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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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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筝的那根竹竿在水中微微沉浮, 上头已经空无一人,她轻飘飘落在阮临霜的身边,似一羽鸿毛, 连水纹都没惊动。www.jiujiuzuowen.com

“夭夭说, 是乐清将她从祭司院中捞出来的,”话音一转, 柴筝忽然道,“就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之后还惹了祭酒处一堆暗杀的人, 只是乐清太过于熟悉祭酒处, 夭夭又能在关键时候选对逃亡路线, 他们才平安潜出木桑, 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阮临霜与乐清相处的时间更长, 可惜乐清是个哑巴, 间歇性还能装成个聋子, 时而听不见,时而又成了文盲, 字都不会写了。

即便是阮临霜这种没嘴的蚯蚓也能撬出三声嚎的人才, 迄今为止能从乐清口中套出来的话也不多。

每当阮临霜问到关键处,乐清就开始出神,倒不是故意隐瞒,更像是太过复杂,不知如何开口……就这一点, 阮临霜颇能感同身受。

“就我所知,乐清挖眼割舌之前,在木桑国的地位并不低,克勤王无谋反之心时,他就是心腹爱将, 即便后来天翻地覆,克勤王仍旧信任他,许多铲除异己,平定内乱的事都交给乐清。”

阮临霜叹了口气,“倒让我想起柴国公来。”

只是柴国公的下场与乐清并不一样,乐清更像是主动背叛了克勤王,掳了木桑国年幼的祭司,过逍遥日子去了。

“若要背叛,孤身一人不比带个累赘强,”柴筝觉得奇怪,“更何况有什么必要在逃亡前夕自残身体,抑或自残身体才是他逃亡的原因?”

随即,柴筝又否定了自己,“也不对,克勤王若要除掉他多的是办法,实在没必要将他搞成又瞎又哑的德行,确保他心里生了怨恨,再将师父与宝贝大祭司关在同一处。”

十天相处,乐清这个存有异议的“长辈”也算尽心尽力,只是柴筝还没习惯喊他一声“师父”,于是偶尔就两个称呼轮换着来。

不过当着乐清的面,她倒是嘴巴抹蜜的甜,并且时不时就要偷袭一下,逼得乐清跟自己动手,十次便有十次会因为力量悬殊被拍进泥里规矩两三个时辰。

刚开始,她两联合起来窥伺乐清的秘密是为了有个把柄,也为了解木桑局势,以后有利用的价值,但现在却掺杂了一些真正的关心。

这木屋几乎是柴筝跟阮临霜的一个避风港,半个熟人都没有,便能作为短暂歇脚的“家”,时时放在心头的仇恨可以抛却,更谈不上谋国谋社稷,成天累得半死,只想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但离开这里,外头便是山河万里倾覆而来,阴谋阳谋遍地横生,日子得汲汲营营地过,故人是看一眼便思量着少一眼,这是命里不可逃避的劫数。

可也该有个去处,能抖落一身尘埃,否则弦绷久了也会断,人能坚持多久?

乐清和夭夭都是木屋附带的一部分,虽无关紧要,却也不能割舍,少了他们,就如习以为常的家里少了桌子与床,总觉得空旷无聊。

阮临霜没有接柴筝的话,习习海风中忽起一个浪头,竹竿被拍得头重脚轻,柴筝踩着的那部分猝然往下一沉,连累阮临霜也躺不安稳,两人齐齐自竹竿上跃起,阮临霜微微皱眉……她脚上的负担日夜不卸,这会儿有点拖累到了,至半空她便后继无力,被牵扯的往下坠。

她与柴筝毕竟不同,半路出家的和尚念经途中打个岔,便不记得到哪处了,阮临霜虽没有慌,可脚下没有着力点入水即沉,她下意识喊了声,“柴筝!”

一根竹竿随即破水而来,恰落在阮临霜脚尖,她踩在上头再次纵起,竹竿虽接住了阮临霜,却也因为冲力下沉几寸,等她重新落下时,双方才刚刚好维持着虚浮的平衡。

柴筝抱着手站在另一根竹竿上,见阮临霜稳住了身形,这才笑起来,“乐清不愧是高手,知道你适合什么,也知道该如何教导你,只是……”

她斟酌了一下,“只是小阮,我总觉得你经验丰富,不像是初练武的人。”

“是吗?”阮临霜挽了下头发,“兴许只是我悟性高吧。”

“……”柴筝明知道这是阮临霜的敷衍推脱,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被堵得有些烧心,连带着目光都幽怨起来,阮临霜非但不安慰,还特意补上一刀,“也兴许是你低估了我。”

柴筝心想,“我恨不得拿十八个心眼来理解你,如何敢低估……小阮,你要是能知道我一分辛苦就好了。”思及此处,柴筝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胸口,“你说我怎么就如此皮糙肉厚,不得人半点心疼。”

阮临霜就静静站立一旁,看她翻脸如翻书的表演。

再长的夜终是会尽的,繁星落了幕,皓月也收了清辉,天光乍破,朝霞洒了个天地皆白。

柴筝睡了短暂的一觉,当她睁眼时,阮临霜已经不在身边了,夭夭拿个破盆当成锣来敲,活生生将方圆十里之内的生物都聒噪醒了。

柴筝一直有些轻微的起床气,她在军中时压下来的脾气都成了威严,若是大早上搞偷袭,柴筝下手比任何时候都狠,经常是烧了敌军粮草与营帐,然后再践踏个三进三出才解气,在这儿她也不好意思冲小姑娘大呼小叫,便踹了一脚竹竿,“小阮起来了为什么不叫我,混账东西!”

