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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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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界大战在暗中孕育着。

一切都在慢慢的走向毁灭,等待着毁灭后的新生

等待着三次大战后的那个命运之子,等待着故事开始

【是啊……】目子的喉咙突然哽住。

所谓忍者之神,所谓光辉的初代目,也不过是作者在后来慢慢展开的背景。

【柱间……你,不是主角啊】

一种无声的不甘狠狠攥住她的心,她想到了收留自己的平和静谧的小村庄,想到了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想到了风平浪静,和平繁荣的木叶。

想到了那些象征着和平与希望的烟花,想到了那些笑着看烟花祭的幸福的人们。想到了那些废墟之上灿烂开放的花。

所有,所有的这一切————

“老师!”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着。

“和平的年代啊”路边的老头笑眯眯的对她点头问好。

“我想要建立一个,大家都能和平共处的村子”,蘑菇头少年的笑容如此纯粹耀眼,刺的目子眼睛生疼。

全部会在战火之下灰飞烟灭。

如今,注视着这个人,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毁灭,她,又能做什么呢?

一滴眼泪轻易的挣脱了眼眶,顺着脸庞滑落,滴落在男人的衣领上,不见了踪迹。

沉睡的人突然乱了呼吸,挣扎着惊醒了,在千手柱间抬头的前一秒————

“啪”,烛火长久没有加过灯油,在这一次长期使用后直接燃尽了。

黑暗之中,高大的身影猛地坐直,他迅速向着目子靠近,呈现一个保护的姿态。

“没事吧,目子?发生了什么?”

千手柱间摸不着头脑,黑暗不能阻止忍者的视线,但足够掩盖目子的眼里的情绪。

目子垂着头,一时间没有回答。

“目子?”千手柱间焦急的去触碰她,又不敢抓的太紧。

“柱间……”,黑暗完全侵袭了视线,目子却感到从未如此放松。

她伸出双手,去触碰这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指尖传来一阵温热——是脸颊。

“!”千手柱间瞪大眼睛,感觉微凉指尖触碰之处,一种不可思议的灼热迅速蔓延。灼热蔓延到心脏,心脏便也开始扑通扑通的加速。

目子似乎笑了笑,但是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他红着脸,想要说些什么。

便听到————

“你在终结谷,想的是什么呢”

她如此问道。

啊,一下子,那日的风雨铺天盖地的袭来,口腔里的铁锈味,伤口浸水的刺痛,久战的疲惫,还有,还有……

手上握着的刀似有千斤重,挚友的血溅到脸上,是温热的。

挚友躺在地上,血染红了地上的积水,他说——【你变了,柱间】

心脏立马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柱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像个被设定好了的程序一样,他说———

“无论是我的兄弟,还是朋友,甚至是我的孩子,只要敢与村子为敌,我就……”

他慢慢的停了下来。

“所以……”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最终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挚友”

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却又在感受到目子的下一秒放松了。

“……无论是谁?”

目子温柔的捧着他的脸。

心脏的疼痛渐渐加剧,像一种无声的反驳。【…………】大脑自动匹配了熟悉的面孔,一瞬间,他甚至有点绝望的窒息感。

【村子……】

【村子……】

【守护村子……】

“无论……”他咬着牙,挤出半句话。

——“为什么?”目子问着。在挤出下半句前,柱间的话语被打断了。

他顿了一下,木愣的回到“因为……村子,火影要守护村子……”

那样子,与其说是一个冷血的首领,不如说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但他毕竟不是孩子了,他现在是个首领。

目子静静的注视着【千手柱间】。

“村子?”

“就是木叶……大家一起建立的木叶!这是我一生的梦想!”柱间又笑起来,只是这微笑让目子感到难过。

她看着——

那个会阳光灿烂大笑的少年……

那个善良坦诚勇敢的少年……

那个永远眼里有光的少年……

被这个悲惨的世界

一步步的殺死了

只留下躯壳

“柱间……”目子看着眼前的人,但不只看着这个人。

她的眸色深深,似乎要一眼望进人的心底里去。

“明明……最开始”,目子轻轻的说着,但在寂静与黑暗里,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她生涩地重复着他吐出的话语————

“【无论是我的兄弟,还是朋友,甚至是我的孩子……】”

“村子,就是为了……”目子顿了一下。

“保护这些会【被你殺死的人】而建立的吧”

