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茫然的看着这香，脑子里却没有什么相关的记忆。

“斑哥你有一段时间天天出门，我问你的时候，你就回答上香去了。”泉奈鼓起小脸，佯装生气的回答道。

“天天……？”斑怔征地看着弟弟。不对，就算是柱间，他也没有天天见啊？

“其实没有那么频繁……是四天！”泉奈眼前一亮，“斑哥每四天上一次香！”

宇智波斑和上香有什么关系？

可笑……他讽刺的咧起嘴角。

如果那满天神佛真实存在，怎忍心看四海八荒千年战乱众生皆苦？

如果那仙人神人真实存在，怎忍心看骨肉分离亲朋好友生死两隔？

如果那志怪传奇真实存在，怎忍心看他……看他半生飘零孤苦伶仃……

“泉奈，我一定会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他开着血红的万花筒，直勾勾的看着弟弟：“那里，不会再有人因为失去兄弟亲人而痛苦！”

“斑哥……！”他的弟弟仿佛被他吓到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他沉思良久，才想到要问弟弟，自己拜的什么神。

一抬头，发现弟弟正纠结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泉奈……”即使是虚影幻象，宇智波斑承认，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点在意。

“不对”泉奈皱着眉头。

“斑哥当时对我说，世界上是存在神明的，只是和大多数人认为的不一样”

“斑哥还说……”泉奈有点好笑的抿起嘴角“‘等到我当上族长，我就要办更正式的仪式’什么的，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呢”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宇智波斑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这个幻境这样离谱。

适可而止吧，他有些厌烦了，要不是可以看见弟弟久违的容颜……

仿佛可以听见他的心声一样，一切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雨。

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边界，只有雨，只有看不清也停不下的雨。

他淋着雨，心里的燥意却丝毫未减。

一滴滴雨砸到了他的头发上，额头上，眉毛上，眼睛边，脸颊上。

然后又划过他的紧紧抿起的嘴唇，跑进了他宽松的衣领。

【我听说，每一滴雨，都曾经是一滴眼泪】

这样的话语，从未听闻的话语，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雨其实就是云遇到了合适的时机，于是，扑向大地——】有人笑着，同他这样说到。

他想起来，这样的雨，其实下了很多年。

他和柱间决裂的时候

他抱着泉奈的不再温热的身体，心如死灰的时候

他一心复仇，却只是在与千手的战场上屡屡陷入劣势的时候

他决心离开那个无法承载他梦想的村子，却无人跟随的时候

他在与柱间的决战里取得优势，却被背后的一刀穿心的时候

他在地下的洞穴里苟活，漫长的等待着开启轮回眼的时候

他是何时忘却了这雨的呢？

大概是，他将雨隐村的小鬼作为容器，又盯上了宇智波的小鬼作为继承人的时候吧……

他似有明悟，抬头看着这仿佛自出生开始，就一直在下着的雨。

【你，一直都在吗？】

雨只是静静的下，雨滴轻柔的抚过他的脸颊，又决绝的奔向大地。

他的心里，冰冷坚硬的心里，似乎有了什么。

“我会创造一个，永远和平的，人人都会幸福的世界！”他像是发布宣言一样大声说着，不多时，就开始狂笑。

他在雨里狂笑着，笑的那样张狂，霸气又洒脱。

你看着吧！即使要牺牲一小部分人，但是成功路上，总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无限月读！我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

不知何时，他不再笑了。

雨停下了。

……

透明的灵魂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淋了一场从相遇就在下的雨。

他拒绝了房间那头花香的呼唤。

“我还有事要做，回忆什么的，暂且放放吧”

满载着狂热理想的，野心勃勃的灵魂，以不可思议的重量，迅速下沉，进入了寂静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