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迫不得已。当时,我听说有人想利用娇儿的身份来做文章试图陷她于不义,为了做到一个为人夫的责任,我必须去豁出一切去保护她。所以,逼不得已之下,这才绑了您,让您受了不必要的委屈。可是,大伯,常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您也是一位治病救人造福苍生的神医,应有宽宏大量时刻以苍生为己任的宏大胸襟。您不妨想想,您如果时常怀着‘一个有仇不报非君子’的态势去对您的那些曾经和您不愉快人坐视不理,致使他们白白丧命,那您还对的起您“神医”这个称号吗?大伯,小民方才有些说话过冲,还请大伯不要往心里去。”
这时,王氏之妻罗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原来她已将刚才二人的全部对话都听了去。
“我说老王啊,你看看人家这位年轻人都恳求您这么的虔诚了,您还是就便答应了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不也是你常挂在嘴上的大道理吗?如今,你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一场小小的过节而去见死不救呢?”罗氏苦口婆心劝道。
王氏瞬间脸色一变,有些不爱听了,说:“小小过节?夫人,你知道当时我在那柴房手脚被捆的一晚是过的多么凄惨吗?那小小的下人竟然也公然和我叫板,就连我饿了想吃口饭他们都不让。还好我体质不错,不然现在恐怕你都见不到我了。”
罗氏听了不禁一阵嘲讽:“哟哟哟,才一晚上不给你饭吃你就这么对人家针锋相对了?想当年,我没嫁给你的时候,曾经日夜要照料家庭,我还三天三夜没进过一粒米儿呢!只是用水填填肚子。”
慕容炬突然只觉小臂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他赶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那只之前受上的手,痛苦地紧皱着眉头。
罗氏一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前要扶住慕容炬,却被慕容炬婉拒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可怜渴求到你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答应人家一下会死啊?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必要让矛盾愈演愈烈吗?”
王氏听到“乡里乡亲”的字眼后,不禁一阵嗤笑:“你可知他是谁吗?你还寻常百姓的称号叫着他。我实话告诉你,他,就是大燕的皇子,赵王。”
罗氏听到后立刻大吃一惊,不由感觉天瞬间就塌了下来。她连忙重重跪在了慕容炬面前,求他饶恕了方才王氏的失礼之罪,让他不要伤害王氏的性命。
慕容炬将那只捂在胳膊上的手挪开,忍着剧痛,将罗氏用双手扶了起来,说:“大娘,您言重了,我慕容炬不是个那么锱铢必较的人。如今,我也不是什么赵王了,只是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过过简单日子的普通百姓罢了,因此,与你们并无二致,大娘大可不必再涨以前一样向我行此大礼了。只是眼下我家夫人命在旦夕,还请劳烦大娘能劝劝大伯通融通融救我妻子一命。”
罗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啊,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娘家因为饥荒差点饿死,后逃到京城避难,幸亏遇到了贵夫人大仁大义,施舍米粮,我们家这才能够活着度过那次饥荒。”
慕容炬笑道:“有劳夫人还那么为吾妻挂念,我代她谢过夫人了。”
“哎,这是哪里话。你是王爷,贵妇人是王妃,哪有降低身份谢谢我们之理?况且,您们也确实对我有恩,应该是我谢谢您们才对。”接着罗氏又凑到那不情不愿的王氏跟前,说:“好了,你看人家王爷都这么屈尊降贵地来求你了,你就答应了便是,免得到时传出去说我们器量狭隘,见死不救,可是会有损你的名声的。你可别忘了,人家是王室中人,我们更是惹不起,稍一差池怠慢,我们可不就只是名誉扫地这么简单了!”
王氏仍是在犹豫中。
慕容炬见王氏如此,连忙向王氏真正屈尊降贵地跪了下来。这一举动直接把王氏夫妇吓得轻。慕容炬用手捂着那只受伤的胳膊,说:“大伯,算我求您可了,只要您能医好我的妻子,您要我做什么都行,甚至给您当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只求您能高抬贵手救救我的夫人。”
此话一出罗氏更是坐不住了。毕竟哪一个平民百姓敢轻易招惹王室不痛快呢?那岂不是真的自找死路吗?
