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癫狂的笑，那笑容如同寒冬中绽放的恶之花，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艳丽。
她的眼神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那光芒中满是执念，每一次闪烁，都仿佛是内心深处那团炽热火焰的一次跳动。
这执念，已经不只是简单的渴望，而是一种已经深入灵魂的执着，它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内心，在那里疯狂地生长，汲取着她的理智和情感。
这执着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她的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着，它燃烧掉了她的犹豫，燃烧掉了她的善良，只留下了那不顾一切的疯狂。
它如同一个无形的缰绳，紧紧地勒住她的思想，支配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定。
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这执念操控的傀儡，只能按照它的意愿行事，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让她执念至深的目标，那目标就像夜空中最亮却又最遥远的星辰，明明遥不可及，却让她甘愿为之付出一切，哪怕是坠入无尽的深渊。
“哈哈哈哈，这是一个绝佳的办法，这是只有万能的上帝才能体会到的疯狂！！”
她全身颤抖，语气满是无法掩饰的兴奋。
“你们知道吗？我觉得小晶会体谅我的！因为我成为了她！我替代了她！我就是小晶，小晶就是我！”
“你疯了……”小李看着程雪，只感觉这个人脑袋已经坏掉了，甚至已经疯了。
“我才没有疯！”程雪拍了一下椅子，满眼的兴奋转为了愤怒，“我告诉你，我没有疯！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所以，你去了魅影KTV打工？就是前段时间扫黄打非端掉的那个窝点？”
“对，那里来钱快，而且不需要登记我的身份证信息……我本身就是男人，所以我比男人更了解男人想要什么，想听什么话……只要你做得好，卖的酒多，分成就多，我需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把钱用来做整形手术的同事，还给我妈妈定期汇款，我要让她知道我活得好好的，让她安心。”
“也是在魅影KTV，你再次遇到了张昊吧。”
“是的，哟嚯，林警官，功课做的挺好的啊，连这一点都查到了。”
林夏略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调取了魅影KTV的监控录像，看见了许多次张昊消费的记录和包厢的画面，每次他来，都会点一个陪酒女，叫小学，我就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只不过，我很好，张昊没有认出你吗？你们不是初中同学吗？”
程雪冷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一个爱美的女人一样梳理着发梢。
“他？他才没有认出我呢，他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罢了，包厢里的灯那么暗，他当然看不出什么，随着他给我的钱越来越多，我也用这笔钱做了几次整容手术，我的面容，现在已经无限接近于长大后的小晶，一点看不出有程晨的影子了，自然了，正常人也不会想到初中时候被自己欺负的同学，居然在长大后变成了陪酒的美女吧？”
“这倒也是……”小李点了点头，忙在电脑上记录下了程雪的口供。
程雪听着小李敲字的声音，像是一个被采访的人一样带着几分优越感，继续说道。
“后来，张昊开始约我出去玩，去约会，他大约是真心喜欢我的，总是在我身上砸好多钱，我知道他的工作收入平平，但每个月百分之八十的工资他都花在我身上了，这样的男人，世间能有几个呢？”
林夏蹙眉：“但是……你不恨他吗？他初中三年那样欺负你、折磨你。”
程雪笑了笑：“当然恨啊。”
“你……”
程雪换上了一副邪恶的表情，低低笑着：“所以，我才要把他吃干抹净，喝光他的血，吃掉他的骨肉，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林夏和小李对视了一眼，大概猜到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陷阱。
而张昊，不过是因为美色，落入陷阱的猎物。
“这也怪不得我，林警官，你知道的，男女之事，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如果不觊觎我的美色，就不会死，对不对？”
“那是你杀了他？”
“是的，是我杀了他。当时，他把我接到家里同居，同居的第一天，我们发生了关系，这时候他才发现，我……哈哈哈，我好像和正常的女人不一样，我们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我拿起厨房的菜刀，就砍死了他。”
程雪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个男人还挺重的，我可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他拖到小房间里，又清理了一整天，才把客厅、厨房、餐厅的血迹擦干净了。”
“不是……你们之前没有发生过关系吗？”
“我一直推脱的，他倒是一开始就毛手毛脚的，但我还是用各种借口拒绝了他，一直到他真的把我接到他家里住，给了我一个大钻石，承诺会和我结婚，我这才松口。”
“结婚照上的血，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对啊，我看到他的脸就烦，刚好那时候满手的血，我就顺手，不是什么事儿。”
“就……没有人来过你们家吗？你、你不怕被发现吗？”
程雪耸了耸肩：“张昊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他的爸妈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的亲戚好像都是大山里的穷亲戚，他本身就是个势利的人，活着的时候就和家里人联系不多，死了更没人知道，我在动手之前，可是调查过的哦，嘿嘿。”
林夏看着程雪的笑容，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这个女人，不，男人，如此轻贱生命，将杀人说得如此轻而易举。
“……张昊的尸体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丢了，分批丢掉，也有一些冲下水道了。”
