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在县衙之外等着她妻妻二人,见两人一起出来,便凑上前去问了句结果如何。
薛澄笑笑,只道:“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吧。”
虽说那李文书说过会如何判罚,但在公示出来之前,薛澄怕有变数,便不想细说。
大约也是看出了她有所保留,王龙只点点头,道:“那就好。”
都是街坊邻居,他也算是热心肠,薛澄想了想,便道:“今日多谢王大哥带路了,若是王大哥不介意,不如一会儿带嫂子来家里吃上一顿便饭。”
王龙当即摆摆手拒绝了。
“这可怎么得了,不过引你走一段路罢了,哪用得上到你府上叨扰。”
说罢,他有些犹豫地瞟了一眼薛澄身后的柳无愿,稍微凑近了低声道:“妹媳应当也受了惊吓,你回头好好安抚罢。”
大概是怕薛澄还要再劝,说完在薛澄肩头拍了两下,随后转身便走得飞快,薛澄想拦也拦不住。
只来得及“哎”了一声。
随后摇摇头无奈笑道:“这王大哥,跑得跟兔子一般快,我是想提醒他走错了方向...”
王龙的打铁铺子就在薛家对面,一家人住在铺子后面,白日里开门做生意,到了夜里关上铺子门,往里走就是一个两间砖瓦房构成的小院子。
那条街上大部分铺子都是这种格局,所以王龙无论是回家还是去打铁铺里做生意,都应当和她们同路回去。
大抵是怕尴尬,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柳无愿说不了话,听她嘟囔两句,也没放在心上,只默默扯了扯薛澄袖子,提醒她快些回家。
她身上开始有些不舒服,并不想一直在外面待着。
薛澄看她一眼,小哑巴美人不会说话,但那双眼生得实在是好,只这么盈盈看着你,说句油腻的话,命都想给她了。
更别说这是纯情小A两辈子头一次进行了亲密行为的人,虽说只是一个短暂的临时标记,薛澄耳根染上了可疑的浅粉色。
柳无愿注意到了,但不知道原因是什么,问也问不出口,有点失落地将头低下,看着绣花鞋面沾上了一点点泥印。
薛澄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以为她觉得鞋子脏了旧了所以失落,于是心里便想着寻个机会给小美人买几双新鞋子。
两人一路无话,沉闷地往家走去。
才进了院子,柳无愿就赶紧撒开拉着薛澄衣角的手,一头钻回自己的小房间里。
“啪”一声关上房门,薛澄还清楚听见了门从里面被栓上的声音,她挠挠头,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将人惹到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耸耸肩,无奈回到主卧房去将混乱不堪的房间收拾一番。
门被梁端踹坏了,关也关不严实,即使阖上还是会“吱吱呀呀”地晃悠分开,露出一掌宽的缝隙来。
薛澄不会修门,琢磨了一会儿也就放弃折腾它了,由着去了。
一时半会儿没事可做,她只能脱了鞋袜躺到床上发呆,脑子里思索接下来应当如何。
总而言之她是再也回不去之前的世界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讨好女主,改变原主炮灰宿命,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之前看书的时候,由于原主设定只是个没多少戏份的恶毒炮灰,所以对于原主的很多设定都只是一笔带过。
比如家庭背景什么的,并没有提及太多。
只知道原主父母双亡,离世前给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财产就是薛宅和一笔银子,但那笔银子早就被不务正业天天喝花酒的原主给挥霍完了。
如今除了这处宅子,原主可谓是一贫如洗。
先前家中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都被原主一一变卖了换了银钱去喝花酒。
后来卖无可卖,便只能靠着薛家那边的亲戚接济度日。
具体是哪个亲戚,薛澄还不知道,只知道薛家到了薛澄这一辈,统共就只生了三个乾元,其他几个不是坤泽就是中庸。
这个时代,只有乾元才能继承家业。
而薛家三个乾元之中只有薛澄是嫡出的乾元,另外两个,一个是原主二叔和小妾生的,另一个则是原主小姑姑在外面养大的私生子。
论嫡论长,目前来说就这么一个薛澄。
所以即使原主再怎么不争气,薛家仍然会对她进行接济,如果以后几脉都不出一个嫡出的乾元,那薛家下一任族长大概就是薛澄了。
宗族之事,薛澄不算很明白,但大抵也知道原主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就凭着一个嫡长孙的身份,她大概就认为自己无需努力也能将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不过现在这副身体换了个芯子,旁人虽不知情,但薛澄自己是个非要找点事情给自己做才能舒服的性子。
