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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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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一西街的素锦早在皇太子进来的时候就疾步朝着宫门口走去,她给了正午门守官一封手信,又塞了一荷包的银裸子,让他找人送到主子的胞弟,将军府上去。

娘娘对太子爷的脾性有了一定了解,这封信早早备下了一旦感觉不对劲就立刻送给家里,没准可以化险为夷。

这都是摊上了什么事啊,娘娘想生个自个的孩子都得防贼似的防着太子爷,太子爷实在是为人太糊涂了,和那狐媚子太后勾缠不清,不让外人笑话么?

回程路上素锦咕哝着,越发为主子打抱不平了,连碰上个以前尚仪局当差关系交好的女官都没搭腔低头往回赶,惹得后面几个宫女耳语几句。

“不知道还以为当上东宫的一等女侍就高人一等了,连旧交情都不理会了,枉费当时姑姑那么顾念她,给她扛下了几次黑锅。”

当值女官一听她们窃窃私语,皱眉说了一句,“东宫的事你们少议论,办好个人的差事,最近多事之秋,脑袋都给提到嗓子眼上吊着,各宫出了什么事立刻禀告我。”

她是宫里老人,算是知道点内情的,东宫是个不受宠的再加上行事荒唐,最后登上大宝的还不敢说是谁呢,想到那个一手遮天的司礼监都督和声名在外的年轻太后,她叹了口气讳莫如深地朝东宫的方向望了一眼,又领着一众宫女子上尚妆局领每月的补给去了。

东宫那面双陆一听这话,扑通跪下来磕头,带着势死如归的腔态,“主上,我可为双银偿命,你饶她一命吧,太后娘娘那边倘若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锦琮不看她,俯下身直面那个面容发白但眼神倔强的人,勾唇笑着说,“你也配怀我的孩子?你们一个两个都忘了自个身份了?”

这时门口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一个既细又高的太监音隔着门透了过来,“皇太后娘娘驾到。”

陈锦琮眼神闪过一丝错愕,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小人穿着件莲花纹的褙子推门进来,冷气和丝丝缕缕的雪和温暖室内对冲,冷得地上的双银打了个哆嗦。

还没等陈锦琮反应过来过去接驾的时候,身下半跪着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按住了他的手带着往后一推,她的肚子撞到了檀木桌脚上,女人另一个只手还试图护着腹部最终没成功,他和魏杏瑛的眼前是一片的红海,他的胸膛传来剧烈悸动。

那个最倔强最清高的女人带着讽刺的笑倒在地上,同时撕心裂肺地高声喊着,“皇后娘娘救救我的孩子,太子殿下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连你的亲骨肉都不要啊。”

陈锦琮一听眼里冒出怒火,不可置信地朝着魏杏瑛解释,“杏瑛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她算计我的,我没想夺了她的孩子。”

双银看到主子来了,在后面慢吞吞地补刀了一句,“刚才太子殿下让人送堕胎药来。”

陈锦琮从来没想过这些小角色三言两句给他定了刑,低着头苍白着唇不再辩解了,只是眼里闪着希望对方能相信的微芒。

魏杏瑛狠狠几步上前,抽了他一个耳光给他抽得偏过脸去,他从来没想过杏瑛会为了别人打他,愤恨地说不出话来。

魏杏瑛抖得像蒲公英一般,眼泪唰唰地往下掉,狠狠骂了几句,“我看错你了,陈锦琮你怎么是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将罪责推到女人上算什么英雄?”

说完失望地转身不看他,蹲下身握住倒在血泊里的皇太子妃,连声安慰道,“没事这个孩子会保住的,这个孩子我说留我看谁敢动,你合上眼歇着就是了。”

李鱼和祈春站在边上称奇,这皇太后娘娘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却很有威慑力,果然是干爹侍奉的人,不是善角啊。

祈春拽起地上的双银,和娘娘禀报了一声立刻退下去赶往太医令喊太医过来给皇太子妃殿下诊治保胎。

陈锦琮立定在原地,半响才缓过神来,吩咐双陆把倒在地上的人扶到榻上伺候着,说完立刻走过来拽着魏杏瑛出了东宫,两个人站在廊庑下。

簌簌雪渐渐下大了,魏杏瑛刚才一股热血冲上头现在冷下来,想到他的脾性倔倘若硬着来的话孩子不一定能保住,又和缓了下语气道,“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啊,你能舍得吗,你就当做善事留下他,你可是未来的君主啊,这点容人的气度都没有吗。”

