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买完菜正往家走，传呼响起来，一看，是老公打的。

“刚才石瑞瑚打电话，”小齐电话里对妻子说，“说俺同学罗克强他们行准备做批显示屏，想让我回去一趟，趁罗克强关系，看能不能接下来。屏不少哩，每个网点儿一个，下来差不多几十上百万！”

“罗克强谁啊？”小霞忙问，“没听你说过。”

“初二转过来的，”小齐说，“跟我关系一般，跟瑚关系不错，毕业后去了银行，可能家里有点儿关系，混得不错，现在好像行长助理。”

“你啥时候回去？” 小霞问。

“瑚的意思，”小齐说，“让我现在就回，我问他这么急？他说他今天休息，陪我一块儿去，明天一上班，我得自己去。”

“好，”小霞马上说，“我现在过去！”

罗克强极其热情地和石瑞瑚小齐握了握手，把他们让进宽敞整洁的办公室，一边让座一边笑着说：“听瑚说你在郑州哩，做显示屏生意？”

小齐慢慢坐进松软的沙发里，拘谨地啊了一声。

罗克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子后仰，笑着问：“你带资料没？”

“啥资料？”小齐被问的一愣。

“这段时间来找俺行长的把门槛都踏破了，”罗克强看着石瑞瑚，笑着说，“资料一个比一个全：说明书比一本书都厚，照片啥样式的都有。。。”

“我给他一说，”石瑞瑚大大咧咧笑着说，“催他马上来，他没来得及准备，说你在这儿哩，咋着不好说？”

“我把他们资料拿来恁看看。” 罗克强笑着说。

“没事儿，”趁罗克强出去，石瑞瑚小声对小齐说：“跟他好好套套近乎，同学哩。。。”

罗克强拿回来几个沉甸甸的档案袋，绕开封口的白线绳儿，里面东西哗一声倒出来，有厚厚的打印成册的说明书和大量照片。

看到小齐呆若木鸡的样子，石瑞瑚轻声地问：“咋啦？”

小齐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这叫利率屏，”罗克强笑着说，“我这段时间接触这东西，也知道它叫啥了。”

“跟俺做的不一样，”小齐半天才嗫嚅地说，“俺做的是走字儿的那一种，全部汉字，显示满了，一共十个字。”

“那跟这不一样，”罗克强笑着说，“你说那一种行里也做过，叫汉字条屏，这一批做的利率屏，全是数字。。。”

“就是，“石瑞瑚把照片一张一张端详了半天，说：“美元，英镑，日元---全是数字。。。”

“这一种恁不是也做？”石瑞瑚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小齐。

“没做过。” 小齐慢慢摇了摇头。

“其实，”罗克强笑着说，“这批屏行里已经内定了，省里压下来的，也是郑州的。”

一听说白跑一趟，石瑞瑚和小齐都有些泄气。

“对了，”石瑞瑚忽然想起什么，对罗克强说：“齐勇生意周转上有点儿困难，你能帮他弄点儿贷款不能？”

“有抵押物，”罗克强笑着说，“没问题！”

“啥抵押物？”小齐愣愣地问。

“厂房啊，设备啊，材料啊。” 罗克强笑着说。

“家里倒是有套房，”小齐吭吭哧哧地说，“现在还是单位的，说回头分给个人。”

“那现在管不了，”罗克强笑着说，“分给个人再说吧。”

“你不能给想想办法？”石瑞瑚笑着说，“老同学哩，能帮帮帮呗！”

“还用你说？”罗克强笑着说，“能帮不帮？问题银行钱也不是咱的，各项规定条条框框，严格得很，再说，贷款也不是俺这个部门办的，谁去了都得规规矩矩来。”

“我不信没有抵押物银行款都贷不出来！” 石瑞瑚不服气地大声说。

“有啊，”罗克强笑着说，“多了，央企，国企，俺还撵它们贷款呢，民企才几个啊，新乡就一个新飞，那也不愁贷款，其它小民企没抵押物，谁贷给你啊，个人更不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