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曲明瑶沉默了许久。

她承认秦弈说得每一句话都在理，可那些过往却是她如何都不能去忘掉的，那些过往只会一次次地提醒她。

“秦弈，若是我说我活过一世了，你信还是不信？”

思考了良久，曲明瑶忽然问。

她已经想好了，若是秦弈回答信，她就将一切都告诉他，若是他不信，那就当她是在玩笑。

对面的青年从一开始戏虐的表情到看见曲明瑶认真的神色时变了。

“信。”

曲明瑶眼神一亮，就听身边的青年又道。

“我选择信你，不是因为我相信这件事，而是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你，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我都会信。”

夜色下，青年的眼神无比澄亮，曲明瑶感觉心中忽地涌入一股暖流。

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她连顾娘也不曾告诉，一来这样玄幻的说法没有人会相信，二来即便相信这样说法的人对她自然也像看待怪物一般，而秦弈却相信了，而且，是因为她。

“那我告诉你……”

“不必！”

曲明瑶纠结了一番，正要开口坦言，却被秦弈打断。

“我早就发觉你不对劲，但从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是以我才想要知道。”

“但方才你已经告诉我了你的答案，能让你如此的，你的上一世必定过得不快乐，我不需要你亲自揭开你的伤疤。”

“当那些都是一场梦吧，一场噩梦，梦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曲明瑶鲜少见到秦弈如此认真的神色，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是良久的沉默，曲明瑶淡淡道：“即便那都是一场梦，过去的也终究回不来了。”

“那场梦里，我嫁给了柳文修，还生下过一个女儿，可是后来，我们母女都被金家害死了，金未晚亲自毒死的我，我的女儿也被她活活……”

曲明瑶哽咽住，有些发不出声。

即便已经过去很久，久到曲明瑶自己已经释怀了对金未晚夺人夫的怨恨，但提起阿姒，曲明瑶却永远都无法释怀。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也是她亲手将阿姒抱进了那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感觉到手上被一层温热的东西盖住，曲明瑶低头瞧，发现秦弈正叠起一块手帕轻轻塞到了她的手中。

方才讲话时太激动，曲明瑶的手紧紧攥住，让好容易止血的伤口又一次崩裂开。

“都过去了。”秦弈轻轻拍着曲明瑶严重颤抖的肩膀。

“如今你成功了，你是高贵的华兴公主，他们永远被你踩在脚下了。”

“好好生活下去吧，柳文修那里，我来帮你解决。”

手上的血染红了帕子，后知后觉的疼痛让曲明瑶也找回了些许理智。

“不！”

“柳文修那边，我自有打算！”

曲明瑶拒绝了秦弈的好意，虽然说有些事情由秦弈出面能省去不少麻烦，但她自己的仇恨，还是不想牵扯他人进来，就像今晚，她就差点儿一辆马车将秦弈送回大豫去。

“那你的动作该快些了！”

秦弈看着城外的烟火色，头也不回道。

曲明瑶面带疑惑地看过来。

“北域最近不太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华兴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