“哎呀,我说你啊,你答应一句怎么就那么难呢?难道你非要招来杀身之祸你才甘心?”罗氏苦苦相劝。
王氏仍是一声不吭。看来这个王氏平时还真是个硬骨头。
突然慕容炬莫名吐出一口鲜血,估计是急得急火攻心了吧。罗氏一看这下可真的是玩完了,对他的丈夫是又捶又打。
王氏这时突然良心大发:“哎呀,是公主。我怎么那么老糊涂啊,竟然把曾经救过我的大凉公主抛诸脑后只顾计较个人恩怨呢?真是罪过!罪过!”
一番思想谴责后,王氏扶起了慕容炬,说:“王爷啊,刚才是老夫无礼了,只顾锱铢必较,竟忘了曾对我有大恩的公主,还请殿下能够恕罪。老夫这就去收拾一下行囊,随殿下去为公主诊治。”
有时候,一个被仇恨冲动了头脑的人真的是很麻烦的。
慕容炬擦拭了嘴边的血迹,欣慰地向王氏予以了重谢,便带着王氏来到了竹屋为张娇诊治。
此时的张娇面色苍白,嘴唇虽然和面色一样但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深深的沟沟壑壑了。
王氏诊治完毕后,和一旁焦急等待的慕容炬欣慰地说:“殿下,公主的病虽看似严重但实则无碍,估计是这一路太过奔波再加之之前饮食单一导致本就身体羸弱的公主大病。如今,我为公主开一剂方子,您按时到街上药铺去抓回来给公主服用,不日,公主便会渐愈的。”
慕容炬喜出望外,直紧握着王氏的手感谢他对张娇的救命之恩。突然,王氏不知怎的跪了下来,向慕容炬再次赔罪道:“殿下,方才老夫来之前多有对殿下大不敬,险些因为一己私怨而罔顾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殿下,老夫罪孽深重,还请殿下责罚!”
慕容炬见状,连忙扶起了本就身体孱弱的王氏,语重心长地说:“王大伯,您救了娇儿,又何罪之有?虽说您那会儿因为一点过节而有失偏颇,但都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也是我事先做的不对,闷不吭声地让您受了那般委屈,要说有罪,我才是真的有罪。”
随即,慕容炬准备再次跪下被王氏连忙站起来阻止了,说:“殿下乃金贵之躯,怎能轻易向我等平民下跪行礼?这可是太折煞老夫我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慕容炬随后笑道:“金贵之躯?我现在不过只是一介一心想和心爱之人过简单平淡生活的平民罢了。以前的那个无上身份,我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殿下,这是哪里话。您可别忘了您身上流的可是慕容家的尊贵血统,切不可随意菲薄自己啊!”随后,王氏又看了看慕容炬小臂上的伤,说:“殿下,老夫看您这伤口挺深的,保险起见,要不要老夫帮您处理一下?”
慕容炬笑着否决了。王氏也只好叹了口气,然后写了一张药方让慕容炬每日按照这上面的药材去抓即可。慕容炬最后感谢了一番王氏便送走了他。
王氏不愧是出了名的“神医”,只用一天,张娇便因为他的药方全都好了。慕容炬也是欣喜若狂。不过还是不能松懈,后续张娇还要一直按疗程吃药,以防病情再度反弹。
这天,慕容炬仍然是老样子去抓药,正巧碰见了几个人在议论前方战事。说是后燕此次又是大败,后秦的铁骑已荡平了后燕诸地,后燕眼看岌岌可危,即将面临着被亡国的风险。
慕容炬听到这儿心里很不是滋味。由于他听的太过入神了,药店老板叫了他半天才把他叫醒。
慕容炬提着药刚走到竹屋门口便听到里边有一个男人的闲聊生。他顿时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连忙一个飞步冲进了屋内。不料来者并非别人,而是他的三哥慕容农。慕容炬顿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便和慕容农热泪相拥在了一起。床上的张娇见状,也是无比的欣慰。
“弟弟这一出走可让哥哥我好找啊!”慕容农不忘调侃道。
慕容炬笑着说:“不知三哥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估计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吧?”
