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太阳和2001年的太阳没什么不同,甚至和十九世纪都没什么区别。
我不太喜欢阳光,因为作为格蕾丝时,我被迪奥变成了吸血鬼,最后就是死在了阳光里。
被阳光灼烧而死的感觉并不好。那种灼烧感就像是一百多度滚烫的水从头皮直直灌下去,再被丢进了热油里翻滚了几圈。吸血鬼强大的再生能力,让我可以感受这个酷刑直到彻底被阳光烧成灰烬。
格蕾丝死的时候心里只有释然,所以她没有惨叫。
可我不一样。释然个屁啊!痛死我了!
那个痛不欲生的感觉深深烙印在了我的骨子里,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太阳就想尖叫啊!
可恶,怎么想都是迪奥的错!
但一想到迪奥无法享受阳光,我又控制不住喜欢太阳了。
没办法,迪奥讨厌的我都会喜欢,呵呵。
所以分完房间后,我没有跟着波鲁那雷夫去房间呆着,而是跟着花京院去晒太阳。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脱掉衣服再晒太阳,这样可以晒出均匀的小麦色,最终还是直接脱掉了。
反正现在都是兄弟!谁怕谁!
花京院盯着我脱衣服,盯了好一会,盯得我恐同症都要犯了,他才问:“霍洛你在健身吗?”
“刚开始没多久,之前懈怠了。”我看着依然穿着校服的花京院,有些奇怪,“你怎么还穿着校服?不热吗?”
说起来,他们这一路根本没换衣服是怎么回事。
花京院边看报纸边回答:“毕竟我是学生嘛,学生还是要有学生的样子的。”
“……你一点也不像学生吧!”我忍不住吐槽,“不过你怎么说服你爸妈让你请这么长的假期的?不会是靠JOJO说服吧!哦,我说的JOJO是指乔瑟夫。”
花京院一脸坦然:“我没有跟他们说,我直接跑出来的。”
“你,你一句话也没说?!”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花京院,“你就不怕你父母担心吗?”
要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断联这么多天,阳莱和直子会不会担心我担心得要爆炸!我还有点担心乔鲁诺会不会直接把我埋了,我可不想揭棺而起啊。
花京院微微笑着说:“说了反而更容易担心吧。而且如果一不小心死在这次旅途里了,他们还可以当做我是失踪了,而不是死亡……”
“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啊!不理解!”我捂着头尖叫,“你既然觉得自己有死亡的风险,你为什么还要跟过来!”
“或许是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吧。”花京院没有正面回答我,“不过能够和你们相伴而行,是我这十七年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候了,像梦一样,都有点不真实了呢。”
花京院笑着说,微微卷曲的红发随着风轻轻动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情此景他的身后应该出现玫瑰花瓣,他坚定地回答:“就算真的会死,我也不后悔。”
……这是什么超绝死亡flag啊,我真的要尖叫了:“不要说这种不详的话,还是要后悔一下吧。”
“哈哈哈哈哈是吗?霍洛你说话真直白哈哈哈,不过我挺喜欢的。”花京院大笑了起来,“我有点渴了,要不我们一起下楼去买椰汁喝?我刚刚有看到那里有卖椰汁。”
椰汁啊,好久没喝了。清爽可口的椰汁……想想看就让我有些口干舌燥。我立刻套上我的衣服:“好,我去拿点钱。”
“这次不吃霸王餐了?”
“……小花,我只吃过一次霸王餐。”
我本来是想去讹乔瑟夫钱的,但乔瑟夫不给我钱,他说他昨天才给过我,让我把钱包的钱用完再来找他。
他以前对我不这样的!可恶!
于是我只好气鼓鼓地去跑去房间敲门,没人开门,我又敲了一次:“波波,开门!”
“……”
“波鲁纳雷夫!快点开门!”
“……”
“喂!”我用力拍着门,把耳朵贴近,却只听见了波鲁纳雷夫的闷声呼喊,他的吐字非常不清晰,情绪却异常激动。
紧接着我听到了几声哒哒哒声,像是一块抹布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以及金属器具磨蹭地板的刺耳的声音。
伴随着高昂的“嘻嘻嘻嘻”,那哒哒声离门越来越近——
“咔哒。”
我耳朵旁边的门把手轻轻扭动了一下,一个布娃娃的头突然探了出来:“嘻嘻嘻嘻看到你了!!”
它那双软塌塌的手挥舞着刀子朝我脖子下方划来,我立刻一个下腰,侧过头,眼睁睁看着光滑的刀面扫过我侧脸上的绒毛,割下了几根我的发丝:“约旦河!手枪!”
我的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把手枪,我一手拉开一道传送门,一手扣下扳机射穿那个鬼娃的脑门。
“砰”的巨响,鬼娃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倒下了。
我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呼,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脸皮都要被割下来了,这样我就要变成无面人来索命了……不过鬼娃还魂这事竟然是真的。”
“发生什么了!”花京院姗姗来迟,背后还带着他那质地漂亮的绿之法皇。
我让约旦河把手枪收起来,耸耸肩:“一个敌人的替身,但我解决了。你没看到太可惜了,那个东西跟恐怖游戏里的鬼娃娃一样。”
“什么鬼娃娃?”
“咳咳呸!”一个干呕声在房间内响起,“霍洛!花京院!快点把我拉出来啊!”
我踏步过去,割开绳子,看着波鲁纳雷夫从床底爬出来还带着一团沾着不明液体的袜子,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它是拿袜子塞你嘴了吗?”