他腰长身量也高,站直了比魏杏瑛高一个头,鹰隼一般冷血的眼从高向下睨着她,威势逼人,两人对峙着,她感到一丝绝望。

没想到片刻间局势翻转,对面高大的人直接半跪了下来,姿势变成了从下往上看她,脸上还带着她抽打出来的红痕,竟带着几分脆弱感。

他盯着她,眼神像伺机而动的毒蛇,主动缓和道,”“我凡事都想顺您的意,孩子你想要那就留着这是他的福分,但是您得答应我孩子生出来以后得抱来养在你身边,我就这一个条件。”

魏杏瑛看他示弱,有些犹豫,回道,“这得看人家母亲的意愿,作母亲的哪里愿意个人孩子养在生人边上的。”

他挺直了脊梁,冷冷扔出一句话,“那他就没有出生的权利。”

他说这话时胸口是无尽的委屈。

有个孩子傍身那些牛鬼蛇神总归会忌惮一些,那程淮之也不是全然可信的。他在这边为了她的以后费劲谋划,为何她对别人生下他的孩子没有任何芥蒂,还和别人联合起来算计他?

魏杏瑛不太想在这件事纠缠,就决定暂且应下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谁知对方越发难缠,竟打蛇随棍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委屈地说,“您刚才打疼了我了,母后都不怜惜我吗?在外人面前母后可能给我留些面子?我学程淮之的姿态学得可像吗?可能讨你的喜欢吗?”

魏杏瑛表情难堪,有种做了恶事的心虚,刚可是当着外人面打了未来的皇帝,倘若不是他们有从小的交情,估计万死不辞了。

缓过神来才发现冰冷的手都让他焐热了,用力往回抽手却没成功,还没出声警告,冷不丁地朝边上一瞥,雪都铺在地上厚厚一层,一个人围着白狐毛大氅,撑着伞站在雪地里,满目的红墙上都落满了雪,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副画。

外头的雪下的越发大了,雪沫子直往人脖子里钻,他缓缓走过来,穿着一身大红胸口绣团花朝服,长筒的雨靴踩在雪地上一下一下的咯吱响,留下一片漆黑的窟窿,走得越近他的面目越清晰,细长的丹凤眼无悲无喜,剔透白皙的面,红唇那么向下捺着。

后宫的人都知道他程淮之是个美人,但从来不敢过分提及,因为他手里的权比美貌更显眼。

魏杏瑛呐呐了一句不再看他,程淮之从善如流地和皇太子行了嗻,他权势大得很,有时候都不把皇亲国戚放在眼里,只因一点,他和这些皇族关系越远,他和皇上越近,他深知这个道理,行完礼就无视了皇太子,当时这个举动多少掺了点私心。

程淮之解下身上的狐氅将魏杏瑛裹了个严实,细声细语地和她说话,“娘娘,雪天冷,您这风寒之前刚好怎敢在屋外多待,李鱼是怎么伺候您的?你看这遇到事了方才知道谁都没有奴才贴心吧。”

陈锦琮嘴角噙着讽刺的笑,不冷不淡讽刺了一句,“稀罕客,程总管怎么不在养心殿伺候着皇上,有闲工夫来管东宫的闲事?”

程淮之浅笑着回,“皇太子殿下说笑了,做奴才的管着内廷自然哪里都要面面俱到,殿下你有所不知,皇上这病情不像是寻常疾病,倒像是毒,这么看来和后宫脱不了干系,皇上半梦半醒时分提起过殿下您,可惜您都不在边上。”

陈锦琮挑了眉和魏杏瑛告了安,扔下一句迈开腿走了,“提督关心则乱,凡事掌握了证据再说话比较好,皇太后娘娘也好好考虑下臣刚才说过的话,好事不等人。”

桂圆这个小太监刚才和鹌鹑似的缩了半天减少存在感,生怕这三人说些什么惊心动魄的话惹得他小命都没了,看皇太子终于要走,和程淮之对了下眼行了跪安一溜烟爬起来跟在皇太子后面一路走了。

魏杏瑛刻意和程淮之保持距离,说话间很疏离,“程提督,刚才皇太子提起让东宫这个孩子养在我边上,我暂且给混过去了,当前最要紧的是先保住孩子。”

内宫里的苏太医擦着汗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到程淮之和魏杏瑛两人立刻恭敬躬身道,“太子妃殿下的孩子可算是保住了,臣等了用了人参鹿茸一系列上等药材,但刚才因失血过多差一点有小产迹象,这胎需得多加看顾,多进补,修养为上。”

