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舒圆将u盘放入口袋里便往停车场走去,正要解锁时一阵风从他身边冲过,撞到了他的手臂还把他手中的车钥匙撞到车底下。
舒圆想看清撞他的人,转身便动也不动的愣在原地。
面容姣好的少年跑到与他距离有三个车位的位置,亲昵的拉着身形高大的Alpha手臂,声音甜到发腻的撒娇:“我错了,下次一定一定准时,原谅我吧,哥哥……”
舒圆回过神来,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的Alpha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他应该转身就走的。但是看清Alpha的长相脚下像是生根一般定在原地。
Alpha并没有看向他,嘴角上扬眼里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眼前的Omega。
温柔的不可思议。
舒圆心里酸涩不已,应是站太久引起了Omega的注意,毕竟他也是a大有名的教授。
“舒教授不舒服吗,怎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他身旁的Alpha也顺着看向了他,舒圆对上含笑的眸子心跳骤然漏了一节拍。
只是一瞬间男人便收回了视线,转头对Omega解释,“你把他的车钥匙撞掉了,去给他捡回来。”
舒圆头皮发麻,那种被他看穿的感觉又回来了。
Omega屈于Alpha的眼神压力下,走到舒圆的身边问他,“舒教授,钥匙掉哪儿了?我给您捡回来!”
舒圆客气摆手,“不用了。”
转身便单膝跪在地上,手伸到车轮子后把钥匙捡了起来。
他匆匆说了声:“回去吧。”
没等Omega说什么,打开车门就钻进驾驶座,逃也似的发动车子离开a大。
Omega坐在Alpha的后座小声嘀咕,“真是新奇,第一次见舒教授这么慌。”
开车的Alpha突然笑出了声音,Omega被他吓了一跳,“哥,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他没回答Omega,而是反问了他,“你觉得舒圆怎么样?”
这个问题Omega一下子来了精神,“舒教授超厉害的,26岁就评了教授,还发表了多篇SCI,主要还研发了两种药物!”
“关键是他才26岁!”
Omega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哥你不是还写了一篇使用布如安格瑞剂后感吗,说起来你们还真有缘分。”
“什么缘分?”
Omega听见Alpha恢复平常那股吊儿郎当的语气,放松下来,在后座葛优躺回答他:“千丝万缕吧。”
Alpha冷哼一声,“何止。”
舒圆当晚又梦见了巷子口的事情,当那个身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他骤然惊醒。
八年时间,舒圆无数次想恨他。又想起他易感期只是抱他,紧紧的抱着他什么都没有做,连亲吻都没有,想到那些时候他又恨不起来。
他真的是个很可恶的人,连一个亲吻舍不得给就离开他了。
年少的舒圆还想过,要是他和他在一起了还这样爱打架不着边,先揍一顿,揍服了再好好过日子,反正那两年,他打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还过手。
大不了他努力赚钱养家,只要他的Alpha安分守己就行。
后来想通了,全部都只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
早晨,舒圆用冷水洗了脸,这日没有课,徐晚约了他说是陪她相亲。
他想了想,要是相到奇葩,她大概率会暴走。
为了徐晚不被人拍视频发到网上,他也不得不陪着她或许能制止她的言行。
意外的是,偌大的a市竟然在相同的时间和地点再次遇见他,而且两人的餐仅隔了一个过道。
幸好过道宽大,只要舒圆不看向那边,只装作若无其事就好。
可舒圆在他眼里,向来无处躲藏。
聊得索然无味的徐晚发觉到他紧握的手绷直的身子,师姐不禁拍了拍他肩膀关心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对面的Alpha原本就关注舒圆,想自主探他的额头,比徐晚更加关切地问:“舒先生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舒圆怕隔壁的人对他挥拳头,迅速躲开Alpha的手,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男人的视线舒圆无法忽视,他今天大概率是奔着他来的。
舒圆的慌张让徐晚更加确定了他的异常,还没多问,就听见旁边冒出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往上看,很俊美的男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气质卓然,身份自然不可言喻。
手还搭在舒圆的肩上,将他揽置身前,占有欲不必明说也感觉得到。
徐晚脑子一下宕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听见男人礼貌道:“我把舒圆带走了,你们继续。”
她的目光紧跟着舒圆,他被男人牵着离开餐厅,舒圆却转头想和她解释,但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他被拉到门口往停车场走,中途试着挣扎,但也不得不承认,Beta确实没有Alpha的力气大。
上了车两人沉默着,舒圆睫毛微颤,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把他带到一个私人山庄,穿过每个娱乐场所,庭院,直接开进了最里面。
环山别墅,舒圆一下懵了,他见过豪门的住所,此刻在他面前的环山别墅与豪门住宅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房子还能这样建。
他的见识还是短浅了。
下了车,他像是负气似的没有再牵他,舒圆只能跟在他身后。
没有佣人环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干,最多打个招呼。
紧跟着他去了餐厅,舒圆望着他的背影,好像更高了些。
他穿过大圆桌,长桌,然后进到了不知道第几个房间坐到了小方桌前。
其实也不小只是比起前面看见的桌子,眼前这张确实小。
桌子上的菜是舒圆爱吃的,可是听厨师说,这些菜是祝闲止最常吃的菜。
这些菜都有好听的名字。
从进门开始,舒圆就听见他们喊他,祝先生。
祝?
整个联邦最有名望的家族也姓祝。
舒圆吃完饭,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叫他:“祝闲止。”
清润的嗓音叫他名字,祝闲止的心不由地塌陷一方。
这样的场景从他第一次见他就在想了。
舒圆没听到回复不禁猜测,难道猜错人了?