她在现代大学里学了一身本事,都还没来得及检验自己所学,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穿越了,还是有些不甘心。
但她学得药理,又是针对信息素稳定剂的研究,在这个没有精密仪器的古代,薛澄有点沉默了,多少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意思。
想着想着,薛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另一个房间里的柳无愿却是半点睡意也无,坤泽雨露期一般是持续三到七日不等。
她被药力强行勾动出来了雨露期,情潮便与平时雨露期不大一样,明明才与薛澄结契不久,如今又感觉身上一阵又一阵的潮热。
她费劲扯了扯寝衣领子,哪怕只是这么单薄一层,如今穿在身上都让她闷热得想要尽数扯开脱光。
但柳无愿此时还有理智,即使栓上了门也没有多少安全感,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想到梁端那令人想要作呕的臭味。
那张扭曲至极长满疙瘩的大脸盘子仿佛随时就会出现在她眼前。
这让柳无愿很想去隔壁屋子里找薛澄,虽然薛澄混蛋,但起码在薛澄怀里她能安心睡上一个好觉。
而且在她难受的时候,起码薛澄也能给她提供一点清新香甜的信香为她缓解情热。
被情欲裹挟了理智的人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想法放在平日里有多么不可思议。
强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翻身下床,推门出去,好在薛澄房门被踢坏了没栓住,否则即使她很想进去都会被挡在门外。
柳无愿双眼都被情热烧出委屈的红来,一眼便锁定了躺在床上正睡得十分香甜的人。
她有些不解,凭什么这人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但此时比这不解更重要的是她已经能够嗅闻到属于薛澄的信香味道,才进行过一次短暂的临时结契,这副身子对于酸涩的青柠香太过熟悉。
柳无愿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之下走到了薛澄的床边,又是在什么情况之下翻身爬了上去抱着薛澄嗅闻。
薛澄睡着睡着,忽然察觉怀里多了一个热乎乎也软乎乎的东西,她睁开迷蒙的眼睛一看。
小哑巴美人正委屈巴巴地将脑袋拱在她颈窝里不停嗅闻着,似乎是嫌那青柠香不够浓厚,还试图用指尖去戳戳薛澄安稳没起伏的信腺。
被薛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薛澄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了,眼前场景结合上飘在空气之中香甜的牛奶棒棒糖气味,薛澄很明确地知道了柳无愿是又发情了。
但她有点茫然,分明才标记过不久,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信息素等级太低,一个临时标记最起码也能让对方在一天内不会再重复发热。
而从上次标记柳无愿到现在最多也就过去了五个小时,柳无愿就再次发情了。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薛澄信息素等级太低,信息素浓度不足以支撑被她标记的Omega安稳渡过一整天,换句话说,就是这个Alpha不行。
没有Alpha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哪怕是纯情小A薛澄。
另一种就是Omega自身患有信息素紊乱的疾病,每次发情期都将需要Alpha多次进行标记,偶尔还要辅以包括但不限于牵手、亲吻、拥抱以及贴贴等身体亲密接触的行为来缓解。
薛澄当然更愿意相信柳无愿目前一切更符合是信息素紊乱的症状,所以她一边将人抱着,一边用手拍拍柳无愿的背算是安抚。
但也不敢随意再对柳无愿进行标记,因为除了患有信息素紊乱疾病的Omega之外,短时间内多次进行临时标记也会使得Omega对Alpha信息素形成依赖。
从而影响Omega的生理与心理。
简单来说就是,短时间进行了多次临时标记的话,Omega会单方面患上仅仅针对于标记她的那个Alpha的信息素依赖症。
这比深度标记还麻烦,深度标记之后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将标记洗了。
一直临时标记信息素会浅浅覆盖在Omega身体表层,但临时标记代谢得会很快,就像是吸毒成瘾,这会导致Omega就算没有在发情期也会假性发情,需要这个Alpha继续进行标记。
但也和吸毒的原理差不多,越标记只会越将Omega的身体弄得一团糟,强行戒断又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