怒火,她狐疑地看着又重新坐下的慕槿,怀疑她有什么后招,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然后她等到小组成员到齐,活动开始,也没等到慕槿的后招。

工作人员讲解了些注意事项,做了简单的培训,就给她们划定区域,让她们自由行动,三小时后再来此处集合。

楚千雪看着慕槿远去的背影,思考半晌,觉得自己终于想明白了,但她更加愤怒了。

楚千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

慕槿被分配了3户家庭,她只用了两小时就全部搞定。

和最后一个奶奶说完再见后,她往社区办公室走去,路过6栋单元楼时,遇到了被赶出来的楚千雪。

“赶紧走,我不需要你们这种人”,一位奶奶推搡着楚千雪出单元门,“我看你们才是骗子。”

楚千雪扒着单元门不肯走,“你被骗了,那不是你儿子,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和你说吧!”

奶奶推了她一把,楚千雪一时不察,被推倒在地。

“哼,我看警察来也是先抓走你这个骗子,我告诉你,骗子死全家,你等着遭报应吧。”

周围渐渐围了一些小区老人,他们对着楚千雪指指点点,楚千雪气不打一处来,在众人的围观中涨红了脸,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突然,有一个人扶起她,楚千雪抬头看,是慕槿。

慕槿:“没事吧?”

楚千雪有些惊讶,她顺着慕槿站起身,摇摇头。

“没事就好”,慕槿又对着老人道,“奶奶,你说你那儿子不是骗子,有什么证据吗?”

这位老人穿着大红花袄,头发银白,但看起来精神充沛,她斜着睨了眼慕槿,语气不屑,“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儿子是骗子?”

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操作了几下,举起屏幕给慕槿她们看,“好好看看,这就是我儿子。”

屏幕上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和老人长的有几分相似,此刻正对着屏幕腼腆地笑。

慕槿迅速掏出手机,眼疾手快地拍了张照片。

老人看到她的动作,立马收回手,“你干什么?你拍什么?”

慕槿原地坐下,没有理会她,掏出自己的电脑开始捣鼓,楚千雪也有些好奇,围在慕槿身边看。

十分钟后,见慕槿还不理她,老人嘀咕几句,准备回去,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个没有名字的视频通话,但她还是接了,接通后,她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脸。

“儿子,你怎么换了个手机号,我还以为是什么陌生人,差点没接到呢。”

视频里,她的儿子不说话,只是腼腆地看着她。

老人追问,“儿子,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反应,但她儿子的背景开始产生变化,“你没在家里啊,这会在外面干嘛呢?”

看着看着,她发现这背景越来越熟悉,直到,

她在儿子的镜头里看到了她自己的背影。

老人突然回头,她身后,是背对她举着电脑的慕槿。

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越走越近,然后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转了一半的脸。

和她视频的人是慕槿!

老人被吓得瘫软在地,慕槿关掉电脑,过去扶起她。

“奶奶,你看,你平时看到的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围观的人也被惊到,“这什么技术,太恐怖了。”

“这怎么防,视频都能是假的?”

“刚才小姑娘给我讲了,这个叫什么哀诈骗,声音和人脸都能模仿。”

“小姑娘还说,可以预防的,平时多注意……”

……

警察和社区工作人员同时赶到,他们扶起老人上了警车,因为事情清楚明了,所以慕槿和楚千雪不用配合做什么调查。

送走警察后,她们往回走,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刚才……谢谢你。”楚千雪犹豫地开口,说完她把头瞥向一边,好像说了什么难以接受的话。

“不客气,请我吃饭就行。”

“切,穷酸鬼”,楚千雪无语转头,“你怎么知道她那个视频通话是ai合成的?万一真是她儿子呢?”

“你不是说那是假的吗?”慕槿回答得很快,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我说你就信?”

“当然!”慕槿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

慕槿拿出手里的表格,这是刚才楚千雪给她的,上面印着她们要做服务的家庭情况,慕槿就是从上面找到了老人的电话。

她指着老人那一行,上面是楚千雪的字迹,她用黑色中性笔在旁边备注“儿子意外去世,重点关注对象。”

“因为这个”,慕槿看着她的眼睛,“我了解以前的你,所以也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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