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红月跟孟南柯一起去巡视她的私产,才发现孟南柯竟是大富婆。
她名下产业包揽各种,衣食住行都有所囊括。
不过随着陪孟南柯一间间铺子查下去,靳红月发现孟南柯查看账本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夫人这是怎么了?”
孟南柯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面色凝重道:“我已有数月不曾亲自来查看过账本,今日粗略一看,却发现账上亏空竟达十数万两,而这还不是所有最终结果,还有不少田庄铺子我还未去,恐怕……少的数目只会更多。”
听罢,靳红月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记得,普通平民三口之家,一年花用也不足三两银,十几万银子的亏空这是什么概念?
甚至,这还是孟南柯没有查完所有私产的结果,待全部查完,这缺失的数额恐怕只会更大。
这在古代,得是多大一笔钱啊。
而且听孟南柯这意思,她只是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亲自来查账,就直接少了这十几万,这钱难道自己长腿跑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
孟南柯也是想到了这点,对靳红月歉意的说:“今日我恐怕会忙不过来,却是无法陪你去四处逛了。我这有些银子,你带上笙草,让她带你去四处走走吧。”
靳红月很想说她也留下来,但又想到,自己的人设是‘正在学习认字的文盲’,就歇了想要帮孟南柯的心思。
算账虽然她在行,可那样就和她的身份不符了,贸然这样做,只会引起孟南柯对她的怀疑。
思考之后,靳红月决定,如果孟南柯真遇到了什么她自己无法解决的事,她届时再看是否能迂回帮她吧。
也没和孟南柯客气,靳红月接过了孟南柯给她的银子,巴掌大的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肯定装了不少银两。
“那我便出去走走,若我看到什么好玩的,就给夫人带份回来。”
古代的集市,确实和后世现代很不一样,但除了有些特别的手工艺品,会让靳红月感叹这个缺乏机械的时代,却有工匠能有如此手艺外,也并没什么太多吸引她的东西。
但想到每日勤勉学习的齐殷安,和每天很忙都还会空出时间陪她闲聊的孟南柯,靳红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他们带点小礼物的——尽管用的是孟南柯的钱。
嗯,给笙草和春芝也一人买一个。
逛得差不多了,靳红月就带着笙草往回赶,去之前孟南柯查帐册的铺子。
可才到门口,她就发现铺子门口围了许多人,靳红月忙上前,拉了个围观的妇人问:“里面发生何事了?”
那妇人乍一扭头,看到拉自己的女子竟美得如仙女般,很是惊讶了番,但还是八卦更引人注意,又将靳红月拉近了些,两人脑袋凑到一起。
“你问我就对了,我从事发开始就在这看了全程。”
“你是不知道啊,这间胭脂铺子原来是那位前不久刚回京的,齐将军夫人的陪嫁。今日那将军夫人来铺子里查账,结果竟与带其他女人来买东西的齐将军撞上了。”
“哎哟,你是不知道啊,那齐将军带来的女人,竟然又是醉仙楼新选上的花魁,我记得这齐将军前不久才娶过一个花魁回家吧?又看上新的花魁了哈哈哈,还得是有权人家会玩啊。”
靳红月汗颜,吃老婆软饭上位的软蛋,他齐恒越算哪门子有权,迟早嫩死他。
便又听妇人道:“不过这还不算,我前头不是说了,将军夫人今日来查账吗,他们撞一块了。一番问话下发现,那齐将军今日来这铺子里,是来提银子想给这新花魁赎身的,且一张口就要二万两银呢!二万两啊,我的天耶,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呐!这当了将军的,竟然能眼睛都不眨,就拿去给个花楼妓子赎身?哎哟哟,这可真是我们平头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哦!”
“这我要是有这么多钱,那我肯定先去买……诶诶,姑娘,你不听我继续说了吗?你别往里面去了,小心他们拿你出气啊!欸!走这快?年轻就是好,看热闹都爱凑前面,都不带怕被牵连无辜的。”
靳红月一股牛劲,轻轻一巴拉,所过之处,前面的人群就被轻易分出一条前行的道来。
有人不满,转身欲呵斥,结果就看到了仙女一样的脸,顿时就哑火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她肯定不是有意的。
而且我还被这么漂亮的姑娘碰到了,这辈子都赚到了,回家就把身上这件衣服供起来。
靳红月不知道路人对她的想法,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孟南柯的安危。
也是她们倒霉,孟南柯那么多铺子看下来,刚好决定在这间铺子查账,就刚好遇上了带女人来提款的齐恒越。
二话不说,一挤入店铺,靳红月率先奔到了孟南柯身前,隐隐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她突然冲到了齐恒越的面前。然后一抬头,眼泪就涌上泪眶,抬手一指齐恒越身后的女人:
“将军……她,是谁?”