魏杏瑛打定主意这胎她一定会多来守着,誓死都得保下来。

廊外传来喧嚣,一个身着缨红圆领袍,带和田玉冠,腰间龙虎佩,眉眼不耐烦的一个青年男子疾步朝这里走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愁眉苦脸的掌事太监李安。

“小将军大人,这事不符合宫里的规矩啊,你硬闯了武门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要跟着赔命啊。”

他顶着一个少年玉面做出一副跋扈的模样,狠狠甩袖道,“皇上这时病重,你们做奴才的反而要爬到我的脑袋上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将士在外君令有所不为,之后我再亲自上述向皇上请罪,我胞姐倘若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要了你的小命。”

他解下斗篷扔在碎碎念的内侍上,抖落了一地雪渣子,他径直走进了宫内才和廊庑上的一对壁人对上眼,女子厚重素净的衣裳挡不住她的年轻美貌,另一位是他少年相识,程淮之。

之前他遥遥看到过一次皇太后,在他的庆功宴上,她不显山漏水,看上去没什么存在感,更多了解出于他胞姐的下人和有皓命夫人们的随口一提。

他饶有兴味地望着她,作揖道,“给皇太后见安,早前一直听胞姐和姐夫提起您对他们的照顾,臣回京有些时日了没和您打个照面,以后一定补上。”

这话说的年少轻狂,青年人热辣的眼神盯的她有些不太舒服,敷衍了一句,看到后面祈春扶着腿脚一直哆嗦的双银出来,才舒了一口气朝着程淮之告辞,主仆三人跟着李鱼一步一挪回宫里去了,擦肩而过将军时,他的眼神直勾勾,像是没有掩饰他对她的探究欲。

正主走了,留下少年将军和程淮之对视,两人沉默了片刻,程淮之才轻笑着说话,“别来无恙,小将军可习惯京城的一切,和边疆直来直往的敌扰我打不一样,京城的话,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希望小将军考虑一下这句话,奴才冤有头债有主,不会牵连波及无辜的人,这事得看您的取舍。孩子还是养在太后这边更合局势一些,您说呢?”

说完他也走了,李鱼朝他行了礼亦步亦趋地也跟着干爹走了。

卫礼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推门走进了东宫,门口琉璃的风铃随着风雪停下,叮叮啷啷的声响也跟着歇了。

素锦卧在榻前服侍着胞姐,她面容苍白看到他还是扯着唇瓣笑,温婉的模样和当年一样。

他胸口涌起愁怨和感怀来,但还是不忍她感念,也扯出笑来,“胞姐这是因祸得福,我的侄子在肚子里太过折腾了,像个混世魔王,以后一定是个聪明伶俐的,不知道脾性随了谁了。”

卫婉坐起来抿唇低低说了一句,“阿礼,都说侄子随娘舅,像你是最好的,最好不要像爹也不要像皇太子。”

他握紧了拳头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抬头问阿姐,“姐这个孩子你怎么打算的?是跟着皇太子还是走另一个路呢?我听程淮之的话里想法他是只准备报爹的仇,我可以保下你和小侄子命的,但前提是我不挡他的路。”

说完他又怕胞姐压力大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的,边疆的龙虎军和京城的一小队夜行军都够了,实在不行我就杀上那金銮殿去。”

她突然皱眉,凛然阻止道,“那是莽夫之勇,这个宫里有可能有皇太子的人一直在监督,我们一直跟皇太子一个船的你别忘了,程淮之那人你别得罪他,他是个狠人还得圣眷,先避其锋芒,但也不能全然不管后路,孩子生出来先抱给皇太后养,有她在皇太子和程提督之间制衡,最起码能留孩子一命。”

卫礼惊叹他阿姐的聪慧狡黠,这么短时间内看透了形势还能做出冷酷正确的决定,但是又替她感到难过,哪有孩子生出来不跟着母亲的,她内心有她表面上这么明镜无波么?

说完她笑了下,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和他交代了几句家常话,晧腕在阳光下是浅透的金黄,他全当没看到,红着眼讨了她一个荷包金豆子,说辈小的总爱讨几个赏就像她小时候对他那样。

阿姐的笑容有些疲惫,她险些小产,他让他好生修养,嘱咐了素锦多费心看顾主子以后,就退了出去,合上门。

他站在廊庑下,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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