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熟悉面孔，将自身转变为，直指苏桂的利剑。向下方猛冲，没有丁点怕死的减速。

“不允许异族，随意伤害我们的孩子！”

响亮深沉的声音，划破夜空。潘叔的灵魂，手拿长刀。声音落下，快步冲向高塔中央。数道利剑在空中短暂减速，被跳起的村民，按倒在地上。身上留下刀伤和细碎齿痕。

“熠生哥哥，不认~识水云了。”水云轻巧躲开攻击，闪到雪身后。朝着熠生，摇晃手串。“漂亮吗？原来那个太便宜，我编了个新的。”

说完，鹰爪踩死地面，向熠生冲刺。缀满宝石的剑，碰断刀刃和刀刃后的人。

“真痛啊。”

水月拖着钟摆样的右手，在人群空隙中穿梭，走到苏母身边。弯腰抱住妇人脖子，贴在耳边撒娇道：“妈妈爱~我。”她扒在苏母身后，伸出舌头舔舐，朝原住民挑衅地笑。断掉的右手，搭上苏母肩膀，已经完全愈合。

中场表演结束，伴随记忆痛感，亡魂再次死亡。在苏醒后，冲向敌人撕咬。场景重现着，一年前的悲剧，同时增添父母将孩子护在身后，与敌人战斗的声音。

“不要杀我的孩子！”

他五官扭曲，血管暴涨。在稻黄长裙前，爆吼。

“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

他眼睛被眉骨遮挡出阴影，右手拿刀，左手将孩子贴着后背，护住。

“好的，亲爱的爸爸。”阿乔第一次，躲在敌人身后，将短刀刺向对方。

战场变成两个空心圆，雪站在中间，依旧高傲。“你以为你使用的谁的力量，是我们让你成神。”她后空翻落地，直盯着李肉，挥手扫开挡路的敌人。缓慢而坚定走到苏桂身旁，眼皮半挂，审视李肉。“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

“没有神明，你们只有死亡。”

重获声音的李肉，没有像预期，和苏桂表忠心。只有苏桂的争辩声。

“你舍得现在拥有的一切吗？可以说，只要你现在唱歌，他就再也不会离开你。”雪盯着李肉，左手食指指向苏桂。见对方犹豫，她偏头道：“你这可笑的想法，唯一的结果，就是他的死偿还。”雪在前方威胁。

苏桂呆呆看着雪，气势变弱。背负他人生死，心情变得沉重。眼前被阴影挡住，李肉对着信徒高喊。

“你这是在威胁谁？”

苏桂表情完全凝固，一股安全感，把他的心揪住，抛向半空。

“我们将您供奉高台，完成您的执念，将您的爱人困在这里。您也要完成我们的愿望，不是吗？”

“只是一个安身的住所而已，神明，我们要的不多。”雪左手抚着心脏，一脸真诚。

“您的歌声，是最优解。”雪半弯腰身，放低姿态。

“你杀害这里的居民，感受不到罪孽吗？。”苏桂与李肉并肩，反驳。

雪丝毫没有转移，对李肉的视线。“贱民。你知道他们在神明身上，做了多恶劣的事吗？你要替神明原谅？”

“那你又如何替他做决定，报复，他们？”

“你话很多欸。”雪皱眉，直接将短刀插入苏桂腹部。

苏桂惊吓中，握住匕首。坠倒在地，绻缩的身体被血染红。李肉下意识托住苏桂身体，将雪拍到塔的另一边。

“你们不想被抛弃吧，所以不要做让我厌烦的事情。”

雪像个破布娃娃，躺靠墙角。肢干扭曲，骨头碎裂，七窍流血。“他很~痛。怎么样，能让他不再疼痛呢？”她脸上带着三角形的笑容。眼睛半眯，眨巴下，变成红色。“赶快做一次选择吧，他快不行了。”

“似乎一切，总是不尽如人意。我只是难过，我的鲁莽，让黄豆一起偿还。”苏桂脸色逐渐苍白，静静颤抖。看着李肉将右手，放在自己头顶。手指插进头发中，头皮传来酥麻。

“不要，看着我再尝试一次。只要我能成功一次。”

对方最终停住，用颤抖结束试探。身体像断掉的树干，发丝混合。

“没用的，没有关系。”苏桂一声声，像诅咒。

李肉跪在地上，抱住苏桂的头。眼神穿过中央的战场，落在雪浆果般的身体。看到对方积极的回应，他张嘴。

“闭嘴！臭家伙！”

