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球出现在面前。
十七愣住。
光球漂浮于二者面前，徐徐转着圈，紧接着，空气如水波荡漾，画面也随之展开而来。
光镜中，美人如鲜嫩的花，浑身透着粉意，他胡乱的蹭着面前的男人，时而骂骂咧咧，时而含-着泪讨好，显得楚楚可怜。
男人佁然不动，低垂着眼。
里面的人都很熟悉。
正是十七与这只黑狐狸。
十七看着光镜中、自己非要拉着狐妖的手往胸脯上放的动作，眼皮子跳了跳。
紧接着，光镜中的邪祟嘴里说着些亲亲贴贴的话，得不到满足后又气急败坏地推狐妖，呜呜地小声啜泣。
再往后看，狐妖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捏着他的脸问话。
“你真的要我帮你？”
他咬住了狐妖的衣袖，扯着啃着，眸中含泪。
后面的就不用说了，狐妖虽然有些隐疾，可爪子还在，即使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尝试过后也很快就熟练起来。
这时候墨阑的声音也传来，如鬼魅低语：“……现在知道是怎么做的了罢？”
十七：“……”
画面还在徐徐显示，暧-昧轻浮的哼哼唧唧仿佛就回荡在耳边，十七捂住耳朵蜷缩身子，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模样：“假的！都是假的！”
墨阑冷笑：“不承认也没有用。”
“那里面的根本不是我！肯定是你故意找人扮成我的样子！”
“你后腰上的痣，也是假的么？”
“没有！根本没有！”
“那不如拿着这个去给他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痣。”
十七停止了打滚，委屈又仇恨地看着狐妖。
“……你怎么能这么坏，拿这个威胁我。”他道：“这又不是我的错。”
“谁的错一点也不重要。我也可以拿出去给别人看，所有人都能瞧见你光着身子扭来扭去的模样。”
黑狐狸眯着眼舔了舔他的头发，饶有兴趣：“……他们都会说，你好淫-荡……谁都可以上你罢？”
“你才淫-荡，你们全家都淫-荡！”十七：“那你放出去罢！你不就是想让我害怕么？！我一点也不怕……把我给你的东西全都还给我！”
他急哄哄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抱回来，不让这只死狐狸舔到，可部分发丝还是凝结成一缕一缕的，活像只被不喜欢的人舔了毛的猫崽子，急躁又敏-感，脸颊肉的弧度也显得格外气鼓鼓的。
十七之前给墨阑的全是些金银首饰，这种东西对于寻常妖来说或许十分珍贵，但对铜花台中的妖而言，不过是随手打发人的小物件，丢了忘了都懒得去找，就连十七自己都弄丢了好几个戒指手镯玉佩发饰，雪鸾嫌找起来麻烦，都是新打一套首饰送给他填补的。
因此当他说起要把那些东西要回去时，墨阑笑了。
这只狐狸或许是脑子有问题，总是喜欢阴恻恻的笑，好像在嘲讽又好像觉得惊奇。
十七很不满，又不敢惹怒他，只能瞪着眼。
“……要回去？”墨阑好像第一次看见这种做法：“你是说那堆我根本用不到的、你强行塞给我的首饰？”
“……”
“还给你，行啊。”墨阑咧开嘴：“去西殿拿，要不然我就亲自送到他的手上。”
“…………”
无论是自己去还是他送过来，好像都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十七与黑狐狸大眼瞪小眼，最后无奈：“那你要怎么样？就当是露水姻缘，至于那么计较么？都没有一个晚上……”
“好，当然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墨阑没有拒绝，只是，他好像还有些别的考量。
“既然你说只是露水姻缘，想来是不介意的。”黑狐狸悠闲地摇着大尾巴，死水一样的眼珠盯着他：“我也要你像对他那么对我。”
像亲雪鸾那样亲他，像抱雪鸾那样抱他，像唤雪鸾那样唤他……
像梦里缠绵依偎，温暖得如同在晒太阳，红帐春宵……
他想要梦境成为现实，想要从旁观者的身份脱离，真真正正去拥抱、亲吻、抚摸……先迈出一小步，再逐渐腐蚀目标的内里，将其吃干抹净。
美人的怀抱是滋生欲-望的温床，唇-瓣如涂了毒药一般，甜蜜又危险，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甘之如饴。
嫉妒、羡慕与兴奋，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十七：“……”
嘶……
好像被威胁偷-情了怎么办？
黑狐狸见他不说话，眯着眼：“怎么？你不愿意？”
十七张了张唇：“……这不好罢？他是你弟弟。”
“弟弟的人抢起来更刺-激。”狐狸咧开嘴。
十七：“…………”
黑狐狸踱步：“若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将事情都捅出去——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比起为他死守那点不必要的贞洁，还是听话会比较划算罢——更何况，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你来说真的重要么？我和雪鸾长得一模一样，并不比他差，那些漂亮的首饰衣裳，我也都可以给你。”
