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疯子拉下去！关起来，别让她死了，等候处置！”

宣景帝不想再听张嫣然的疯言疯语，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宣景帝自然不能再大张旗鼓地进宫去，便让人安排了轿撵低调回宫了。

曲明瑶则扶起了面若死灰的曲明月。

“长姐……长姐…我，我不是……”

曲明月哭得语不成调。

曲明瑶心中也是复杂一片，张嫣然自己承认了给穆贵妃下毒的事，就说明当年郑秋水离宫之后继续给穆贵妃下毒的人是张嫣然。

她一边享受着穆贵妃的庇佑，一边在穆贵妃身后捅刀子，说不准当初在她‘意外’走失之后，张嫣然也没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引穆贵妃胡思乱想，不然也不会让穆贵妃体内的毒迅速蔓延，导致穆贵妃早逝。

即使曲明月不知情，但她到底唤了张嫣然十几年的母妃，若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张嫣然是杀了穆贵妃的元凶，她不可能不恨，是以一时间曲明瑶也拿不准该如何面对曲明月。

“先回去收拾一番，进宫吧。”

曲明瑶轻声道。

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只有宣景帝将莫如殷已经被当场斩杀的消息传出去后，百姓们才劫后余生般地上街来，感慨这场浩劫。

曲明瑶也回了穆家，穆老夫人近日劳心劳力，也没了精神头，这几日愈发嗜睡，但得知曲明瑶回来了还是派了身边的人来看曲明瑶。

穆老夫人上了年纪，若是真得知自己好吃好喝接待了这么多天的玉妃就是杀死自己女儿的真凶，恐怕一时间也接受不了，是以曲明瑶只简单叙述了曲明黛当街拦住宣景帝车驾后引得莫如殷现身的事情，对于后面玉妃的弑君行为只字不提。

“公主近日心神不宁，好容易北域一事被平定了，今晚大将军也回来，老夫人让人将后院收拾出来，今晚咱们一同在后院吃暖锅，为大将军接风洗尘呢。”

莲湘见曲明瑶脸色不好，只当她也是这些天累着了，赶快将穆老夫人的吩咐告诉曲明瑶。

“好，莲湘姐姐费心了，告诉外祖母，今晚瑶儿定准时过去。”

曲明瑶对莲湘笑了笑，莲湘忙推说不敢。

送走了莲湘，曲明瑶才在屋子里坐定，丹青便进来，说曲明月过来了。

“先让她回去。”

曲明瑶无力地摆了摆手，不是她拿乔，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曲明月，不如先冷静一下。

曲明月固然无辜，但她也做不到不迁怒于她。

“是……哎！”

丹青正要转身出门传达曲明瑶的意思，就见一个身影骤然闯入，速度快到丹青都来不及阻拦。

“抱歉长姐。”

曲明月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袍，青丝如瀑披散在肩头，只用一支木簪倌住了一小绺头发。

“我只想证实一件事，失礼了。”

曲明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迅速抓起曲明瑶的手，从袖口拔出一把小刀刺破了她的指尖。

“你！”

丹青正要出手，被曲明瑶用眼神制止了。

有些事情，不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人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划过曲明瑶葱白的指尖，径直滴落到桌上的茶杯中，杯子里还有半杯曲明瑶未喝完的水。

血珠滴入水里，立刻将原先的清水染出了一片殷红的小点，曲明月马上将自己的手指也划破，同样滴了一滴血到水中，曲明月对自己下手显然更重一些，豆大的血滴入水，激得水面荡起一小片波澜，曲明月却如同感觉不到疼一般无比认真地盯着水面看。

两滴殷红的血点在水中愈发靠近将中间干净的清水逐渐染红。

曲明瑶也不说话了，二人屏住呼吸，迫切地看着荡漾的水面。

不过片刻，水面的波动平息，这场验亲的结果也昭然若示。

血滴未能相融，在水里自然地将水面分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