“就丢在楼下的垃圾箱里？”
“对，垃圾车每天都会来我们公寓收垃圾，每天都能清掉里面的垃圾，不用担心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
“所以，你就鸠占鹊巢，把张昊的房子，当做自己的房子，心安理得地住在了那里？”
“对啊，这是他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他初中欺负折磨了我三年，霸凌了我三年，现在给我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那……你知道张昊的手机掉在儿童房的床底吗？”
“哦？还有这回事？”程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诶，张昊死了之后，我还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找到他的手机，怎么，你们在儿童房的床铺下找到了？”
“准确的说，不是我们找到的，是……陈怡萱找到的。”
“什么？”
“对，程雪，就是被你绑架回家的那个小孩子找到的，当时你把她关在了她的房间里，她无意中发现了床底的手机，在我尝试联系上张昊的时候，陈怡萱接了电话。”
“可是……可是张昊都死了三年了，他的手机怎么还有电呢？”
“是没电了，但是陈怡萱在你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充电器，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给手机充电了，手机已重新开机，我们的工作人员调取出了张昊和你的聊天记录，这些都是你犯罪的铁证！”
听到这里，程雪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小孩子，就是爱翻东西，没办法咯。”
“张昊的手机为什么在床底，你知道吗？”
“不知道嘞，可能是他自己放的吧……”程雪转了转眼珠，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当时我们吵架的时候，我先用花瓶敲晕了他，然后转身到厨房拿刀去了，他晕倒的地方，是在客厅，估计是那个时候，他预感到自己快死了吧，把手机摔了出去，手机滑到了儿童房的床铺下。”
“你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多背一条人命。”
“这有什么？我反而觉得我做了一件好事呢。”程雪轻笑，“林警官，像张昊这样的人，在初中的时候以霸凌别人为乐，还会欺负虐待猫猫狗狗的，你觉得他以后不会变成杀人犯吗？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啊，是在为你们警方排除掉潜在的杀人犯，说到这个，你们还要感谢我才对呢。”
“你不要混淆概念，杀人就是杀人，你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对了，为什么张昊死了之后，他们公司没有报失踪？如果公司里的人突然不来上班，同事和领导应该会疑心才对。”
程雪笑着回答道：“在杀了他的第二天我就用他妻子的身份，去他公司办了离职手续，他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我们还有结婚照，公司的人不得不相信，而且，他在公司里本身就是一个爱骚扰女同事、业绩不佳、迟到早退的人，公司巴不得他赶紧滚蛋，看到我来办离职手续，他们一个早上不到就给我处理好了，甚至还好言好语地把我请出了公司，哈哈哈。”
“那你这三年，没有收入是怎么过的？”
“张昊有一些存款，我花掉了他那八万的存款后，就开始在附近的KTV上班，你知道的，老本行，来钱快，而且不需要登记真实信息，当然了，我也会做一些‘□□’，顶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面容，我的价格，往往都很高。”
说到这里，程雪眨了眨眼睛。
“对了，林警官，童铃……不对，怡萱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不是很好，她和你这个杀人犯接触太多了，估计心理健康都受到了影响，我们已经安排了心理治疗师和她交谈，看看能不能让她走出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程雪冷哼了一声，“可笑，警官，给她造成心理阴影的人，不是我，是一直打她、骂她的母亲，还有她班级里那些欺负人的小毛头！这孩子有孤僻症，而且……那天晚上，我躲在走廊上，听见了女医生和女警察的对话，自罪心理……这是多善良的人才会有的病态心理啊，她并不认为是那些伤害她的人有问题，反而是自己的存在打扰到了别人，自己有罪……警官，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们一定要帮她走出这个心理问题。”
“放心吧，我们会的。”
“如果让她再回到原来的那个家，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这就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程雪。”
“不是，我……”
“与其谈小怡萱的教育问题，不如我们来谈论谈论那被你杀掉的孩子们吧……这三年来，你诱拐了许多孩子，这些孩子都被和陈怡萱一样带到了你家对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孩子还活着吗？老实交代！这是你赎罪的唯一方式！”
程雪不为所动，只是靠着椅背，抖起了腿。
她的脸上闪过几分不屑。
“这些啊……不过是我在寻找小晶的时候，发现认错的孩子们罢了。”
“什么？”
“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和小晶很像的小女孩，我觉得，那就是转世后的小晶，既然是转世后的小晶，怎么能不和我住在一起呢？嘻嘻，我就每天跟着她上学放学，一直到有一天，我把她迷晕后，带到了我家。”
“你……”
“可是，她醒来后，一直哭闹着要回家，真的好吵啊，我左右可都住着人呢，让人听见了可怎么好？而且，小晶才不会这么哭闹呢！小晶可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孩子应该不是小晶，可是，她已经看到了我的脸，索性，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和处理张昊一样，处理了她。”
“那么多个孩子……都是？”
“当然，都是，但凡我看到和小晶相似的孩子，我都想带回家‘确认’一下，这么多孩子里，只有陈怡萱，和小晶最像！所以，我给她起了一个和童晶很像的名字，叫童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