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浔说完看了眼时间，“今天就到这儿吧，看来你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死法，害我白高兴一场。”
“……”
大家都不知道昭阳，更不认识文铮，但是DL集团几乎都听说过。
虽然宋浔已经下播，不过网友们的好奇心高涨，文铮那个头像是长寿花网名叫长寿的微博号粉丝量持续增长，关注朝阳的人也不少。
都在吃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DL集团董事长二儿子双腿被截肢是大儿子干的，这不会就是传闻中的豪门争夺战吧？】
【 DL集团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总裁文朔，前段时间去南渊大学了，似乎是想跟南渊大学合作，我见过他本人，五官不算出众，但长得很高，言谈举止非常温和，所以看起来还是挺帅的，很有人格魅力，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这个叫长寿的网友就是文铮？DL集团董事长的二儿子？感觉他的发言都好阴森啊，跟昭阳挺像的，张口闭口就是死，双腿被截肢后留下的阴影吗？】
【我觉得昭阳和这个文铮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疯疯癫癫的，情绪会传染，小朋友无论跟着他俩当中的谁，都挺不让人放心的。】
【说句题外话，昭阳长得还挺好看的，那文铮呢？网上都没有他的照片哎。】
【什么时候再直播啊？好想知道后续！已关注，莫辜负。】
言澈抱着昭星来昭阳病房，后面跟着顾航、陆越泽等人。
昭阳正像一只愤怒的小兽瞪着宋浔。
说出的话却似在乞求：“昭星很乖，除非饿狠了，他很少哭，生病特别特别难受的时候，你只要稍微哄哄他，他也会笑。”
“昭星非常非常聪明，如果他哭的时候你嫌他烦了，瞪他一眼，但不要太凶，他就能感受到自己被嫌弃了，扁着嘴抽抽搭搭，不敢再哭出声，不会打扰你。”
“刘栋说昭星命不好，会克死人，都是假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昭星是很有福气的宝宝，我姐姐生他的时候连下了好多天的雨都停了，天空出现了彩虹。”
“虽然到了预产期，但昭星本来不应该那天出生的，所以我姐姐连医院都没办法去，差点难产，可昭星还是顺利出生了，姐姐说他就是最好最爱妈妈最幸运的宝宝。”
“你为什么不想养他了……”
“原来你是昭星舅舅啊。”言澈推门进来。
他怀里的昭星两只爪爪抱着奶瓶在喝奶，眼珠骨碌碌转着，看见昭阳，暂时把奶嘴拿出来，嘴巴一咧，笑了起来，忘记刚才被嫌弃的事，一点不记仇地把奶瓶朝昭阳递，似是想跟他分享。
昭阳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淮序手指点着下巴，“虽然到了预产期，但昭星不应该在那天出生，这是什么意思？”
顾航：“对啊，预产期都到了，为什么不生？”
昭阳像是没听见，只跟宋浔说：“昭星聪明善良，他长大了会对你好，养他不会亏的。”
言澈：“你只在意昭星，不在乎宋浔把你丢掉昭星的事曝光到网上？不怕被骂？”
昭阳想到什么，拿过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外观上虽然还是破破烂烂的，但系统反应速度较之前翻了数倍，很快进入微博，看到他那个三无号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粉丝已经突破四位数，而且刷新一下，还在上涨。
“我还怕他们不骂呢，流量这不就来了！”昭阳兴奋道，“你没演技没内涵，空有一张脸，都能那么火，我比你差在哪里？怎么就不能红？明天我还直播！”
多赚点钱，留给昭星，希望宋浔别嫌弃他是拖油瓶。
言澈：“……”
这小子好赖话都听不懂，活该被骂。
-
昭阳暂时找到目标，见宋浔不回复他，他把大家都赶出病房。
回到宋浔房间，大家继续讨论刚才的事。
陆越泽说：“昭阳和文铮起号相当成功，宋浔几句话把他俩送上了热搜。”
言澈翻着网上的评论，挑其中几条念出来，“谁不喜欢吃瓜，尤其像文家这种豪门，文铮和他们家那点破事简直比小说还精彩。”
“再加上昭星已经在我直播间出境过，被宋浔一万块一万块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网络小红人，而且宋浔透露是昭阳丢掉昭星的，还告诉大家他因为救昭阳被刺了一刀，差点丧命，这几个话题叠加在一起，昭阳和文铮想起号失败都难。”
“不过被宋浔这么一爆料，文家估计要不太平了，文铮不是说要来阳城，路上会不会被……”言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航笑，“你当演电视剧呢，人说没就没。”
宋浔：“把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曝光在摄像头之下，至少最近不会有危险。”