慕容农打趣地指着慕容炬的鼻尖,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机灵鬼。”
慕容炬示意让慕容农先等他一会儿,自己先帮张娇把药煎了,一会儿就来。
“弟妹啊,你真是嫁了个好男子啊!真是令为兄我都羡慕不已啊!”慕容农向张娇打趣道。
“瞧三哥你,一来就尽说笑。”张娇微笑着说。
“不过弟妹啊,前些日子着实是委屈你了。你的那件事我后来也听说了,这件事也不怪你,毕竟这是前人犯下的错误何故要无辜强加到后人头上呢?父皇这也真是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是诚心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还有母后也是,明知你受了这么大委屈,还变本加厉继续恶语相向折磨于你。唉!改天我一定要好好劝导劝导他们才是。”慕容农同情道。
“唉!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在父皇母后头上。毕竟是我前凉王室先对不起慕容家的,我想,这是我应得的吧!这些日子,我也丝毫没有怨恨过他们,毕竟丧子之痛是个人都可能无法承受,这种苦衷我能理解。我现在只希望呢父皇母后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就已经足矣。”张娇说。
“唉!果然都说弟妹你是个大善人如今看来不假。”慕容农有些吹捧道。
很快,慕容炬煎好了药走了进了来。他来到张娇床前,一点一点喂食着张娇。
“哎哟,看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干脆我看啊,我先暂时出去,等你们何时亲密好了我再来找你们议事。”慕容农玩笑道。
慕容炬和张娇被逗的笑了笑。
“三哥,眼下听说那后秦一路势如破竹,我后燕一半儿城池都已落入他手,不知这是不是真的?”慕容炬有些焦急的问。
慕容农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啊,那后秦在此次战役中一直处于上风,处处对我大燕形成压制之势。后来还更狠,那后秦直接掏出了东晋、后凉、氐人这几张王牌来对付我大燕,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接到战报说此次大燕又大败,特别是那个东晋大将刘牢之在此次战役中更是横扫千军,颇有战无不胜之势。”
张娇听到“刘牢之”这个名字顿感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她低着头苦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那刘牢之我似乎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凉州受到吐谷浑侵扰,我大凉不敌,只得求助东晋。后来东晋就派了这个刘牢之前来镇压。不出几日,他便以一己之力平定了吐谷浑。当时就听说此人战斗力非常厉害,几乎是可以以一敌百之势。”
“是啊。如今前线形势诡谲,我大燕可谓‘危如累卵’,我真的担心我大燕会熬不过此劫。所以,在此危难之际,父皇想到了炬弟。因为只有炬弟父皇才认为能让此战有所转机,让我大燕不至于一直处于劣势。炬弟啊,你听哥哥说,你的武功在我们这些众兄弟之中是最出众的。就拿整个大燕来说,或许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父皇时常在军中说,你是最像他的一个。炬弟啊,眼下大燕情势已日渐危急,时不待我,再迟疑片刻便可能真的顶上灭国的风险了。当年,我大燕好不容易才复国成功,切不可让我大燕此次再被后秦彻底断了生路啊。炬弟,你我都是慕容王室血脉,更是大燕子民,你我有责任担负起这保家卫国之责。哥哥知道你一直有委屈,可是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父皇母后啊!更是生我们养我们之人啊!如今,哥哥希望你能将你心中那些所有的不满与不快暂时搁置到一边,全心全力上前线为国出一份力。待此战结束后,或许父皇母后一高兴就不计前嫌了也说不定。”慕容农谆谆劝导着慕容炬。
听了慕容农这一番苦口婆心后,慕容炬似乎也有了他坚定的态度:“如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又怎会弃我大燕于不顾?当初,娇儿也劝我要顾全大局,我当时或许因为心中的那份怨念还有几分犹豫,可如今我大燕即将面临亡国之势,我又岂能置之不理陷天下人于不义?我并没有忘记我也是慕容家一分子,也是大燕一分子,既然作为大燕的臣民,我理应参战。为了我大燕不被颠覆,为了我的家不被他人破碎,即便是马革裹尸,我也在所不辞。”
张娇和慕容农都被慕容炬这壮志豪言所感染,不禁欣慰一笑。
是啊,自古以来,有国才有家。一旦国家都被他人随意蹂躏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你的小家里肆意纵情声色、享受天伦之乐吗?指不定,在你还未开始前你就已经成了地上的一具森森白骨了。
张娇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这次东晋、后凉和氐人能够出兵援助后秦实在不简单。因为我之前就已经听闻,这三国向来与后秦是不对付。当年东晋更是为争夺关中之地与后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