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的发光管咋卖？” 一个人捏起一个发光管，问。

“要多少？”小霞马上笑着问。

“五千只吧。”

“一毛二！” 小霞笑着说，

“好，给我拿吧。”

小霞麻利地从柜台里把发光管拿出来，装进袋子，系好口，放在客户面前，动作一气呵成。

“开张票吧。” 那人一边掏钱一边说。

“信誉卡？”小霞笑着问。

“发票。”

小霞迟疑了一下，笑着说：“不好开啊。”

“没票我不能报啊！” 那人笑着说。

“艳丽，”小霞扭脸笑着问，“你那儿有票没有？”

“没有！”艳丽笑着说：

“没票。”小霞抱歉地笑着说。

“那不好意思，”对方把钱包收起来，笑笑说，“没法儿买，我报不成。”

“没事儿，没事儿！” 小霞笑着说。

那人走后，小齐把管子从袋子里掏出来，重新放回柜台，一边小声叹息说：“本来就没生意！”

柜台被猛拍了一下，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小蔡居高临下地大叫：“恁俩又亲亲热热嘀咕啥哩？！”

“中午喝多少？”小霞跳起来，在小蔡胳膊上用力打了一巴掌，笑着说，“喝得跟猴屁股一样！”

“别乱，别乱，”小蔡一边呲牙咧嘴地捂着胳膊叫，一边说，“我给恁说，税我已经补过了，不用恁出了，心放到肚子里吧！”

“好，谢谢，”小霞笑着说，“谢谢你和剑灵！”

“不用谢，”小蔡说，“让小齐请我喝酒就行了。”

“没问题，”小霞笑着说，“喝多少，管够！”

“穆嫂，”小霞晃到小穆柜台前，笑着问：“咋自己下棋哩？”

“没人跟我下。”穆嫂笑着说。

“我跟你下！” 小霞撸起袖子，笑着说。

“我见那边三个人下六个，”穆嫂一边摆棋一边笑着说，“都是棋子，半天谁都走不动，怪有意思哩！”

“来，艳丽，”小霞马上笑着叫，“咱仨下六个！”

“我也是见他们下满，”艳丽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挤一疙瘩，谁也走不动。”

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笑吟吟从柜台前走过，小霞大声问她：“小娟，快下班了来干啥？”

“下雨了，”小娟笑着说，“还飘雪花儿哩！外面可冷，我给马保键送衣服雨衣。”

“下得大不大？” 小蔡问。

“这会儿不大，”小娟笑着说，“不过风可冷！”

“一场秋雨一场凉！”小蔡站起来，说，“走吧，别下住了一会儿。”

“我也准备走，”艳丽笑着说，“一会儿下大了，还得让东军来接。”

艳丽小蔡走后，小霞笑着对老公说：“补税不用你愁了！”

“小崔两口人真不错！”小齐摇头叹气，无限感激地说：“主动把税承担下来，商场估计也就他两口了！”

“两好搁一好，”小霞笑着说，“咱往后好好对他们就行了呗。”

“都是邻居哩，”小齐生气地说，“那两口连个发票都不让用，瞪眼看着让咱生意做不成！”

“回头咱办个吧，”小霞笑着说，“不用生气。”

“你下棋还叫她，”小齐愤愤地说，“这娘们儿，叫她干啥？！”

小霞刚想说什么，一个女人从柜台前匆匆走过，把一封信往柜台上一拍，笑着说：“霞，你的信！”

“谢谢！”小霞马上笑着说。

“咱妈的信！”小霞看了一眼信皮，高兴地说：“咱妈啥时候会写信了？”

说着，迫不及待拆开来看。看完之后，转手递给老公，小齐只大略扫了几眼，把信扔进柜台里，哼了一声。

“咋弄？”小霞问。

“啥咋弄？”小齐板起脸反问，“说过多少遍了，现在没钱结婚！当面提，打电话提，写信提，不一样？”

“老家观念跟外面不一样，”小霞耐心地说，“你老觉得领结婚证就算结婚，老辈子都是摆桌才算。估计家里没少人问，咱妈扛不住了。”

“不光这吧？”小齐讥笑说，“我老觉得，恁家人是为了钱，首先咱的彩礼钱，亲戚朋友份子钱，能收不少吧？”

“光收不出了？”小霞说，“他们还得替咱摆酒席哩！”

“这快过年了，”小齐说，“净是花钱地方，我还欠老五一千块钱呢，今年年底不能再不给了。”

“你咋还欠老五钱哩？”小霞惊讶地问。

“我不是给你说过？”小齐不耐烦地说，“咱俩刚开始谈的时候，问你说去哪儿干，你说在郑州干怕恁姨不愿意，我说在新乡吧，你说可以，我去新乡电子市场定了个柜台，定金借的老五的，后来你又说不去了，定金人家不退！”

“还没过门，”小霞说：“我就得替你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