齐恒越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月娘,你听我解释……”
靳红月开始捂脸甩头:“我不听我不听!将军你又一次辜负了我呜呜呜呜呜……”
齐恒越头痛症隐隐发作,他身旁的女子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后退一步,将齐恒越护至身前。
虽然之前靳红月说了,她不爱齐恒越了,但现在见靳红月忽然蹿出来,就开始哭,孟南柯还是很担心靳红月,上前搀扶靳红月,然后就被靳红月轻轻用手肘碰了下,孟南柯明白了,靳红月这是又演上了。
齐恒越眉头一皱,就想先行离开,今天这钱没有取到,回头换个时间或者去别的铺子再取,反正他不想应付靳红月。
靳红月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离开,她一步上前,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齐恒越的双臂,齐恒越大感不妙,似曾相识的糟糕回忆涌起。
但来不及了。
靳红月抓住齐恒越的手臂,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还矮他半个头,但齐恒越被抓住了手臂后,发现自己竟然半点反抗不了,偏靳红月摇他就和摇奶茶一样轻松。
靳红月一边哭一边摇,嘴里质问齐恒越:“将军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欺骗、辜负于我?我们说好的海誓山盟呢?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你家中有妻,你后又娶妾,现在还要再娶一妾吗?那我又算什么?将军你说话啊!”
齐恒越很想呵斥靳红月,他好歹也是四品将军,娶二、三妾室怎么了?他正头娘子都未开口,她靳红月这个妾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这么多?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在丢人现眼吗。
可惜了,靳红月劲大,都给齐恒越摇出残影了,齐恒越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要从嘴里喷出来了,哪还有力气说话?
靳红月还在摇,嘴里也还在哭喊:“将军,你说话啊!你回答我啊呜呜呜!”
齐恒越身后的女人又后退两步,与齐恒越拉开了些距离,她眼角抽搐,莫名觉得,一会儿靳红月要是火气上头,指不定会不会直接抓着齐恒越就把她打一顿……用齐恒越当武器那种……
果不其然,靳红月得不到齐恒越的回答,目光就落到了他身后那女人身上,厉声喝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引了将军,又叫他变了心?是不是你!”
金鹊被吓得一个趔趄,又后退半步,她嗫嚅着嘴,咬着红唇愤愤道:“关、关我屁事!明明是他自己贴上来要送钱给我,是他有问题,你找他算账啊,你、你冲我凶作甚!我……我不与你这般悍妇争论,我走了!”
然后毫不迟疑,转身就扒开人群走了,留下齐恒越一个人独自面对靳红月。
靳红月嗷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偏她又实在美丽,围观群众想说她不过一介妾室竟如此善妒,可看着她那张脸,又转念一想,这要是他们的妾,他们肯定不会像这齐将军似的不珍惜,定只宠她一人嘿嘿……
就是苦了将军夫人哟,夫君出征在外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偏隔三差五在外拈花惹草,且专爱往家里带青楼花魁。
平日里不但要管着家里庶务,出门都还得操心妾与夫君打架。
瞧瞧,将军夫人拉架拉得头上都出汗了。
孟南柯很难不着急,她看到齐恒越脸色越来越白了,之前已经知道靳红月天生神力了,她就怕靳红月一个不小心失手把齐恒越摇死了。
妾弑夫,那罪名可就大了,非得被凌迟不可。
孟南柯压低了声音劝靳红月:“月娘,快住手,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忘我的靳红月一看,不过一会儿功夫齐恒越已经惨白了脸,知道自己玩过头了。
等下要是齐恒越真出了什么事,这里这么多人围观,她可推卸不了责任。
眼珠子一转,靳红月对孟南柯使了个眼神,停下对齐恒越的摇晃,但抓着他的双臂悄悄往下一拉。
刚才好像还快要被摇去逝的齐恒越顿时一声惨叫:“啊!”
靳红月迅速又是往上一提,眨眼功夫让人不曾听到,齐恒越的肩膀发出过两阵‘咔嗒’声。
但这会儿齐恒越已经回神了,看着前方眼睛都还没聚焦完成,靳红月已经提起他的右手。
举起,狠落。
“啪!”
“啊!”
在他人视角看来,靳红月这是被齐恒越气怒之下狠扇了一巴掌,人都被扇摔到了地上。
孟南柯惊呼一声:“月娘!”去扶人。
还有些头晕目眩的齐恒越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
这、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