竹竿:“……”

直到洗漱完毕,早饭桌上重新见着了阮临霜,柴筝的心情才舒坦了一点。

她盯着一桌子的海鲜禽蛋,“师父,这不会是断头饭吧?”她不敢动筷子,还示意阮临霜将碗也放下来,“虽说只是十几天的露水师徒情,我跟小阮也谈得上孝顺,捕鱼洗碗都不劳您操神,冲这份心,您也不至于下死手啊?”

乐清得亏是瞎了,才能忍得住白眼。

“吃饭。”他手蘸水只写了两个字。

今日的乐清尤其沉默寡言,柴筝也不招惹他了,乖乖端起碗来,将自己塞到八分饱。

“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了,”阮临霜等周围消停下来,才忽然提起这一茬,“师父,希望您已经想好了如何送我们离开,是有关卡要闯,还是有难题要解。”

乐清沉默了一阵,才写道,“今日的碗不用洗了。”

阮临霜秀眉微蹙,刚想问他为什么,乐清又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为难你们,只有一事相求。”

“是保护好巫衡吗?”阮临霜问。

她玲珑剔透的心眼,哪怕一句不经意提起的话,阮临霜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乐清曾认真拜托过,眼下不过旧事重提。

她这句话说出口,便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按在了柴筝膝盖上——柴筝有时候过于重情重义,不如自己这般冷硬心肠,倘若给了承诺发了誓,日后却遭遇两难之境,柴筝会相当为难。

还不如自己从根源上就做好了防备。

乐清蘸了水的指头停在半空中,分散的水渍顺势往下,滴在桌面上,成了不大不小浑圆一个点。

过一会儿,他就着桌上的水渍,写出一个结构分散的:“是”。

“以你们的本事,自保都比较困难,我不求巫衡毫发无伤,只求你们不管逃往何处,都尽力带着她……作为交换,巫衡的能力可以为你们所用。”

柴筝的耳朵尖在这会儿忽然动了一下,她抓住阮临霜的手,将手心翻过来,在上面写,“有人靠近,数目不少。”

阮临霜手指微屈,将柴筝写得这几个字拢入掌中,她轻轻笑了一下,“今天这出师的排场似乎不小。”

“出师?”乐清摇了摇头,“入我门,只有死的人,亡的魂,出不了师。”

“……”您这一门如此霸道,怪不得人丁稀少,招不到承衣钵的。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这些人没有特意的隐瞒行踪,单凭着装备与人数的优势,都能将这片滩涂与滩涂上的小木屋踏平了。

房屋里四个人有三个显得很紧张,只有夭夭坐在椅子上晃着小短腿,她够不着地面,也没什么能力保护自己——

巫衡乃稀世珍宝,若将人比成物,就是能说会跳的雀玲珑,不求有贡献,只望挂在身上别弄掉就行。

乐清走到夭夭跟前,半蹲下来,椅子有些高,乐清不得不仰着头,才能与夭夭“对视”。

他还真从怀中掏出了那枚雀玲珑,穿了线挂在夭夭脖子上,这东西虽然不大,只是夭夭个头更小,被遮挡了三分之一的胸膛。

小女孩不舒服地拽了一下,却没将雀玲珑摘下来。

乐清慢慢用指腹描摹着夭夭的眉眼,而后写道,“夭夭,我以后无法护着你了,这两个姐姐会代替我守着你……你以后别那么任性,活着才是最紧要的。”

“嗯。”夭夭低着头,她抓着乐清的手指,拧着性子不肯松开,直到乐清将她往阮临霜怀里一塞,那张因为失去双眼再清俊也寻常的脸重新冷酷起来,几乎是不留情面的将夭夭扒了下去。

小女孩再长十年,力量上也悬殊的很,夭夭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她撇嘴想哭,却被阮临霜捂住了。

阮临霜对着乐清微微点头,“我们走了,师父……后会有期。”

乐清将碗中清水泼在地上,水入了干土,自然而然地写成几个字,“这就是今日的考验,如果你们能够平安通过,我便破例让你们出师,以后不必提起,互无瓜葛。”

而后乐清伸手一推,阮临霜与夭夭便被这一掌送出十丈开外,柴筝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阮临霜,可她的脚却没有动,生了根般长在了原地。

她知道,乐清没有送自己离开,必然还有其它事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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