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妮斯狼吞虎咽，连着吃下二十几根微辣热狗，差点噎住，咳嗽两声，辣味从舌尖跑进喉咙，越发的呛人。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杰森帮她轻拍后背。

肚子的饥饿勉强停止尖叫。

她的额头被辣椒辣到冒汗，如白纸一样的脸染上粉红，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令人担心，“很好吃，可惜我吃不了那么辣。”

“走吧，我们回去，继续吃大餐。”尤妮斯说完，催着杰森上车。

杰森站在面前，叼着辣热狗一口吞下去，上下打量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毫不在意刚才看见的事情，冷静后也没有对被绑架过激情绪化崩溃。

尤妮斯微笑着，“你是不是想问我对于身世的看法。”

“是。”他本来不想问得那么直接，不是谁都可以接受拿自己开地狱笑话。

“我的看法吗，我在想，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安全地活着那就再好不过。”

她很高兴自己的亲生妈妈活着，以后或许有机会喊她一声妈咪。没有机会她也不会勉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是束缚妈妈的理由。

尤妮斯说：“不管她怎么选择，她当年给我一份活下去的机会，不用当试验品的机会，我非常感激她。”

“走吧，回去做一下检查。”

收拾好厨房，把厨余垃圾带出去扔掉。蝙蝠车安静无声地停在安全屋外，像盘踞在黑夜里的怪兽。

坐上车，杰森送她回到庄园。

庄园的灯一直亮着，尤妮斯走的不快，一进门，阿尔弗雷德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尤妮斯没等阿福开口，率先歉意道：“阿福，让你担心了。”

让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人家，半夜不休息等着她，担心她，怎么看都很不好意思。

阿尔弗雷德轻叹：“尤妮斯小姐平安回来，我很高兴，先和我到蝙蝠洞做全面检查怎么样，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好。”尤妮斯答应得干脆。

跟着阿福一前一后通过密道走下蝙蝠洞，之前见过一面的莱斯利医生已经在等着她。

因为蝙蝠侠常年游走在危险的边缘，为了不暴露身份，蝙蝠洞已经逐渐配置完善了专业医疗器械。

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差点让她应激，手臂上起了一整片的鸡皮疙瘩，莱斯利医生注意到她的不安，一边用器械帮她检查，一边和她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

“快要到夏天了，要不要考虑出去玩，夏威夷海滩还不错。''

“听起来是不错的建议，我到时候问问他们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海边度假。”

为了减轻她的不适，莱斯利医生的动作轻柔，半响没听见尤妮斯继续说话，她已经迷迷糊糊在病床上睡着，眉眼间透着疲累，呼吸浅浅。

莱斯利收好器械，给她盖上被子，手脚轻轻走出去，关上医疗室的门。

医疗室外，杰森和阿福在等着莱斯利的检查结果。见只有莱斯利医生出来，杰森担忧地往医疗室里面看，“她怎么没出来，怎么样了？”

“睡着了，失血过多，没有被注射药物，吸进去了一些恐惧毒气，但身体已经代谢掉了，恐惧毒气对她的作用不大。”莱斯利轻声解释。

“麻烦你了，莱斯利女士。”

“没事，倒是这孩子，真有点倒霉了。”

明明没有过度接触黑暗，却接二连三的遭遇危险。

阿尔弗雷德露出无奈的表情，不管怎么样，平安回来就好，后续韦恩庄园的防护措施需要重新升级一遍。

“这边请，我带你去客房休息。”

夜色已晚，总不能让莱斯利医生冒着夜色回到东区。

到了下半夜，蝙蝠侠和罗宾夜翼他们才赶回来，又接着处理分析关于实验室的问题，最后是阿福到蝙蝠洞赶他们上去休息。

尤妮斯睡了很满足的一觉，伸着懒腰在床上坐起来事情，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睡着。

拧开水龙头，一捧清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洗去困意，随意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只有贴着镜子才能看出细微的差异，跟熬夜没什么区别。