这一番话说是威胁，其实更像是诱惑，用代价合理的交易、华美的财物衣裳与外貌来诱惑，并且在这风平浪静的话语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其他不易发觉的暗示。
不过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十七好像还真没什么拒绝的必要了。
两只狐狸的长相都是一等一的漂亮，无论是妖相还是人相都是如此，十七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只是面上还假装犹豫了一下：“……好罢。”
狐狸闻言坐在他的对面，终于满意的发出了一声笑，只是无论他怎么变换语气，始终都如同毒蛇般阴冷。
好了……好了。
第一步已经做到了，现在他可以亲吻他的美人，拥抱他、圈住他。
他舔了舔自己的吻：“以后你还要来找我，每天都要来。”
十七下意识反对：“这太危险了……”
“以前就是如此，以后当然如此。”墨阑道：“我每天都要见到你。”
“会被发现的。”十七咬着唇：“不行，我也不能经常去西殿，之前就已经被怀疑过了。”
雪鸾虽然平时傻傻的，但关键时候绝不含糊，每日见面的频率太高，极容易出现岔子。
“我们可以找一个另外的地方碰面，但是每日都要见面。”黑狐狸不肯松口：“他不会发现我们之间的事，若是出现意外，你也可以告诉我。”
“可是我要如何告诉你……”
黑烟如水凝结，狐狸摇身一变，变回了高大英俊的男人，他在美人榻前蹲下身，在十七愣怔的目光里拿出一个檀木镯子，扯着那柔软漂亮的手带上。
“用这个。”墨阑道：“叩三下然后说话，我就能听到。”
十七缩回手去，低着头打量着那个东西，还是有些怀疑。
墨阑：“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怀疑。”他与雪鸾的力量本就同源，一个镯子而已，还不至于就被发现。
听他这么肯定，十七也只好照做：“好罢。”
他垂着眼，眼睫毛在灯火下投落一片阴影，一颤一颤的，狐妖突然发现这只邪祟脸颊肉饱满，偏偏下巴尖尖，肤色雪白，偏偏嘴唇红红……倒无端更加显得可怜可爱，
那一双腿自然垂落在塌边晃荡着，十七现在完全就是被迫老实下来。掌控欲陡然爬满了墨阑的心间，他站起身，阴影几乎将美人榻上的美人盖住。
十七听见一阵布料梭梭声，他抬起头，恰巧见到黑狐狸垂眸的表情。
在这一阵对视之中，俊美的狐妖俯下身子，一只手扶住榻沿，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使其抬起，随即吻了上去。
这一吻温和、柔软，带上了些安抚的意味，十七感觉狐妖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唇，然后钻开牙齿，伸-进去细细的舔-弄，他对于接吻似乎还不太擅长，不过很聪明，只要是没触碰的地方都忍不住去试探一下。
长发交叠混合在一起，黑与白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下巴上的那只手逐渐后移，扶住了十七纤细修长的颈，给予他支撑力，同时这个吻逐渐加深、逐渐用力。
很快，墨阑便感觉怀中的人软了下来，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终于。
好敏-感。
征服欲让人兴奋，然而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松开了小美人，用指尖擦去十七唇边的水渍，低声道：“今日就到这里……我们来日再会。”
握住十七的那一只手逐渐丧失温度，变得轻飘飘，随后在瞬间之内，面前的男人化作黑烟弥漫，四周的场景也迅速坍塌开来！
十七一惊，下意识就要躲开倒塌的房梁，然而还未来得及动作，木头柱子就已经砸到了他的身上，但并未传来任何疼痛之感。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境，猛然睁开了双眼。
“！”
四周黑漆漆的，他在一个不知道的角落里坐着，两侧的花丛将身形挡住，居然还是在外面。
十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唇——不痛。
手上还带着那个檀木镯子。
他松了口气，扶着旁边的一棵树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杂草与树叶，悄然回到了厢房之内。
没过多久，雪鸾也回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似乎是路上耽误了一段时间，表情很是沉静。
门打开的瞬间，两人对视，白狐狸对他露出一个放松的笑。
十七背后一凉，不知为何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