对面的人的呼吸一瞬间加重了,肩膀上的手瞬间收紧,然后在下一秒仓皇的离开。

“…………”高大的黑影低着头,一瞬间竟显得有些迷茫无助。

目子也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啊……莫名其妙地开始质询了吗?目子】心里这样想着,她的视线游离在黑暗里,就是不去看那个代表好友的黑影。

【真糟糕,事到如今,我这是……】目子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干什么呢?我…是在发泄吗?】目子茫然的感受着胸膛里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愤懑,还有自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努力去忽略,适应,乃至遗忘,却永远如影随形,如同附骨之蛆的————恐惧。

还有些,因为下意识的自作多情的同情,而带来的悲伤。

事到如今,在加上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发言而生出的,对【千手柱间】的愧疚。

“目子……”柱间突然呼唤起她的名字。

“我,一直,一直以来,都想要实现我的梦想”他缓慢而沉重的说着,一字一句,字字千斤。

“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过,事到如今,我……”他又一次顿住了。

“我究竟,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

空气里弥漫着悲苦的味道。

很奇怪的,目子翻涌的情绪在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的悲伤后,竟渐渐的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温暖而有力的东西。

目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她郑重的按住好友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到:“你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柱间做错了什么呢?他生在混乱残酷的时代,所识所见皆为蒙昧闭塞,却努力的想为后人开辟出不一样的道路,尽管这道路并不尽如人意。

——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这不是他的错。

她想起了真正的主角,命运之子,他会将这个地方再次联结起来。

在四次大战过后

在人们付出惨烈的代价过后

在打败共同的敌人过后

在成为忍界最强之后

各国之间成为朋友…

迎来【真正的和平】

【……】

【真正的和平吗?】

【真的吗?】

一样的五国,一样的木叶,一样的忍界最强剧本。什么都没有改变的,依靠着共同敌人的和平。

【真的,有意义吗?】

目子不知道。

【但是】

【这就是剧本啊……】目子自嘲的想着。

【不论在我眼里,它有多荒谬……】

【不论这和平究竟是否是真】她闭眼,仿佛能看见宇智波斑一个人在夕阳下的背影。

————【它就是真的】

一片寂静与黑暗之中,目子睁开眼睛,肩膀上的手臂下移,就变成了一个拥抱,她轻松的用双臂环绕着高大的好友,将下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气味与体温彼此传递,散发着安抚的浓烈意味。

“和平这种了不起的事情……”目子低声安慰着,柔和的声音在黑暗里穿行,有点模糊不清,听起来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想要一次性成功果然还是不行”,尽管是在黑暗里,目子还是习惯性的弯着眼眸,“但是,已经做出改变了,不是吗?”

目子收紧了手臂,加重了一点语气,“我说啊,路偶尔走错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止步不前!”

“况且,就算你没有成功,木叶也会有人继承和平的意志,继续前进的”,目子想着这【荒谬绝伦】的剧本,却不得不承认世界本来就是由荒谬所组成的。

眼前的人不知为何一言不发,被她抱住的身体僵硬的不得了。

【啊……生气了吗?】目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可是,我已经努力去哄人了。】目子努力去想着自己之前是怎么哄十分生气的朋友的,但是完全找不到参照对象——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情感经历是如此匮乏。

【唔,难道人生第一次交友大失败就要诞生?!】

【友情滑铁卢什么的不要啊!】

【和曾经的我推一拍两散什么的不要啊!】

“…………”怀着苦涩的心情,目子慢慢的松开了手。

“唔?”对面的人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在对面的人说出什么来之前,目子逃避似的转过身,想要先走一步。

下一秒

被紧紧的拉住了手腕。

“……谢谢你”好友如此说着,尾音微微的发颤。

【誒?峰回路转!】目子如释重负,条件反射一样回复到“没关系!”

————真的吗?

所说的话语,只有“谢谢”吗?

如果足够坦诚,所有的话语都能传达,那么沉闷如雷的心跳,高热的体温,干涩的唇舌,甜蜜到痛苦的心情,想要用力拥抱又中途退缩的手臂,还有,还有那湿润的直勾勾看着对方的黑亮眼眸。

〖喜欢〗

〖真的,非常非常喜欢目子〗

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隐秘的角落会因为她的回眸而花开遍野。只是这花香苦涩而芬芳,只留给主人独自品尝。

……

“扉间大人,这是最新的追踪报告”

“……辛苦了,放下吧”

“是”

独自坐在大哥房间里的扉间揉了揉额头,打开了最新的报告。

可怜的忍者们不知道,他们在盯着的普通可疑男子其实就是他们最敬爱的初代目大人。

在扉间大人的命令下,忍者们从各个隐秘的角落路过,只需要确定时间和地点就立即撤离。

于是忍者们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从两个人并肩的小路上路过,从一起看云的山坡边路过,从一起吃饭的店铺边经过,感受着似有若无的粉红色气息,莫名胃疼的留下一行行记录。

【大哥,你……】扉间看着新增的一页记录,眉头紧皱。

如果在那件事以前,他会很高兴有个大嫂的。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

“柱间”

“嗯?怎么了,目子?”