走到楼下，一如既往的安静，一看时钟才早上六点，明明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Ace和阿尔弗雷德猫都睡在一楼的壁炉前，那里放着专属的猫窝和狗窝。它们听见动静，咪咪汪汪叫着朝她跑过来。她对Ace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又将猫猫抱进自己的怀里，安抚地揉揉猫头。

“你们饿了吗，我给你们准备早餐。”

放下小猫，她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拿出昨天晚上阿福就放进冷藏解冻的新鲜三文鱼和牛肉，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

她坐在地上，看着它们吃得欢快，时不时伸手摸上一把，Ace纵容她随便摸，也不抬头看。

等它们吃完，收走盘子洗干净。

滋啦—

平底锅里的黄油滋滋响，两片面包煎得金黄焦脆，夹上西班牙火腿片和荷包蛋，最重要的是超多芝士。

一口下去，咸咸甜甜，尤妮斯满足喟叹，填饱肚子后，昨天发生的一切就算过去了。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但她为他们准备好早餐，放进冰箱，又贴了纸条在冰箱门提醒。

“Ace，好狗狗，我们出去跑步。”她带着狗狗开始一圈圈绕着韦恩庄园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见危险，但她不想再当一个无力抵抗的人。她会好好锻炼自己，让那些自以为是猎人的猎物狠狠地摔一个跟头。

**********

一个月后，她忽然接到一封邮件邀请，让她前往哥谭的某一处餐厅。

她骑着摩托车，后边坐了一个骨骼壮硕的男人，没错，是杰森。因为她想体验骑摩托是什么样的感觉，杰森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赴约，只好勉为其难地坐在摩托车后边。

尤妮斯开的速度不快，遇见红绿灯，该停就停。她一向遵纪守法，和家里的法外狂徒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这不是拉踩。

遵纪守法是她作为公民的义务。

到了餐厅，不用跟服务员报上座位号之类的，因为是一家汉堡店。抬腿走进去，右边靠窗的玻璃，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像一团光，只要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萤虫绕着她起舞。

尤妮斯了然地坐到她的面前，“妈妈，你也喜欢吃汉堡吗？”

杰森坐在她旁边，将自己勉强塞进汉堡店的小座位里。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尤妮斯能那么干脆利落开口，嘴角上扬，翡翠绿的眼眸含着温柔，浅浅笑着：“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我是菲妮克丝.卡特，在你的前十八年没有出现过的亲生妈妈。”

“我知道，谢谢你，生育很辛苦吧，为了保护我，不得不和一个庞然大物对抗也很辛苦吧，所以，真的谢谢你，妈妈。”

尤妮斯伸出手，越过桌面，覆上菲妮克丝的掌心，“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杰森，我的男朋友。”

菲妮克丝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又很快继续微笑，“尤妮斯，妈妈有几个朋友，她们的孩子很帅气，或许你可以和他们认识一下。”

杰森挑起眉毛，正要说点什么，被服务员端过来的汉堡打断，满满当当一盘子，“稍等，还有两盘子。”

菲妮克丝塞了一张大额小票给服务员，服务员更热情地继续端了两盘子过来。

尤妮斯收回手，看着这一桌子的汉堡薯条炸鸡块，嘴角一抽，这也太多了。

有了食物当缓冲，尤妮斯在桌下踢了杰森一脚，警告他不许跟菲妮克丝顶嘴。

菲妮克丝单手撑着脸，笑眯眯地投喂尤妮斯，直到尤妮斯使劲摇头，说自己吃不下才停手。

“我走了，这是电话。”菲妮克丝心满意足起身，将名片递到尤妮斯面前，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怜惜道：“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再见，妈妈。”尤妮斯像猫咪一样蹭了蹭她的手背，高兴挥手，目送她离开。

“有那么高兴吗，不跟着她去见见朋友的孩子。”杰森咬着字眼，颇有些阴阳怪气。

尤妮斯看着杰森，他此时此刻如同炸毛的猫咪，如果身后有尾巴，一定在乱甩了。

她拉着杰森的衣领，让他低头，安抚性亲了亲，堵住他的嘴唇，“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