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千千小说网 > 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 > 第45章 045

第45章 045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长河蜿蜒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远处黄沙滚滚。www.jiujiuzuowen.com

远处,毡帐零星坐落,被夕阳拉长了光影。

宽大河面泛着晶亮银光, 草木如繁星点缀在河边, 牛羊惬意嚼着青草, 饮一口长河水。

牧童扬着长鞭,唱着高亢嘹亮的歌谣。

“驾!”一声女子高喝传来。

牧童止了歌声,伸长脖子看着又来送酒的骑着大马的女子。

——一身红衣, 衣袂在沙漠中划开一道红影,头戴着帷帽, 檐下垂了一层纱, 隔绝了时而飞涌的黄沙。

不过片刻,女子已经驾马行去远处。

与黄沙接壤的,是一处不大的城镇。

城镇是固永镇, 因是边陲城镇,取“山河永固”之意。且其地势临近大漠与长河,屋落多以黄土所建,也有不少古砖商铺。

行人多裹着隔沙的披巾, 道路两旁亦有不少商贩临街叫卖, 卖的却多是长弓长矛,牛羊牲畜。

女子驾着马逐渐慢了下来, 马儿在市集中缓缓踱步前行,偶尔被拦了路, 便长吐一口气,低低嘶鸣一声。

直到临近一处酒家,门前偌大的幌子上,只有个大大的“酒”字。

“又去送酒了?”有人对女子打着招呼。

“是啊。”女子笑应, 晃了晃手里空空的酒坛。

“老板娘,你总算是回来了,”一人提着一坛酒,从酒肆中走了出来,“你家那掌柜的又喝多了,我将银子放在柜台上了。”

女子将眼前的隔尘沙掀开,仍旧笑着:“多谢张大哥提醒了。”

那人挥挥手,晃着酒壶走远了。

女子下马,拍了拍马腹部,将缰绳栓在门外的木桩上,方才起身走了进去。

阵阵浓烈酒香袭来,闻着便醉人。

只是女子没有闲心去嗅这香味,环视四周,果然看见柜台旁,一人正懒懒躺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壶酒,脸色喝的通红,眯缝着双眼,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碰”的一声,女子将空酒坛放在柜台上。

“银子放左边,酒在右边,自己去打。”那人醉醺醺道。

女子平静道:“是吗?自己打?”

“噗通”一声,那人从长椅上滚了下来,手里的酒壶却高高举起,滴酒未洒。

“苏棠?你怎的回来这么早?”他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抱怨道。

苏棠望他一眼:“易掌柜,如果当初知道你唯一的条件是在酒馆里随意饮酒,是这么个喝法,我一定不会签那纸契约!”

易齐呵呵笑了两声,眼底仍带着醉意:“今日喝到兴头上了,这就把这壶酒放下。”

苏棠看了眼酒壶:“只今日?”

十日能有三日清醒,便是天要下红雨了。

“往后定多多克制,多多克制,”易齐不舍地看了眼酒壶,“这里头就还剩几口,不如……”

苏棠睨他一眼,最终提着酒坛放在酒架上。

“不要生气,”易齐仍在嘀咕,“大不了今个儿晚食,我给你包馄饨。”

说来他便后悔万分,想当初二人还不熟识,她说要做中原美食,便包了一顿馄饨。他瞧着很有意思,便顺手学了学。

未曾想,自那之后,便都经他手了!

苏棠扭头望着他:“就这么说定了。”

易齐:“……”

看着易齐恹恹去了后院,苏棠总算开怀了些,拿着算盘开始算今日的账。

算着算着,却不觉愣了神。

当初一把火烧了苏府,也烧了最后的念想。

火烧得最旺时,沈辞的人打点好了城门,将她放在一个棺材里,运出了京城。

她也担忧过,只凭一场大火,郁殊不会相信她的死,沈辞说他自有办法。

她不知是何办法,但一路上确实没有追兵来寻。她也不敢松懈,不敢向南,南方人多,商脉多,有朝堂的耳目。

索性便一路向西北而来,兜兜转转两个多月,才终于来到此处。

看着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以及纵马疾驰的人,她突然便想定下来了。

她刚来时,这酒馆不过是个落败的酒肆,角落里起了蛛网,桌椅板凳上还有黄沙灰尘,二楼有四五间客房,还能做歇脚客栈,可被褥脏乱又无热水,整个酒肆里,只有个喝得烂醉如泥的易齐。