在夕阳的余晖下,两个人慢慢的走着,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我要走了哦】目子盯着天边的火烧云。

“明天,一起看一次日出吧?”目子没有去看好友的表情,她盯着美丽的晚霞,慢慢的吐出告别的话语。

【比想象中的简单呢……】

正在走路的柱间脚步微顿,又很快恢复正常,他又灿烂的笑起来,将目子的离愁冲淡了一点。

“好哦!一起看日出!”他原地蹦了几下,“就在火影岩上吧?我会好好准备的!”

回去家里柱间就开始准备东西,知晓一切的扉间虽然板着脸,但是还是在大哥陷入困境将东西不显眼的往前放放。

在凌晨的时候,睡不着的柱间开始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煎饼,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弟弟轰出家门。

在星星还眨着眼睛的时候,开始在火影岩上寻找最佳地点,并铺上了坐上去很舒服的坐垫。

他终于忙完了,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火影岩上,静静的吹着夜风。

他盯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沉默的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他很想见到目子,很想一起看日出,但他又不想见到她,不想去看离别前的最后一次日出。

“是柱间吗?”熟悉的呼唤自下方传来。

他猛地低头。

在萤火虫一点一点的萤火里,目子正看着他。

“我上不去啊”目子笑着,琥珀色的眼眸弯弯,带一点点对他的无奈。

两个人在星空下坐在一起,等待着日出。

“目子”

“嗯?”

“来聊天吧?”

“好啊”

目子听着好友丰富多变的感情与叙事手法,时不时地笑出声来。

最后好友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她回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可以靠着我休息一会哦,我会叫你的”目子摸了摸好友顺滑的头发。

也许是太困了,好友没有说什么,便堪称温顺的靠着她,很快呼吸便平稳下来,坠入了梦乡。

世界一下子又恢复寂静,只余下好友的呼吸平稳而绵长 ,目子静静的听着,嘴角含着一丝不自知的微笑。

一瞬间,竟也如地老天荒。

天边似乎渐渐的亮起来了。

目子开始呼唤好友的名字。

“柱间”

没有回应。

目子大声了一点,

“柱间?”

呼吸依旧平稳,似乎在另一个不被干扰的世界。

目子皱起眉头,轻轻的摸了摸好友的额头———滚烫一片。

“柱间?!”目子猛地睁大眼睛,焦急的声音终于唤醒了沉睡的人。

“……目子?”柱间有点昏沉的睁开眼睛,发现天边已经亮了。“誒?我错过了日出吗?啊,不该睡觉的……”他懊悔的盯着天边的太阳。

“那个不重要!”

他的抱怨被目子打断了,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目子脸上的忧虑。

“柱间,你发烧了”

下了火影岩,在目子的强烈要求下,和目子一起去了医院开退烧的药物,然后被告知木叶的医院没有针对发烧的特效药。

柱间坚持自己不需要喝药就很快能好,于是两个人离开了医院。

“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几天吧”目子拿着打包好的行李,纠结的看着自己生病的好友。

“……不了”柱间眨眨眼睛,依旧是傻乎乎的样子“生病什么的小意思啦……很快能好的”

“目子也会想家的吧”柱间挠了挠头,“太粘人会被人嫌弃的”

“什么啊…………”目子忍不住又揪了揪好友的长发,“嫌弃什么的没有的事噢”

“那么,再见?”目子扭过头,朝着柱间挥了挥手。

“再见!”柱间尽力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一定不要忘记我噢”

“绝对不会————”回答渐渐的遥远了。

灿烂的微笑渐渐的凋零。蝉依旧在竭尽所能的叫着,盛夏要过去了。

“可能,不能再见了”柱间喃喃道。

木叶之外的小路上,目子急匆匆的走着,眼泪与脚下的尘土一起飞扬。

【千手柱间】怎么可能生病呢?

【千手柱间】怎么可能因为吹凉风生病呢?

目子听见命运的齿轮一点点转动,无情的碾过一切。

只是那走在消亡命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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