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父亲是臣妇唯一能依托之人了,臣妇的母亲早逝,是父亲将臣妇一手带大的,臣妇嫁人后离开柳州,柳文修待臣妇并不好,动辄打骂……”
金未晚见李太后不肯松口,索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诉起苦来,她也没多想,李太后也是女子,想必李家覆亡时也是真真切切伤心过的,此刻她将自己说得惨些,兴许李太后便答应帮忙了。
李太后听了金未晚的话却是眸光一闪,问道:“你与柳文修不合?”
金未晚见李太后肯搭话,更加卖力地哭起来。
“是,柳文修简直就是个畜生,为了一个妾室便对臣妇大打出手!”金未晚哭得肝肠寸断。
见李太后还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金未晚索性一咬牙,对李太后哭道:“太后娘娘,李家被抄斩时您想必也是痛心的,您怎么忍心看臣妇……”
“住口!”
金未晚的话还没说完,便迎头被砸了一个茶杯,茶杯在金未晚面前四分五裂,茶水泼了金未晚一脸,金未晚愣怔在了原地。
“柳金氏!哀家提醒你记着,你如今是柳家人,娘家的事情不必过问那么多,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李太后下了最后通牒。
“太后娘娘!”金未晚这么多天来已经麻木了,没有听出李太后话中的警告之意,想都没想便开口反驳道。
“娘娘即便对自己的家人可以做到丢车保卒,臣妇却是不肯的,父亲兢兢业业,难道还不足以让太后娘娘求一句情吗?”
“大胆!”
金未晚的话还没说完,姚嬷嬷的巴掌就已经随着劲风扇在了她的脸上。
“竟敢胡乱攀咬太后娘娘,金氏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姚嬷嬷怒斥道。
金未晚是真的急了,话一出口才觉得怕起来,立刻噤声抬头。
李太后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了。
半响,李太后才一字一顿开口道:“金未晚,哀家给过你机会,你硬要跟金家这艘破船共进退,那么哀家成全你!”
“来人!”李太后沉声喝道。
金未晚被姚嬷嬷打了一巴掌后就倒在地上,听到李太后叫人才如梦初醒般爬起来求饶。
“太后娘娘,臣妇知错了,还请娘娘息怒,臣……”
不等金未晚说完,后面进来的寿宁宫小太监已经很有眼色地将金未晚的嘴堵住了。
金未晚惊恐地看着高座上不怒自威的身影,她方才只顾着威胁李太后,却忘了对方本就是可以只手遮天的人,捏死她一个连正式京官都算不上的家眷不要太容易。
“柳金氏在寿宁宫对哀家出言不逊,其又是是金家长女,与青虎帮也定然脱不了干系,拉下去打入地牢,不必给吃食,饿她两日清醒清醒!”
李太后缓缓走到金未晚面前,捏起金未晚的脸迫使她跟自己对视。
“满意吗?这就是跟哀、家、作、对、的下场。”李太后在金未晚耳边轻声耳语。
金未晚恐惧地瞪大双眼,眼神里有愤怒,更多的是对牢狱之灾的畏惧,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划过李太后的手,李太后马上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另一只脚狠狠踹上金未晚的小腹。
“唔!”金未晚闷哼出声,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来。
李太后踢了一脚也歇了心思,没再关注金未晚,摆了摆手让人将她拖下去了,也没再关注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金未晚。
金未晚被拖出去后,姚嬷嬷忙上前来给李太后顺气。
“原本瞧着金升泰是个聪明的,生出的女儿想必也不会差,不想竟然是个这么蠢的!”
李太后接过姚嬷嬷重新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咬牙道。
“娘娘切莫动怒,左右那位柳大人还算识时务,没有贸然掺合进来。”姚嬷嬷小心劝道。
“原想着金升泰倒了,再把柳文修历练一番放回柳州去,凭着金未晚的关系,将柳文修拿在手里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柳州还在我们的手中,可惜是个不争气的!”李太后恨恨道。
姚嬷嬷自然知道李太后骂的是金未晚,原本李太后是想借着金未晚搭桥将柳文修这样朝廷的新鲜血液收入囊中,不想金未晚却先一步跟柳文修不欢而散,将李太后全部的部署都打乱了。
“娘娘不必因此气恼,左不过是个女子罢了,金氏不识趣硬往刀口撞,娘娘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选。”姚嬷嬷神神秘秘道。
“你的意思是?”李太后看向姚嬷嬷。
“李家的那位姑娘不是还养在宫外吗?”姚嬷嬷提醒道。
李太后这才想起来,先前李家倒台时,几个能做主的男丁全部跟着李相抄斩,女眷也全部流放到塞外,就在流放前夜,李相的嫡长儿媳崔氏将自己的女儿李兆宁送到了宫中,求李太后能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收留李兆宁。
崔氏不知道李太后跟李相的恩怨,且一直对李太后言听计从,李太后心软之下便将李兆宁留下了。
“不成!”李太后想了想就拒绝了。
“李兆宁姓李,这样将人送过去意图太明显了,反而不好办。”
“容哀家再想想。”李太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