她本想给易齐些银子,将这个酒肆盘下来,算下来不到四百两。怎料易齐大手一挥,直接给她减了半,唯一的条件便是,留他在这儿随意饮酒。

就在苏棠迟疑时,他已涕泗横流的说自己祖祖辈辈生于此长于此,万万不能做出违逆祖宗、出卖祖宅的事儿来……

她无奈,最终应了下来。易齐当即便备好了地契,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后来她才知道,什么祖辈生在此处,违逆祖宗,都是假的。

易齐在等一个人,一个女人。

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没等。

这个酒肆是那个女人的,后来那女人走了,便将酒馆给了他。

他也就在此处留了下来。

苏棠本想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开一间馄饨铺,可此处肉虽便宜,菜与面却贵得离谱。无奈之下,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开了间酒馆,楼上客房也都收拾利落,能供来往行人歇脚。

而馄饨,也只做改善伙食用。

幸而这里民风豪迈,不论男女都能饮上几口。

有时远处毡帐的牧民饮酒,路途不便,她若闲着也会拿上几坛酒,驾马送去。

在这儿,她可以肆意纵马,无人管束,就像回到以往。

一来二去,这一年多的时日,她这小酒馆也有了些名堂。

只是……苏棠仍旧苦恼,她的身形在京城时也算修长,来了此处,却怎么瞧怎么瘦小。

便是街坊都说,每次见她骑马,都担惊受怕的怕马蹄子将她碾了。

“吃饭了。”

后院易齐走了出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桌上,而后手便又要摸到一旁的酒壶。

苏棠慢条斯理抬眼看了他一眼。

易齐摸着酒壶的手摸摸缩了回来,嘴里念念有词:“给你做饭,喝你口酒都不准。”

“原来易掌柜还知道这酒是我的啊。”苏棠坐在桌旁,拿过竹箸安静用食。

“喝一口,就喝一口……”易齐眼神仍有几分醉,低低道着。

苏棠顿了下:“好。”

易齐眼睛一亮。

“五钱银子。”

易齐眼里的亮光暗了,默默瞪着她,见她不理会,终收回目光,喝了口热汤,长叹一声:“舒……”坦。

只是最后一字还没说出口,门外一阵慌乱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窜了进来,“砰”的一声将酒肆大门关上,那身影靠着门气喘吁吁。

而后,嘈杂的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会儿,有人高呼:“去那边看看。”

苏棠转头看向那瘦小身影,也就到她肩头,穿着一身黑色对襟衣裳,头上带着帷帽,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才长舒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苏棠二人。

“你们在吃饭?”那少年目光看向易齐跟前的馄饨,眼神一亮,“馄饨!”说着,舔了舔嘴唇。

易齐看了少年一眼,伸手将馄饨护住。

少年瘪瘪嘴,又看向苏棠,目光又是一亮:“姐姐。”

苏棠皱了皱眉,看了眼紧闭的门:“外头那些人,是找你的?”

少年恹恹:“是。”

“找你有何事?”

“他们要把我抓回去。”

一直沉默的易齐突然开口:“小孩,我方才若没看错,那些人穿着兵营的衣裳,你难道是逃兵?”

自古边疆无太平,大的战乱虽无,但小摩擦却从未少过。

“谁是逃兵!”少年如被污蔑脸色涨红,“我若上了战场,定杀的敌军片甲不留。”

苏棠慢悠悠道:“那你眼下逃到我这儿来……”

少年这一次耳根都跟着红了:“他,他们是我兄长派来看住我的人,他回京听赏去了,要我这段时日不许离府半步。可一来一去要一个月,我……便逃了出来。”

“回京听赏?”易齐眼睛一亮,拉着少年坐在桌旁,将馄饨推到他眼前,“你还小,可不能饿着。”

苏棠:“……”

少年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便狼吞虎咽起来。

易齐诱哄道:“你方才说‘回京听赏’,你兄长可是什么大官?瞧你饿得面黄肌瘦,今日这馄饨之恩,可不能忘了……”