波鲁纳雷夫脸瞬间青了:“不是……”
花京院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波鲁纳雷夫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波鲁纳雷夫,霍洛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如果他说这话时,没有憋笑到肩膀都在抖,可能他的安慰还有点用。
哦,还有,我那句话就是嫌弃的意思。
*
“OMG!你们也遭到替身袭击了!”乔瑟夫捂脸大叫,“承太郎那边也被替身袭击了,敌人伪装成花京院靠近了承太郎!”
“哇,还好我遇到的是鬼娃,要是敌人假扮花京院的话,我可能根本分辨不出是假货……”
听到我这番话,花京院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真是让人伤心啊。”
我拍拍他的肩头:“没关系的,我会通过打起来的手感来判断是真是假。”
“那有点糟糕了。”
本来我们是打算去帮帮空条承太郎的,结果你一嘴我一嘴讲了几句话,空条承太郎就自己回来了。
面对我的好奇提问,他只是说,那个敌人是一个“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人”。
波鲁纳雷夫跟我说,肯定是因为他的白金之星太强了,所以很多人在他眼里都不够看。
他大概是真的在夸赞空条承太郎,但由于他的法国腔听上去有些高傲,搞得跟他在阴阳怪气一样。
空条承太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火车上选座位时,坚决不跟波鲁纳雷夫坐在一起。
当我趴在桌子上准备睡大觉时,突然听到花京院说:“JOJO,你不吃樱桃的话可以给我吗?我特别喜欢吃樱桃。”
我立刻蹦起来,举起手:“我也可以把我的樱桃给你。”
“阿布德尔,我没有看错吧,那个霍洛竟然会把食物主动分出去!我没有看错吧!”
“……波波,你很烦。”我把我果盘里的樱桃倒给了花京院,“我对花京院友好只是因为他之前把他的肉排全部给我吃了。”
“但你有报答别人这个意识简直非常了不得啊!”
“……你很烦。”
“谢谢了。”花京院捏起一个樱桃,放到他舌头上然后他就以一种非常奇怪的舌头来回吞吐樱桃的吃相,伴随着意义不明的“renoreno”的声音,表演了花京院吃樱桃。
我目瞪口呆地把墨镜取下来,看着他喜剧表演的方式吃完了整颗樱桃,末了,他还问我:“怎么了?”
“额没什么。”我重新戴上了墨镜,“花京院你吻技一定很厉害。”
花京院又秒懂:“你说的是用舌头给樱桃梗打个结吧?好像确实有这个说法,不过我没有谈过恋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霍洛你会吗?”
“没试过,不过我应该会,毕竟我挺会接吻的。”
我的脑子里闪过了阿帕基第一次被我亲迷糊时的场景。真怀念啊,他那个时候还是个纯情小警察,好欺负又好骗……
结果不过两年,他就变成了涂着口紫和紫色眼影,穿着阴森长袍的绝命毒师,还是个嘴不饶人的臭脸男鬼哥!
可恶啊!时间,你到底对阿帕基做了什么!
“所以你竟然谈过恋爱?”空条承太郎难得一见地主动挑起话题。但是他话语里的不可置信和眼神里的怀疑让我觉得很不爽啊。
我刚想张嘴一个“关你屁事”,然后突然想到,我需要立个人设啊!
我得让空条承太郎潜意识里认为我是可能有个后代存在的!
我可没有忘记我17岁时因为吉良吉影那家伙进局子,可是空条承太郎把我捞出来的!而且他当时还以为我是霍洛的女儿!
虽然我和他关系不怎么样,但是他在多年后还是去警局捞“我的女儿”……难道是看在霍洛死了的份上?
也是,时间会美化记忆,尤其是记忆中那人死去的话。
那我现在得给我打个补丁,扮演一个渣男人设,让他看到蕾娜塔第一秒想到的是:啊,这是霍洛那家伙的女儿。那个死去的同伴的后代。
于是,我把脸转向一边:“我以前确实谈过恋爱的,差点就要结婚了。不过出了点意外,我俩分手了。”
波鲁纳雷夫立刻好奇地问:“哇,那她是什么样的人?”
“嗯……她是一个警察,意大利人,你知道吧,意大利那里黑手党很多,所以……”
对不起了阿帕基,我拿你取材一下。
坐在对面的波鲁纳雷夫听着我和阿帕基性转版恋爱故事,突然打断我:“你这样还能谈到恋爱?”
“……为什么不能。”
波鲁那雷夫叹了口气,正儿八经地把我拉过来,开始指点我:“你看,就你刚刚讲的恋爱故事里,很明显能够看出你是个忽略型恋人啊!而且你竟然因为嫌麻烦所以什么事都不告诉她,你谈的什么恋爱啊,这简直是在告诉她,你的未来你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啊!还有你竟然稀泥糊涂地为了和她多上几次床,就和她在一起了?纯骗色啊!”
我立刻想要反驳波鲁那雷夫:“但是我——”
“我问你,在一起后你有没有去关心过她的生活,关心过她的烦恼,你有没有在意她的那些情绪的小变化是因为什么才造成的?”
“额,我,额……不是,我……嗯……但我有好好听他说话啊!”
波鲁那雷夫捂脸:“光是倾听?左耳进右耳就出了吧!霍洛你太没有责任心了,你需要理解她啊,给她支持啊,你完全没有给你的恋人安全感!”
“妥妥的渣男啊!一点担当都没有!”
“……”我惊恐地看着周围,发现他们几个人都在默默点头,试图狡辩:“可,可我……”
可我发现我一点也狡辩不了,因为我真的纯骗色啊!可恶!早知道我就把故事编好再讲了!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编!
面对我一脸“算了吧就这样吧”的无所谓的脸,阿布德尔:“霍洛,这样伤人心是不对的,你需要好好反思。”
“没错,伤女人的心可不对。”乔瑟夫那个死鬼竟然也教训我。
靠,梅洛尼你在哪里,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