祝闲止看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笑出了声。
舒圆有些生气,“又耍我!”
起身就想往门口走,手臂被祝闲止拉住,稍稍用力拉着他出了门往楼梯上走,边走边说,“不是你不愿意见我吗,要是你愿意咱们早就结婚了。”
舒圆脸色铁青,“没有,我不认识你,更不会和你结婚。”
到了房间,祝闲止拉开床头的柜子,拿了小方盒在他面前打开。
两枚戒指并排。
舒圆听见他说:“我说过,我会给你建一座最大最漂亮的房子,你的房间充满阳光。我听见了你说好。”
戒指穿过无名指,漂泊不安的心也最终到达了彼岸。
舒圆红着眼,骂他:“骗子。”
祝闲止用力将他抱在怀里,好像要将他融入骨血。
舒圆不断地说:“骗子,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兔子。”
舒圆听见熟悉的称呼,他回抱了他,嘴里不再是那两个字,埋首在他颈窝里,一声嗯夹杂着浓浓的哭腔。
随之而来的,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
从他知道他叫祝闲止开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以前媒体天天播报祝家的事情,祝家的公司,祝家的内斗。
人人都说,祝家太乱。祝老爷子一旦逝世,祝家就会成为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势力财富,不可想象。
最后到底鹿死谁手,都没个定数。
这样的斗争,其中的阴暗面媒体不可能报道得出来,但舒圆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到。
他怕他死了,他又剩下一个人了,索性从来不告诉他的一切,把他当作过客。
祝闲止终究还是舍不得,最后给了他希望。
五年前,祝闲止发表的一则文章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兔子好像真的生气了,不肯见他。
他依旧没有表露他的身份,只是文章里那么明显的藏头诗,傻子也看得出来。
“小弟不才,吐露心声,子言非假,乖乖服药,乖乖服药。把期剔除,闷燥消散,开怀至极,开怀至极!”
某些异常灵敏的网友还是发现了他的藏头诗,虽然没有经过作者的证实,还是在网上小火了一把,不管是网友还是实验室的师兄师姐都会打趣他。
他知道祝闲止一向不是正经的人,从前两人一起的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调戏他。
所有人都说,作者是不是想见他,才写了这首藏头诗。
他们没猜错,祝闲止确实想见他,只是当初离开的太突然,怕舒圆抗拒才有了这首诗,来试探他的态度。
大三的舒圆年轻气盛。喜欢归喜欢,但他就是不见。发布会时记者提到了他的文章,一篇中肯客观的文章一定会被广泛传阅,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在等他的评价,可他只字不提。
祝闲止明白,舒圆喜欢他却不接受,想恨他可心偏偏是软的。
无视他的示好,拒绝所有有关他的问题。
所以他又多了份耐心,对待舒圆他循序渐进,他不敢像往常那样对待他,害怕他真的会恨他。
这样的举动仅仅只是让舒圆知道他又出现了。
可他不知道舒圆忌惮的是不确定他这次又能出现多久。
祝闲止一等就是五年。
他实在太想念他的兔子,没忍住出现在了a大。
“兔圆圆怎么变成爱哭鬼了?”祝闲止指腹轻轻抹开他的眼泪,却越抹越多,心疼的叹息又重新把他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哄着。
“我的大教授,我的兔圆圆,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明天不是还有一节课吗?哭成这样眼睛会肿的,到时学生就问了,舒教授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舒教授会告诉他们因为舒教授原谅了他的Alpha吗?”
舒圆忍不住破涕为笑,红着眼瞪他严肃道:“不会!”
“戒指都带着呢。”祝闲止笑着摩挲他的脸。
“上课就摘了。”舒圆和他对着干。
“下课呢?”祝闲止问。
舒圆又靠回他的肩膀,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小声嘀咕,“带上。”
祝闲止抱小孩儿似的将他抱起,两人陷入沙发里,舒圆不愿离开他的怀抱,便一直窝在他身上。
网上说,熊抱是最有安全感的抱抱
,舒圆非常赞同。
晚上,舒圆被按在床上亲,他用力抓着被子,手指尖泛白,顿时松开。
祝闲止从被子里出来,将他的睡衣往下拉,便去了浴室。
过了好一会儿,舒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临睡前还嘟囔,“怎么还在洗?”
祝闲止洗完澡回到床上亲了亲他的唇珠,摸了摸他眼角,呢喃道:“明天眼睛该肿了。”
第二天,舒圆怒喝两杯黑咖啡,是祝闲止手磨的。
他自认为恶狠狠地警告他:“再有下次,滚出我的房间!”
祝闲止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好好好。”
舒圆冷哼一声,“你该庆幸我的课在下午,要是早上的话,你替我上。”
祝闲止抱着他,讨好道:“我上我上,那就……给他们讲讲舒教授的爱情故事?嗯……我想想不如就用那首藏头诗开头吧!”
舒圆拿起抱枕就砸向他,“你还敢提!我还没找你算这笔账,你还说上了,要不要脸!?”
祝闲止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抢下抱枕放在一边,“那么多人喜欢这首诗歌,你老公也当过一次网红了,多牛逼啊!”
“你还扬巴上了!”
最后的争吵结果是,有名的舒教授被祝网红压在沙发上亲得话都说不清楚,哼哼唧唧的差点儿迟到。
下午徐晚替导师上课,正巧撞见了匆匆赶来的舒圆。
他急匆匆地打了声招呼:“师姐好!”
她看着那异常红润的嘴唇,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怎么感觉这么……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