苏棠看着少年虽瘦小却康健的容色,干脆垂眸不语。

“我兄长本是中郎将……”少年嘴里塞了馄饨,囫囵道,“这次立了功,被提拔为卫将军其下的左将军。只是以往卫将军也让他回京述职,他从不应。不知为何今次却回去了。”

“左将军,那官衔可不小啊,”易齐笑了下,见少年已经吃完了馄饨,忙又问道,“你叫什么?咱们萍水相逢一场,也是有缘。”

少年打了个饱嗝:“我姓李,名绍言。”

李绍言。

苏棠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

……

京城。

早朝授封,宫宴庆功。

待宫宴结束时,已近亥时。

卫将军周统身着绛色圆领袍官服,乌纱帽托在手臂上,朝宫门口走着。

下刻,他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身侧之人。

人高马大,器宇轩昂。

这次与邻国起了争端,若非此人,他怕是还当做如以往一般的小摩擦,派几队将士应对便罢了。若那般,大晋定损失惨重。

周统突然道:“止戈啊,昨个儿太师府上设宴为你我接风洗尘,你怎的未曾出现?”

李止戈一愣,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垂眸道:“属下曾在京中住过一段时日,此番回来,也想去探看一下故人。”

周统点点头:“我倒是想起来你提及过,为了寻绍言,在京城待过,”他在宫宴上喝了点酒,身上仍带着些酒意,捋了捋须发才道,“你倒也念情,可曾与故人叙旧一番?”

李止戈眼眸暗了下来,只摇摇头。

二人已走到宫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车声。

二人回头看去,只望见一架绯色马车正大摇大摆朝宫门口行去。

宫中行马,不用猜,便知道里面坐的人是谁。

普天之下,除了摄政王,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只是周统对郁殊的心思却极为复杂。

一面恼他权臣当政,一面又怨帝王无能。

一面恨郁殊严苛嚣张,一面又感念于他屡次提升边疆将士待遇。

复杂的紧。

他看着马车行出宫门,转头刚要对李止戈提及此人,便见他那一贯稳重的左将军突然快走两步,拦在了那辆马车前头。

周统顷刻惊得后背升起一层冷汗,忙上前去便要将他拉回来。

却在此刻,马车内传来一人低沉的声音:“高卫,臭。”

高卫了然,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拦住了周统:“周将军,王爷不喜酒气,还请留步。”

周统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堪堪响起,方才宫宴上,这摄政王都是远远独坐屏风后的。

心中虽暗恼,却还是后退了几步。

马车轿窗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一张妖娆的脸出现在其中,容色森白如鬼,又带着病态的慵懒,他只睨了眼马车前的李止戈便收回目光:“李将军有事?”

李止戈抿了抿唇,良久低道:“她呢?”

这个“她”是谁,二人皆知。

近两年前,郁殊搅了那场喜宴,如今,他回去当初的院落,那里早已人去院空。

郁殊这种人,不会轻易放手,所以苏棠最有可能在王府。

他并非想争些什么,只是……最起码让他看看,她如今很好。

掀着轿帘的手顿了下,于月色中,如白玉石般的指尖近乎透明,许久,郁殊落下轿帘,凉薄如冰的声音传来:“死了。”

说得甚是随意。

李止戈僵住。

……

马车徐徐停在靖成王府门口,可马车内却始终没半分动静,一阵死寂。

不知多久,终是高卫上前:“王爷,到了。”

“……”仍无人回应。

高卫心中低叹一声,这一年多的时日,没有人嫌脖子上的脑袋多余,去主动问王爷不该问的问题。

今日,算是破了例了。

“王爷,您还是放不下……”

高卫话未说完,轿帘倏地被人从里面掀开,郁殊走下马车,动作未停,声音随意:“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早便忘了。”

抬脚便朝府中走去。

身后一阵细微动静传来,下刻暗卫出现在府门口,快步走到高卫身侧:“高护卫……”

郁殊脚步未停。

“高护卫让属下调查的事,有眉目了,”暗卫低道,“火灾前,苏姑娘曾见过沈世子,只是会面的酒楼是沈世子的地盘,再具体便探听不到了;且火灾当晚,沈世子一整夜未在府上。”

高卫一怔,这两件事儿未免太过巧合,他转头刚要追上王爷脚步,却赫然发现——

王爷正僵站在那儿,再未前行。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