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拖着受伤的腿,抱着疼痛的双臂,艰难地向门口移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三年前弟弟江川的死,那个曾经活泼开朗的弟弟,竟然是因为被人强制做了器官买卖而丧命。江临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害死弟弟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他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陈景明教授突然从楼梯上冲了下来。陈教授看到江临的狼狈模样,又瞥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周泽,以及躺在手术床上的女儿陈雪,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焦急和愤怒:“周泽,你怎么回事?还没解决吗?”
“抓住他!!”周泽冲着陈景明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急切。
陈景明没有犹豫,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术托盘,猛地冲向江临,试图将他打晕放倒。江临虽然受伤,但反应依然迅速,他抬起双臂抵挡,顺势向门口靠近。然而,他低估了一个父亲为了救女儿所能爆发出的力量。
“咚——”一声闷响,手术托盘重重地砸在江临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双臂瞬间麻木。江临被这股力量震得向后翻滚,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继续向门口移动。
“哪里跑!”周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紧接着,一道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江临只感觉后左肩一阵剧痛,一支带倒钩的手术钳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像一朵绽放在空气中的红玫瑰。
“啊!!!”江临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地抠进掌心溃烂的伤口,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设计师就该乖乖画图纸。”周泽扶着旁边的器械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嘲讽和轻蔑。
江临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弟弟的仇还没有报,他必须坚持下去。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每天调整三次抗凝剂剂量很辛苦吧?”
这声音如同一道曙光,瞬间让江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知道,他的盟友——沈墨,终于来了。
沈墨从黑暗中飞快地跑了出来,目光冰冷地盯着周泽僵直的背影,继续说道:“为了保持供体器官活性,连护士长的排班表都要精确到分钟。”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周泽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沈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手中的电击棒擦着周泽的耳际砸在后面的冷藏柜上,爆开的火花映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CTX编号。那些潦草的记录里,藏着惊心动魄的细节:供体体温永远维持在28℃,血糖值被药物控制在濒死边缘,就像此刻在地下室另一端,十二具连接体外循环机的躯体。
“你居然查到了代谢组学数据……”周泽的瞳孔在防毒面罩后收缩成针尖,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是沈墨在解剖室发现的致命破绽——所有“自然死亡”的供体,尿液中都含有超标的二甲双胍代谢物。
江临趁机站了起来,用受伤的双臂抓起液氮运输管,超低温气体如银龙般扑向周泽。周泽的惨叫与金属脆响同时炸开,他的右手瞬间覆上白霜,背后的手术刀当啷落地。然而,疯狂催生的肾上腺素让他竟用左手掏出注射器,淡蓝色的药液在针尖晃动——正是导致沈墨频繁低血糖昏迷的新型代谢抑制剂。
“小心神经毒素!”沈墨的喊声从后面传来。
江临心中一紧,他知道这种神经毒素的威力,一旦被注射,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超低温让本就受伤的周泽举步维艰,他双手扶住周围的东西,摇摇晃晃地向江临冲来。当他走到陈景明身边时,一把推过陈教授,继续向前走着,仿佛要将一切的阻碍都推走。
当周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直接将手里的含淡蓝色的药液在针直接丢了出去,想要狠狠扎在沈墨的身上。
当江临看见的时候想都都想直接拖着受伤的身体扑了过去,或许他也只是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受伤了吧。
陈景明一个踉跄,撞到了女儿陈雪的手术床。他怀抱着“沉睡”的女儿,金丝眼镜上也结满了冰晶,声音颤抖着:“小雪需要新鲜器官……江临,你救救她……”
“您女儿三年前就脑死亡了!”沈墨甩出一份报告,紫外线扫描下,陈雪近期的“脑电波记录”显露出数字合成的马赛克,“这些α波是用癫痫患者数据伪造的!”沈墨抱着刚刚脱力倒在地上的江临,对着陈景明喊道。
“我不相信,我的女儿她动了!!!她还活着!!!”陈景明抱着陈雪,嘶声力竭地怒吼道。
“周泽一直拿你的女儿当做器官的活体保鲜剂,你看看她的身体,浑身的伤疤,每一个刀疤都是对她的凌迟,对她生命的侮辱。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沈墨狠狠的对陈景明吼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啊啊啊啊!!!!”陈教授跪倒在地,那些深夜调整监护仪参数的温柔时刻,那些对着冰冷躯体倾诉的父爱,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冰锥刺入心脏。
陈景明的双手颤抖着,轻轻掀开陈雪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满身的伤疤和冰冷的机器。他的女儿,早已没有了任何器官,腹腔里全是维持生命的机器。陈景明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小雪……我的女儿……”陈景明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曾经以为自己在为女儿的生命而战,却没想到自己早已成为了周泽的帮凶,亲手将女儿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与此同时,沈墨与周泽的搏斗仍在继续。周泽虽然受伤,但依然顽强抵抗。沈墨知道,必须尽快拿到证据,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与周泽周旋。
“你逃不掉的!”沈墨冷冷地说道,手中的电击棒再次挥出,直击周泽的胸口。周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注射器也掉落在一旁。
沈墨迅速捡起注射器,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这也是周泽犯罪的铁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转身扶起江临,低声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江临点了点头,虽然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沈墨提前联系了自己的医学教授,教授又联系了信任的警察。此刻,医院外已经布满了警力,只等他们安全撤离。
“走!”沈墨扶着江临,迅速向门口移动。陈景明依然跪在地上,抱着女儿的尸体,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当他们冲出医院大门时,刺眼的手电筒的强光让江临一时睁不开眼。他听到周围传来警察的呼喊声,看到沈墨的教授正焦急地和特警冲向着他们。沈墨将手中的证据交给了教授,低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江临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沈墨紧紧扶住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坚持住,江临,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江临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知道,弟弟的仇终于得报了。那些害死弟弟的人,也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