“摄像头？”众人异口同声。
“嗯。”宋浔说，“顾航，你现在就去联系《爸爸回来了》的导演，给文铮和言澈还有昭星报个名，可以的话，明天就让文铮先开始直播。”
《爸爸回来了》是一档爸爸直播带娃的亲子综艺，正在播出中。
言澈：“？？有我什么事儿？”
“你太闲了，我看着不顺眼。”宋浔瞥他，“最近不拍戏，去综艺里露露脸，别让观众忘了你。”
言澈：……
第一句才是真实原因吧。
顾航为难道：“文铮的照片全网找不出一张，以他的性格，能同意上综艺？还是直播类的生活综艺，需要把自己全方位展示给网友，更何况明天就开始拍摄，你确定他不会一气之前把工作人员踹海里？”
宋浔：“没事，他截肢了，不会踹。”
众人：“……”
顾航还是有点担忧，“文朔至少表面上和气，文铮一句话聊崩，就给人判死刑，感觉他比文朔还难缠，人家节目组没招谁没惹谁，刚有点起色的口碑不能折在文铮身上吧？”
宋浔：“文铮有钱，搞砸了让他双倍赔偿。”
“有争议才有讨论度，导演听说文铮要上节目，肯定高兴疯了，”言澈拍拍顾航肩膀，“他们节目组巴不得天天住在热搜上呢。”
顾航：“真不跟文铮商量一下？”
宋浔：“我的成神服务针对的是演员艺人等娱乐圈中的相关人才，他非要下单，那我只能送他出道了。”
“而且他想收养昭星，我总考得察一下他有没有照顾小孩的能力。”
“行吧，按你说的办。”顾航在心里替文铮默哀。
-
实际上，先发疯的是文朔。
他正在酒桌上，听到宋浔在直播间说的那番话，瞬间变脸发怒，掀翻桌子，菜、碗碟、酒瓶碎了一地。
当时有几个刚出道的艺人作陪，其中有位叫叶棠的女演员受到惊吓，尖叫了一声，文朔觉得她在嘲讽自己，把她当成发泄对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巴掌甩过去，叶棠倒在地上，嘴角红肿流血。
随即，文朔仍旧不解气似的，捡起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朝叶棠砸去。
酒瓶碎裂的尖锐断口从叶棠的太阳穴划到下巴，留下几条长而深的血口。
在场的人中无一不被这场景吓到，但见叶棠的惨状，都咬紧了嘴唇，不敢出声。
最后打断文朔发疯的是一通电话。
来电人是文铮。
“没别的事，就是通知你一下我跟我儿子要上《爸爸回来了》这部综艺，但他们节目太穷了，我怕我儿子受苦，你个人出资或者让财务部给节目组打钱，必须将《爸爸回来了》打造成从口碑到质量都无可挑剔的综艺。”
“而且，我不会给节目组的广告商打广告，里面出现的奶粉、尿不湿或者其他产品，我看不上可能会直接骂，记得准备好违约金。”
“还有，我跟我儿子出镜的时候，找点水军控评，我听不得一句批评。”
“阳城时间明天早晨五点之前把钱打过去，不然开播后，我当着全网观众的面直播喝敌敌畏，就说被你逼的，遗书我已经写好给宋浔了，他有一万种方法能证明是你下的毒。”
文铮说完这些话，神清气爽，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宋浔让他参加综艺，也不全是坏事。
他都要死了，文家的名声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反正文朔别想好过。
-
次日早上五点半。
昭星日夜颠倒，宋浔刚把他哄睡，顾航啪啪敲门。
“宋浔，你快看直播。”
“小点声，昭星睡着了。”宋浔开门，“昨天我跟文铮谈过，他答应不会把工作人员踢海里，出什么事了？”
况且文铮现在没到阳城，工作人员不是节目组的，都是他自己的人，拍摄器材和方式是宋浔帮忙选定改进的。
“文铮那边还没开播，”顾航把手机递到宋浔面前，“是昭阳，他大早上直播教人怎么死，我听着瘆得慌，怕他被举报，好心提醒了句，他非但不听，还把我骂了一顿。”
宋浔瞥一眼屏幕上的昭阳，看着窗外。
“天都亮了，太阳很快出来，有什么可害怕的。”
顾航：“……”
“重点不是天亮没亮，他选择什么时间直播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他跟你聊聊就算了，怎么能真跟网友说这种事，万一有人想不开，他这就是涉嫌教唆杀人。”
宋浔望向床上，昭星不知梦到什么开心的事，嘴巴弯着，笑得正甜。
“去外面说。”
宋浔推门出去，顾航跟上。
这一层只住了宋浔和昭阳，走廊很安静。
宋浔接过顾航的手机，把音量调大一格。
视频中，昭阳气急败坏地骂着：“傻叉！浪费我时间！我当你真想死呢，给你出了半天主意，结果只是突然失业，这tm也算事儿！”
“长个黑眼圈，上火冒几颗痘也能碰瓷生病，你是缺胳膊，还是跟文铮一样断腿，又或者像我卖完肾还得了白血病？”
“上一边儿去，别来烦我！”
或许是太激动，昭阳鼻子里流出点红色液体，他不在意地抽了张纸巾擦掉。
“我这样的才是阎王爷想收走的，言外之意，阎王爷喜欢我，我到了那边是他老人家身边的红人。真想死，现在先去工地搬砖攒钱，我举行葬礼的时候，多随礼，给昭星，我帮你说点好话，说不定能带你过去。”
顾航：“…………”
不知过了多久，顾航开口问宋浔：“你有办法不让昭阳…死吗？”
“我不是人，更不是神。”
宋浔将手机塞顾航怀里，转身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