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马克斯公寓的落地窗前，两个身影静静地依偎在沙发里。

克罗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克斯后颈的碎发，声音发闷：“一年半……我突然觉得这个时间好久啊。”

马克斯盯着窗外的飘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算上中间的路程，从米兰到勒沃库森，坐飞机只需要5个小时。”

“可惜这个赛季我们无法在欧战赛场上见面。”

“那就把目标定到下个赛季欧冠赛场见。”

“还没到分别的时刻，我就已经……”

马克斯突然抓住克罗斯的手腕， “够了，”他的声音有些哑，“再说下去我就要反悔了。”

“反悔什么？你要留在德国了吗？”

“当然不是……我想把你带去意大利了。”

克罗斯望进那双熟悉的蓝眼睛，看到里面翻涌的不舍。

“你倒是乐观。”克罗斯说道。

“那不然呢？” 马克斯凑近，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哭哭啼啼，然后说‘托尼，别走，跟我一起去米兰。’吗？这不像我……而且既然你也决定了，就不是我喊两句就会更改意愿的。”

克罗斯低笑，手指穿过马克斯的黑发，随后将他压进沙发里，温热的唇覆过去，用舌尖轻轻描摹着对方的唇形。

分开后，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听着，”克罗斯轻喘着，“答应我两件事。”

马克斯用鼻尖蹭他的脸颊：“二十件也没问题。”

“第一，每天都要视频通话，不许用训练当借口。”

“每、天。” 马克斯点头，一字一顿地答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管再忙，睡前也要互道晚安。”

“当然。”

“第二呢？”马克斯问道。

“遇到任何问题或误解时，先保持冷静，互相信任。”克罗斯移开视线，低声说，“我知道你和米兰的那群人关系很好……”

“没问题。”马克斯直接说。

“托尼，看着我。”他把住了克罗斯的头，让他直视自己。

“我只喜欢你。”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

“勒沃库森比慕尼黑还要冷。”克罗斯开口。

但马克斯心领神会，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围巾——他跟索菲亚学习的、偷偷织了一个月的成果，针脚歪歪扭扭，但底部还勉强能看出“KROOS”的字样。

“那就戴上这个吧。”马克斯把围巾缠到克罗斯脖子上。

对方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亲手做的？我没想到……”

“感恩戴德吧！为了马克西米利安大人的杰作！”

克罗斯低头看了看那团堪称“抽象艺术”的织物，突然拽过马克斯的衣领，再次吻了上去。

“一年半……” 他在唇齿间重复。

“一年半。” 马克斯回应。

***

宁芬堡宫的圣诞家宴后，马克斯找到奥托，告诉他自己即将前往米兰。

奥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心一下马克斯的学业。

“你的课程怎么办？”奥托问道，“你总不能每周飞回来上课……卡尔本来就不高兴你计划离开巴伐利亚，他绝对不会帮你想办法的……我也不会。”

马克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立刻就把方案告诉奥托。

慕尼黑工大建筑系允许他的部分理论课通过远程视频参与，而且通过与教授的沟通，校方已同意他提交电子版作业。

此外，部分研讨课程可以去米兰理工大学进行旁听——施密特已经帮他与米兰方面协商完毕。

至于关键考试阶段——马克斯自己就是老板，他可以给自己特批假期。

“甚至……我们教授说了，如果我能把新圣西罗的建设情况作为自己的建筑实践，他可以给我加分。”

“你连这都计划好了？”奥托有些诧异。

“总不能直接休学吧？”马克斯笑道，“卡尔知道后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