蛋壳塔的门口，少年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在众人视线中，走到苏桂身边。

“虽然我打不过他们，但我的信徒，我还是能治愈的。所以，闭上你的嘴巴。”泊荷蹲在地上，对苏桂开口：“我就说，我见过你。带我去开满鲜花的地方，不要忘记。”

“我感到抱歉。”

“抱歉就给我好好活着，装回当初那副博爱的模样。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变数，没有一次失败，要么你再回来，从头干。直到把我带离这里，别想再让我独自一人。”

泊荷左手持叉铃，右手放在苏桂头顶，吟唱。

“这就不好办了。”雪从地上站起，拍除身上的灰尘。“先打那个碍眼的猫神，不用打死，动不了就行。”

“没听见她的话吗？没用的家伙，就出去战斗。这次要是失败，我会缠着你们一辈子。”泊荷脑门冒汗，忍不住停下吟唱，痛骂无动于衷的李肉。

“什么毛病？没听我说过，打不过她吗？这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我要被打死了！”他用左手的叉铃，指着李肉。说到激动处，叉铃吵的脑仁痛。

“他又不是你的信徒，你在这有个屁用！一身蛮力的傻大个。”泊荷抽出左脚，刚要出脚，李肉终于起身。泊荷擦掉脑门的汗水，专注于吟唱。

“好好好，我们双方都该冷静一下。”雪走出黑暗地带，转个圈。“强大的。神明，你必须是我的风筝。或者，活着就行。”

四周信徒围住李肉。只是挥手，半边信徒撞上墙面，悲惨倒下。

“开始吧。我会保存好，你们的灵魂。”雪开口。

带着鼠族亡灵在他们身上，抠挖撕扯，留下的血印。猫头鹰只是站在原地。在这一刻，他们共同举起，手中的刀。共同倒下，鲜血在李肉身边，组成诡异的图腾。

“一直劝，也会累的。”雪脸上带着惋惜。

跟随信徒死亡，李肉身体不断充盈，膨胀。臃肿肥硕的肉色长虫，完□□露，没有任何鳞片遮挡。人类手脚支撑在地面，他用手挡住，看眼身后的苏桂。扒拉背上，从头顶延伸的毛发。身体各自生长，试图挣脱□□的束缚，生长。新鲜血肉在地上，向四周蔓延。

它们像菌丝，四处寻找养料。肉红色，攀爬，包裹住信徒。向后蔓延，绕上薄荷的脚腕。它们继续前行，缠上苏桂的指尖。

“轻而易举。”雪在腐烂的楼塔中，叹口气。

血肉在泊荷脚腕啃咬，留下一圈红痕。再用力地，从毛孔，钻进皮肤里。一条条，吸吮啃咬着，将养分送进外圈的手脚中。

泊荷脑门冒汗，咬着唇，强撑着治疗苏桂。直到脚腕露骨，被逼着吐血睁眼。他翻白眼叹气，“你...欸。”试图找回自己的理智，“你疯啦，你就把我和苏桂全吸死得了。”

力量稀薄的苏桂，此刻已经出现橘色尾巴，腾起、落下，拍打沾染的肉红色。他闭眼呢喃，“臭蚊子。”完全忘却外界啃食双腿的疼痛。双手展开，在苏桂身体上，展开护身结界。再次手持叉铃，为苏桂吟诵。

李肉完全融成细菌状，边缘探索地面和墙面，攀爬向上。雪翅膀展开，闪躲蛀空墙体，掉落的肉红碎片。水云起步飞到半空，被红色手掌捉住。她右手伸向天空，逐渐被融为一体。

肉红色爬满泊荷半截身体，内部的白色，节节粉碎。被微弱信仰支撑，他活着，一直坚持着。直到变成粉尘的瞬间，他看见上方不断落下砖体，坚固的长桥整条落下。整个蛋壳塔被腐蚀，李肉的的血肉在砖墙中跳动。

“再见，苏桂。”，他的身体飘散在血肉中。

雪停留在半空。生活的高塔，此刻像个鸡蛋膜，脆弱。包裹住未知的生命体。

“提前破壳，不过一切顺利。”

塔身轰然崩塌，灰尘在半空被风吹散。视野中央，肉色长龙在地面爬行。